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微臣监察御史王旦弹劾鄠县男林尘,巧言令色蒙蔽视听!”
    “嗯?”
    不只是李渊,原本以为闹剧结束的大臣们,甚至林尘都好奇的向这名叫王旦的人望去。
    别人不知,李渊可太清楚了,这不就是上回同郑元一起给林尘下套的那个么,心中膈应,可当着众人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冷冷的道:
    “奏来!”
    “关于郑御史弹劾鄠县男欺压村民,强征劳力一事,鄠县男自辩是雇佣关系,付过工钱的,可微臣昨日听了郑御史弹劾,未免其诬陷好人,便火速走访渼陂村周边村落,发现一个惊人事实。
    那就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领到了工钱,其他很多人是没有任何补偿的,问其原因,皆言,鄠县男承诺,若是爵位提升将优先将其纳入庄户,百姓一畏其威而图其利,遂敢怒不敢言。
    臣听闻后心神惧震,敢问鄠县男将朝廷爵位当成什么?常人一辈子也难以封爵,岂是你说升就能升的?如此诓骗百姓,良心何在?”
    “可有人证物证证物?”
    “微臣有数名村民签字画押的口供,以及村民王二柱、孙大牛作证。”
    事情出现如此反转,是林尘没有预料的,看来为了对付自己,这些人的功课做的很足啊。
    他不用想都知道,既然人家拿的出,自然做得到,那么大的家族找点做假证的很难么?
    现在事情的关键,又回到了林尘欺压民众的事上,至于说升爵什么的倒是小事,莫说林尘没说过,就是说过,也没有因言获罪的道理,只是给人的印象分要大打折扣了。
    “林爱卿有何自辩的?”
    李渊看了看供词,至于证人,两个屁民是没资格上殿的,差人问问也就是了。
    “陛下,微臣之言句句属实,所用人力,皆付酬金,至于证词人证,微臣也不知是谁要害我,以其手段几个草民,还不是只有就范的份,所谓升爵之言,更是无稽之谈,微臣好歹也算有几分才名,岂会行此不智之事?”
    仓促间,林尘也没办法啊,人家摆明了整你,自然早就做的天衣无缝,林尘当初工地上那么多人,凭王家手段,以势压人也好,以利诱之也好,几份伪证算什么?
    “如此说来,你是无可辩驳了?”
    “构陷之罪,辩无可辩!”
    “那好,鄠县男林尘!”
    “臣在!”
    “今有御史弹劾尔欺压民众,不守德行,现查明属实,依律当杖刑三十,另尔身为贵族当为表率尊礼修身,特禁足一月,妄尔多读圣贤之书聆听教诲,你可服气?”
    “服!”
    这个字林尘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形势比人强,不就是被打一顿么,他认了!
    前世看剧,经常看到被打板子的情况,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身上了,三十板子看着不多,可也足够林尘皮开肉绽了。
    走是走不了了,站都站不起来,屁股上的血水浸透下衣,从外面都能看出颜色不同来,要是再多几下,林尘真能晕过去。
    好在打板子的还算有良心,打完了还给抬出宫门,出了宫门就好办了,鸿鹄社的弟兄们牵挂大哥,都在这等着呢,再说还有刘仁愿等护卫也在。
    左等右等,不想林尘是趴着出来了,看其半死不活的样子,以及屁股后的痕迹,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德奖一个箭步上前,就开始哭丧似的嚎起来:
    “大哥!大哥你怎样了?要不要紧?”
    饶是林尘浑身动弹不得,也是强撑力气,没好气的喝道:
    “闭嘴!我还没死呢!”
    李德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好像有点过了,迎着众弟兄鄙视的眼神讪讪的嘿嘿两声。
    林尘这模样不消多问,肯定是庭辩吃亏了,不过挨了板子,说明事情并不严重,他们谁还没挨过板子呢。
    “诸位公子还请让让,我等还要送鄠县男回家呢!”
    抬着林尘的侍卫一开口,趴在木板上的林尘也反应过来了,合着人家不是好心,自己还有个禁足的惩罚呢,人家这是要看着自己回家呀。
    不过侍卫刚刚「公子」的称呼,倒是让他有些熟悉,望着这些个弟兄们,个个都是国公之子,可不是公子么?
    说起来公子这个称呼汉唐以前,只有诸侯之子才能用,男女都行,至汉唐时期,公卿之子也可以称公子,直至到北宋以后,方才是有学识的青年男子都可以如此称呼。
    公卿是什么,那是三公九卿的代指,在唐代就是高官的代名词,如此算来不止这些个弟兄可以被称为公子,他林尘也是有这个资格的了。
    一路回到男爵府,自然没让侍卫们送,众人找来了一辆平板马车,下面垫稻草上面铺上床单,林尘就这样趴在上面,最后再盖一层床单遮羞,完美!
    开门的孙喜见着郎君回来,还来不及高兴呢,却发现林尘趴在车上一动不动,上面还盖了布。
    心中顿时咯噔一声,随即嚎啕大叫:
    “郎君呐,你怎么就没了呢,你走的好惨呐!”
    这一声简直惊天动地,不仅随同的唐嘉会等人懵了,就连趴在车上的林尘也懵了。
    随即府内一阵叮叮咣啷,一群人跑出来,打眼便瞧着马车上被布盖着的身形,这回确定了:
    “呜呜呜……”
    “哇!呜呜……”
    “郎君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哇,呜呜……”
    这回林尘反应过来了,强撑着要往起爬,可哪里爬的起来,只好趴着大声呵斥:
    “闭嘴!我还没死呢,再哭真把我哭死了!”
    远的人没听清,可离的近的孙喜却是听清了,仔细一看,林尘还在那疼的龇牙咧嘴呢!
    “误会了,误会了!郎君没死,呸呸,郎君好好的呢,别嚎了!”
    “哈哈哈!哈哈!”
    目睹这一幕的弟兄们,连同刘仁愿等护卫,尽皆不厚道的哈声大笑,原本还有些愁绪,一消而散。
    误会解除,林尘也到家了,这种情况也不好意思留下吃饭,自然一哄而散,留下林尘府中人忙的鸡飞狗跳。
    是真的鸡飞狗跳,再将林尘扶到床榻上时,变异野鸡便飞上床头,叽叽喳的叫着,好在有人看着,不然绝对跳到林尘屁股上。
    赶是不敢赶的,府里上上下下可都知道,自家郎君对乐乐可是喜爱的紧,实际上他们也喜欢,只是有了郎君在,乐乐根本不理他们,乐乐就是这只鸡了。
    床下还有只狗,见着那鸡飞上了床,也一直想往上跳来着,一个多月时间欢欢也猛长一圈,有二十来斤了,这可不敢让它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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