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
    “这份文书……你怎么看?”
    父皇的文书……意思很清楚,不难理解。
    接下来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小胖子从案上端过一杯茶水,细细品着,这份文书……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样。
    却也……能够明白为何是这样的一份文书。
    “……”
    “这样一份平静的文书,我想……背后当有不平静的事情发生。”
    “根据先前的大致推断,去年超过七十万两银子不知去向。”
    “再加上往年,银子流失的更多。”
    “那么多银子去哪里了?落入谁手中了?谁参与其中了?都是关键紧要之事。”
    “陛下没有让殿下继续查探。”
    “……”
    “可以确定一点,殿下与我先前猜测的一些事情,大可能为真。”
    “也只有那样,陛下才会有这样的文书落下。”
    “扬州之地,盐务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完全弄完,一些人已经麻烦了。”
    “现在,再来一个江宁织造,……不是时候。”
    “否则,事情就太大了。”
    “沈三图!”
    “殿下,陛下发来文书的时候,我猜……他也应该有一份文书,不出意外,一些事情,沈三图会代替殿下处理。”
    “殿下前来江南,巡察居多,纵如此,怕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而殿下又是第一次出京。”
    “不宜太过。”
    “想来……那也是陛下深意。”
    “沈三图在金陵多年,陛下知道的不会比殿下少。”
    “殿下!”
    “既如此,接下来您可宽心,无需多想,静待京城之人前来便可。”
    “算下来,殿下接下来就轻松了,可以好好歇息歇息,好好看一看江南之地。”
    怎么看?
    文书都这样了,从陛下的意思来看,明显不希望小胖子掺和其中,明显不希望江宁织造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若说不处理,也是不可能的。
    牵扯到的一些人,也有猜测。
    是京城的一些贵人,外加金陵这里的一些上下其手之人,无论如何,那些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有些人,要付出性命代价。
    有些人,要付出的或许更加珍贵。
    “小神医所想,亦是本王所想。”
    “如果本王有决断之权,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扬州盐务?”
    “江宁织造?”
    “……”
    “罢了,如果没有父皇的临时文书,本王现在已经快要离开江苏了,再有十天半个月,就会回京了。”
    “现在!”
    “的确清闲了。”
    小胖子再次喝了一口茶水,于小神医之言,不住颔首,就是那般道理,也是自己所琢磨。
    “殿下初次离京,所重就是一个看!”
    “看各省之地。”
    “看各府县之民。
    “看国朝运转规则。”
    “看运河通达南北。”
    “看行当百业。”
    “……”
    观政!
    小胖子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观政,至于要求小胖子将天下间诸般事完善妥善的处理?
    就算小胖子自认放心,陛下估计都不放心。
    “是什么!”
    “为什么!”
    “怎么做!”
    “那也是小神医先前和本王说过的三个层次,异人所传,总是那般微言大义。”
    “本王开府不久,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是什么!”
    “再有细细思索的为什么。”
    “回京之后,父皇怕是会询问别的事情。”
    “就是太子殿下他们那边……,虽然本王只是巡察,但……一些是情分发生,终究不太好。”
    “还有诚王兄他们那里。”
    小神医说的是。
    自己临行之前,父皇也是于自己那样交代的,此行出京,不需要自己做什么。
    所重就是一双眼睛。
    就看自己能够看到多少。
    自己!
    也的确没有做什么,就算插手……也是父皇之意,而一些事情也的确得罪人了。
    “哈哈,殿下只是做了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如此,无需多想。”
    “朝廷上下,家国之中,殿下只需要对陛下负责就可。”
    “太子殿下、诚王殿下等……谨守忠孝节悌,已然足矣。”
    “而且,说不得……殿下此次回京之后,不仅不会有埋怨,还会被太子殿下看重。”
    “当然,诚王殿下想来也会看重殿下。”
    秦钟一礼。
    扬州盐务的整顿,牵扯不少人。
    江宁织造的银子流失,又牵扯不少人。
    一些人。
    不算很秘密。
    小胖子有那般担忧,正常之心。
    却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起码殿下现在无需什么担忧,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被陛下知道了。
    该担忧的是那些人才是。
    若是因此牵连到殿下身上,朝廷上下,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会有声音出来的。
    “呼……。”
    “本王这次只是出京巡察,就有这些事情,果然真要办事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按照惯例,接下来本王回京之后,会歇息一段时间,而后想来就会有差事落下了。”
    小神医所言,小胖子以为然。
    忠孝节梯,自然谨守。
    君臣之礼,亦是在其中。
    父皇!
    自然不能够令父皇失望。
    好像……国朝之内,做一些事情的确不容易,许多事情,父皇都已经于各省下达文书了。
    而各省各府县的施为情况不一。
    可窥一隅。
    “哈哈,算着时间,小神医你到时候应该也回京了。”
    “有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很踏实。”
    差事!
    令人期待。
    又令人忐忑。
    做好了,自然奖赏多多。
    做不好,那就惩戒了。
    小胖子觉自己的能力现在还不足够,希望父皇接下来不会落下艰难的差事。
    小神医!
    有谋略之人在身边,感觉就是好。
    奈何!
    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还真不多,接下来……当好好搜寻一番,可……自己这个王爷……在京城也一般般。
    “殿下!”
    秦钟笑道。
    回京?
    现在都二月了,的确不远了,不到半年时间了。
    还真是快。
    去岁,自己九月底离开京城,一晃便是过去四五个月了,不知道姐姐她们现在如何了。
    ******
    天妃巷之地。
    从应天书院放学,因某人的帖子,秦钟稍有收拾,带了一份礼物,便是前往。
    这里。
    也算熟悉了。
    这里。
    又见到熟悉的人,外加一些陌生的人。
    好人家酱菜店的产地便是在这里,行走于前院之地,鼻息之间,都能够隐约嗅到一丝酱菜的气息。
    “秦公子一下学就来了?”
    “请用茶!”
    “师师正在厨房,待会便可出来。”
    芸娘和小喜在正厅招待着。
    此刻的时间,也才酉时二刻出头,天色尚明。
    应天书院,芸娘了解的,下学的时间是申时末,如此……秦公子似乎……直接就前来了。
    不由面上一喜。
    捧茶近前,那是秦公子喜欢的九华佛茶,这种茶……金陵这里喝的人不算多。
    “哈哈,美人相邀,自当早早前来。”
    “芸娘,这几日你们多有忙碌吧,酱菜是否总是不够卖?”
    “广告费可赚回来了?”
    “上次在御香阁,没有一品佳肴,今日……当不能够错过。”
    秦钟持茶盏,轻嗅一口茶香,熟悉的气息。
    握于手中,笑语看向芸娘。
    “秦公子趣言。”
    “好人家酱菜店那边……如秦公子所料,真真是不够卖,每日刚有开门,便是许多人前来。”
    “还是刚开业的那一日售卖时间长一些,这几日都是一个时辰不到,便是售空。”
    “而新的酱菜,需要时间。”
    “欲要多卖一些,还需要五七日之后。”
    “若非秦公子指点,酱菜店当无今日,妾身这里谢过秦公子。”
    “说来妾身是第一次做那般营生,原本并无什么底气,亏得秦公子多多指点。”
    “如今,营生见好,令人舒心许多。”
    “广告费!”
    “三百两广告费,还差一点点,《金陵日报》的广告费还真贵,不过,花的倒也值!”
    提及酱菜店的事情。
    芸娘又是欢喜,又是无奈。
    真如秦公子之言,酱菜是真的不够卖。
    尤其,前来光顾的人很多,就算是全部都是第一日的准备数量,算来也是不够。
    准备的东西,全部卖完,令人欢喜。
    可以赚到银子。
    一日里,可以开业的时间有四五个时辰,而好人家只开业一个时辰,也着实太怪异了一些。
    为此。
    这几日采买的时令蔬菜、鲜品瓜果很多,正在给于处理,惜哉,那些东西变成酱菜……需要时间。
    长短不一。
    真要长久稳定起来,还需要数日。
    无论如何。
    总体而言,是好事!
    因为,酱菜店的供应会跟上的,银子也会赚多的,就是……这几日明明可以赚银子,却赚不到手。
    那种感觉很是……挠心!
    秦公子!
    多亏秦公子!
    没有秦公子提议加上师师的名气进行宣传,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就算想到也不会施为的。
    再加上秦公子提议的其它策略。
    方有酱菜店今日的好局面!
    无怪乎秦公子年岁如此,就创下京城百草厅,之前还有狐疑,是有别人帮忙之故。
    而今!
    不疑。
    倒是……秦公子的年岁真的只有十二岁?
    一些消息还在秦淮河流传。
    秦淮河这几日……还是乱糟糟的,许多青楼都歇息了。
    玉香楼亦是如此。
    师师倒是开心了,这几日多在天妃巷这里,美其名曰……可以好好的做酱菜了。
    如果不是看到师师为今日之约,两日来一直准备食材、处理食材,自己还真的信了。
    貌似自己在酱菜处理上的时间更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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