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可省两百两银子!”
    “一年两三千两。”
    “族兄……医馆和工坊……现在应该还没走到那一步吧?”
    小姑娘有些沉默。
    一个月两百两银子。
    自己非不懂世事,京城之内,常有浏览报纸,扬州也常有城中出入,了解许多事情。
    两百两银子!
    一个月!
    的确不少,对于扬州之内的一些铺子而言,一年所赚也就那些。
    族兄的营生……自己难以插手,可……一个月省出那么多,就可解决族兄现在遇到的麻烦?
    似乎还没到那一步。
    尤其……一个月两百两银子,若然族兄在其它地方节省一些,或许也可有了。
    在那些人身上削减工钱。
    自觉……不太好。
    只是……最后做决定,肯定是族兄的。
    若然营生真的撑持不下去了,削减一些工钱,降低一些支出,也情有可原。
    毕竟,朝廷都有开源节流之法。
    外祖母府上,凤姐姐也说过日常用度要节省一些,一些可为不可为都可的事情,就可不做。
    一些可行可不行的事情,也不做。
    如此,银子就省出来了。
    削减工钱?
    好像还没有,紫鹃、雪雁她们的月钱还是那些。
    也许……真缺银子的时候,也会削减月钱,但……不到最后的时候,当不会那般做。
    族兄现在的营生……还很好,当不至于。
    削减那些做工之人的月钱,二三成?
    一个人一个月就是一两上下,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的,有一两银子在,那些做工之人每个月还能吃的好一些。
    他们的家人也能够过的好一些。
    若然族兄的营生还好,还是希望不要走那一步。
    “虽未走到那一步,但……长远来看,利银是减少的!”
    林山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开医馆,是要赚银子的。
    现在。
    影响还不是很大,还可无碍。
    接下来那些医馆、工坊多了,就如鲸卿兄所言,蛋糕就那么大,吃的人多了,每个人吃到的就有限了。
    鲸卿兄刚才所言京城之事。
    京城的蛋糕被百草厅和另外几个贵人立下的医馆包了,别人想吃也吃不了,想吃会有麻烦。
    江南!
    很难。
    利银减少,非所愿。
    尤其,减少那些做工之人的月钱,影响也不大,是以……可行,完全可行。
    一年两三千两银子呢。
    不是一个小数目。
    之前自己在苏州为营生的时候,一年连那些银子都挣不到,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钟哥儿,你觉该如何解决族兄他们的事情?”
    小姑娘轻抿一口手中的酒樽,里面是醇香馥郁的果酿,没有冰镇,是常温的。
    喝着很好。
    “烤鸭来了。”
    “妹妹,竹石兄,尝尝府上厨娘做的挂炉烤鸭,数月来,改了不少方子,如今滋味不错。”
    “边吃边聊。”
    林山所语。
    自己可以理解。
    利银减少的时候,便是需要开源节流来保持利润。
    开源!
    便是开辟新的财源,如医馆内有新的独特丸药,可以解决一些病人的麻烦,银子就来了。
    节流!
    更容易理解了,便是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给于省去一些银子,削减工钱,是其一。
    山石医馆的月钱银子,的确不低,也是勉强看齐京城百草厅的,实则还是逊色一筹的。
    如林山所言削减二三成,那些人所得也就三四两居多,放在整个江南的做工之人中,不算低。
    不算低!
    毕竟三大织造坊也才二两银子居多。
    小姑娘之意!
    仁善之心,不希望削减那些做工之人的银子。
    那些人的家庭……本就是普通,多一两、少一两影响不小的,对于医馆,一个月少赚两百两银子,并无大碍。
    可以接受。
    二人所想,都是情理之中。
    小姑娘!
    看样子……于扬州的诸般烟火气息都有浸染。
    其音刚落,秦钟抬首看向屏风入口,那里……采月领着身后的丫鬟近前,将一道刚做好的吃食摆上。
    烤鸭!
    挂炉烤鸭!
    热气升腾,摆盘精美,都已经切好了,取过荷叶饼, 便可以食用,厨娘的手艺很有长进的。
    也不枉费自己收集了一些方子,外加采买许多上等的果木柴火,燃烧起来,使的烤鸭更加喷香。
    “哈哈哈,我先来卷一个!”
    “这东西自己卷的才好吃。”
    转盘有动,烤鸭近前,于林山、小姑娘看了一眼,取过软热的荷叶饼,熟练的搭配着。
    折叠卷起,便是可吃了。
    “妹妹试试!”
    拨动转盘,将烤鸭落于小姑娘面前,至于林山……,女士优先肯定没错的。
    “嘻嘻,钟哥儿下午就和我说厨娘的烤鸭了。”
    “我可得好好尝尝。”
    “我也卷一个!”
    小姑娘很有兴致,想着某人刚才的举动,如法炮制,也自己搭配了一些,肉食不多,也是折叠卷起。
    “竹石兄,尝尝看!”
    秦钟吃着手中的卷饼,于香菱看了一眼。
    “烤鸭!”
    “扬州那里……也有不少烤鸭名店。”
    “金陵这里的烤鸭名店更多。”
    “能得鲸卿兄赞誉,想来滋味不差。”
    林山笑道,也是熟练的卷着烤鸭。
    “医馆、工坊!”
    “其实紧要之处,便是在于好的郎中,外加好的丸散膏剂!”
    “就如两家药铺,一家的郎中医术可为名家,另一家的郎中寻常,这般情形下,名家所在的药铺东西贵一些,也会有很多人前往。”
    “寻常的那一家,欲要活下去,唯有将价格压下来,吸引人前往。”
    “江南之地,新出现的医馆,大都是跟风而立,将一处模仿而来的医馆建筑立下,再请来相合十一科的郎中。”
    “再弄来一些丸散膏剂。”
    “再宣传一下。”
    “再优惠一下。”
    “如此,前期的确会有效果。”
    “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一家医馆!”
    “想要长久立足,必须有可以拿出手的名医,京城百草厅内,就有数位专家存在。”
    “那些专家,每一位都不逊色太医院的太医。”
    “他们每个人,每年要拿走五千两银子,外加一些年节好处,听上去很多,其实很值。”
    “也是为百草厅长远之谋,我才有接下来武当山之行。”
    “自古以来,道医一体,高明的道者,一般也是高明的医者,我欲要请武当山的一些出世道人前往京城,同百草厅一处联合培养医者。”
    “十一科皆有,以谋百草厅长远。”
    “只要百草厅有源源不断的高明医者存在,那么,百草厅就不会垮掉,就一直会有病患前来,银子也不会少的。”
    “山石医馆!”
    “保安医馆!”
    “还有接下来苏州那里的合作者,都是一样。”
    “新的行当,出现竞争是避免不了的,如何能够从竞争中取胜,才是关键!”
    “医者郎中,首要不能少,就算那些新的医馆再多,若是治病救人不怎么样,就算东西再便宜,又能如何?”
    “又如何可以长久?顶多坚持一段时间,就难以再坚持下去。”
    “其次,对于那些医者郎中,也要有完善的管理之法,百草厅都有的,关键就看你们施为的是否到位。”
    “银子、礼仪一定要到位。”
    “想要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这样的事情难以存在。”
    “否则,就容易出现今日请来了名家医者,后日人家就走了。”
    “也许是嫌弃月钱低。”
    “也许是嫌弃没有足够的礼仪。”
    “也许是别的缘故。”
    “那都是需要管理!”
    “接下来每隔数月,你们可派人前往京城百草厅观摩,尽量学习一些东西。”
    “然后为用。”
    “再有!”
    “就是制药工坊那里了。”
    “那也是重要的。”
    “医馆有了高明无比的郎中,若然没有丸散膏剂为用,若然没有足够的好药材为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对于大多数病患之人来说,许多成药就可解决他们的麻烦。”
    “制药工坊那里……百草厅会加大合作力度的,除了一些真正核心的独门独家丸散膏剂,其余皆可放在江南炮制处理。”
    “一则,降低成本。”
    “二则,也可将别的制药工坊打下去。”
    “你先前所言百草厅加大对一些特别丸散膏剂的售卖,这一点……只能尽力为之。”
    “百草厅在国朝许多省都有合作,都有份例。”
    “产量会慢慢提升上去的。”
    “另外,医馆、制药工坊有自身专门独到的东西,才是最佳的核心竞争力。”
    “商贾之道,人无我有,就是随意赚银子的时候。”
    “我得异人所传,许多好的方子都有存在,好的丸药也都存在,就是炼制起来有点难。”
    “待在金陵半年,前几日……终有所得。”
    “将一道方子……炼制出来了。”
    “那是一种对风寒病患之人所引起发热、浑身疼痛很有效果的丸药,而且……成本不高,效果可以保证!”
    “我准备接下来回京城之后,在一些病人身上尝试一下,若无碍,就可大批量制作了。”
    “天下各省,江南之地竞争最厉害,我准备给你们留四成的份例,助力你们的竞争。”
    “那般药……对于风寒病症的人来说,就像强力地黄丸于一些男子的功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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