“化磁丸?”吴空顿时一个激灵。
    他挪着脚步走到公输虎的尸体旁边。那束白光居然在公输虎头上烧出一个透明窟窿,他的脑袋宛如一个被挖空了的西瓜。诡异的是,没有任何鲜血或者脑浆之类的流出来,孔洞处暴露的一切组织好像都被白光的热量融化掉了。
    吴空定了定神,弯下腰拉着俩只脚,把尸体拖了过来,放到麦晶晶身边。
    麦晶晶伸出手开始在公输虎身上仔细摸索。从头顶的头发开始,一寸寸向下,身体、衣服,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衣兜里面找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旁边。
    从头发到脚趾头,第一遍搜索终于完成。麦晶晶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短短的蓝色笔状物,开始沿着公输虎的头顶,贴着皮肤,一点一点向下,开始第二遍探查。
    “这是在找什么?”吴空忍不住问道。
    麦晶晶没回答他,只挥挥手示意他安静。仍然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蓝笔的反应。
    随着蓝笔一寸寸下移,到了公输虎手腕处,忽然发出“叮”的一声,笔头上忽然发出一丝微弱的红光。
    麦晶晶脸上露出喜色,她小心地定好了手腕处产生亮光的位置,然后收起蓝笔,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
    锋利的小刀小心地在公输虎手腕处的皮肤割下去,探进去约有半寸深,麦晶晶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类似手持电钻一样的东西,小心地将钻头伸进皮肤里。
    钻头发出微微的嗡嗡转动声,从公输虎手腕中拽出来时,钻头顶端已经多了一根约半毫米长的黑色小针。
    麦晶晶似乎松了口气,把钻头放到一旁,小心地收起那黑色小针。然后又开始在公输虎衣服里找到的那堆东西里面搜罗起来。
    不多久,她就找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扔给吴空。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化磁丸。”
    吴空接过瓶子,倒出来一看,果然是一粒黑色的“化磁丸”。
    他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没错,是那种淡淡的草木香气。
    “归你了。”麦晶晶道,“总算没有白忙。”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有这种药丸?”吴空手里拿着药丸,犹豫着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报警?我看见了,是他先动手袭击你的,我可以给你作证。”
    吴空有些沉重。
    有个人死在这里,这可是大事情了。
    “报警?你是打算到警局去配合调查吗?这是公输虎,是大人物。这事查起来至少持续一年半载。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会被一直留在警局。这粒化磁丸恐怕会被当做证物被没收。”麦晶晶用嘲笑的口气对吴空说,“你打算怎么熬过在警局里的时间?在那里你每个月的伤势发作怎么办?让他们帮你叫医生?医生有用吗?”
    “那怎么办?”
    听到公输虎这个名字,吴空有点吃惊。这可是个名人,是alpha海云公司的老板。
    他额头冒出冷汗。这下事情麻烦了。
    麦晶晶说的有道理。“火斑”爆发即将来临,卷入警方的调查中,怎么熬过伤势危机?
    “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思路去处理这件事情。你所处的困境,不是世俗的力量能解决的。”麦晶晶道,“一粒化磁丸只够你熬过这个月的伤势发作而已。我们得返回城里,去公输虎住处找找看。我估计公输虎住的地方应该还有化磁丸。如果能找到十二粒以上,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问题了。”
    “十二粒以上?”吴空一怔。
    “一次服用十二粒化磁丸,就可以彻底治好磁力暗伤。”麦晶晶说道,“所以得想办法找到十二粒,少了没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公输虎的办公室去找找,希望他还有库存。”
    “公输虎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吴空皱眉道,“就算他有,他是大公司的老板,是个大人物,他的办公室怎么进去?况且他死在这里,警方立刻会展开调查,你我能恐怕没那么轻易摆脱今晚的干系。这种情况下,还去他的办公室找东西?是不是太危险了?”
    “他死在这里,外界未必会立刻察觉。”麦晶晶皱了皱眉头,看吴空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她似乎有点不耐烦,“去公输虎那里找化磁丸,对你而言是唯一出路。我是因为答应过朋友,所以才帮你。你不愿意去没人强迫你。
    如果你不去,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一粒化瓷丸离开了。记得走远一点,最好能离开海南岛。公输家族势力很大,走得越远越安全。”
    “这……,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吴空犹豫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和公输虎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会互相仇杀?为什么公输虎会有化磁丸这种东西?”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麦晶晶白了他一眼,然后抬起一只手,“这些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过来扶我一下。”
    吴空走过去,扶着麦晶晶的肩头,慢慢托着她坐了起来。
    麦晶晶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站起来,一只手拎起公输虎的尸身,一直走到院子外面,找到一个低洼隐蔽处,对吴空指指,“在这里挖个坑。”
    “又挖坑?”
    “我们得埋掉他。难道你打算把尸体放在这里让人发现?”
    吴空犹犹豫豫地去了,一会儿就挖好了坑。
    麦晶晶把公输虎尸体扔进洞里,然后掏出一个装有白色液体的小瓶子。她站远几步,目不转睛地对着公输虎的尸体看了半天,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打开瓶盖,远远地把瓶子抛到公输虎的尸体上。
    瓶子里的液体一接触公输虎的衣物,立刻便有一阵白色火苗腾起。那火苗温度极高,吴空离着十几米远都觉得一阵炙烤之力。
    深坑内,公输虎的尸体转眼就变成了灰烬。
    吴空把洞口的土回填了,又将地面特地压得平整些,不容易看出挖掘过的痕迹。俩人又花了些时间把别墅中留下的其他痕迹一一处理过。
    “你顺着前面这条路一直找,应该有公输虎的车。”麦晶晶扔给吴空一把车钥匙,那是从公输虎身上搜出来的,“是一辆黑色的道奇车。你开车,直接回到城里的安兰公寓,开进地下停车库,停到e区292号车位,坐电梯上楼,进1903室。我们在那里汇合。见面后,我会告诉你怎么进去公输虎的办公室找化磁丸。”
    麦琪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天亮。
    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有点犹豫的吴空,她说了一句,“你如果打算做个好市民,就去警局,好好和警察解释一下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多奉陪了。”
    吴空看着麦晶晶远去的身影叫道,“你怎么回去?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麦晶晶充耳不闻,转眼便消失在夜色的密林中。
    吴空站在原地。心中激烈交战。
    自己的伤普通医院根本没有办法。必须找到解药。
    麦晶晶说的是不是真的?到公输虎办公室去碰碰运气?也许还有别的化磁丸?
    应该有,刚才这粒化磁丸就是他身上搜出来的。
    他果然在山道的一个拐角隐蔽处看到了一辆汽车。这应该是公输虎的车了。是一辆手动驾驶车辆,没有安装自动驾驶系统。
    吴空开着公输虎的轿车,沿着高速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进入了hk市区。车进了安兰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吴空按照麦琪说的,走到1903室门前,轻轻敲敲门。
    “你走的好慢,真是够磨蹭的。”麦晶晶从里面打开门。
    这看上去是一间高档公寓,陈设豪华,电器家具都是名牌,客厅里面挂的一副醒目的巨型画框让吴空愣住了。画框里面,公输虎正搂着麦晶晶的肩头,俩人站在海滩上,神色亲昵。
    画面里公输虎的目光正好对着吴空看过来。吴空顿时有点不自在。
    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挖的那个大坑,坑里那个被一束白光烧开窟窿的脑袋。
    “这是我的房子,我住这里。”麦晶晶注意到了吴空的不自然,递给他一杯水,“公输虎是我上司,也是我的男朋友,以前他也经常来这里。”
    吴空接过水杯,看着麦晶晶平静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敬佩,“大姐,你的心理素质真是没话说啊。”
    “你在讽刺我吗?”麦晶晶面无表情,“你这样的菜鸟明白什么?我只问你,想清楚了吗?要不要去公输虎那里去找化磁丸?决定去的话就得开始准备。不去的话立刻走人。”
    “我还没考虑好。”吴空淡淡地道,“如果要去,需要做什么?”
    “首先植入他的身份磁条,然后易容,改变面貌,改成公输虎的样子。”
    “身份磁条?”吴空一愣。
    “对,就是我刚才用微型电钻从他身上挖出来那个黑色小针。”麦晶晶点点头,“他的身份磁条装到你身上,你才有机会进去他的住处找你要的东西。他住在alpha大厦顶层,那里是他的办公室,也是他的住所。门禁是响应身份磁条的。”
    “原来如此。”
    身份磁条以前吴空听说过,不过是第一次见到。
    身份识别方法有很多种,面部识别、指纹识别、密码识别等等。植入性身份磁条算是最严密的识别方式。一般是用于重要场所,比如银行保险库之类。这种微信磁条植入人体内,内部采用复杂的数学算法,锁定了超过一百位的密码。除非本人到了门外,否则大门根本开不了。
    “如果去,风险大不大?”吴空试探着问道,“我担心惹上进一步的麻烦。”
    “当然有风险。”麦晶晶冷冷地说了一句,“想解决问题,还想没有风险,这怎么可能?”
    吴空狠狠地摸了摸鼻子,他有点焦躁。不知如何是好。
    他站起来在地上绕了几个圈,心头忽然莫名的烦躁起来,开始冲麦晶晶嚷嚷,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全部理想就是读完大学,找份好工作、多赚点钱、买个房子、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可是这几年你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遇上这些扯淡的事情!简直毁了我的生活!
    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公输虎、苏小小,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一直蒙在鼓里!你得告诉我这些事!让我去潜入公输虎的办公室,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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