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太子殿下!”
    “诸位王叔!”
    先前见到太子殿下的那个偏殿区域,四周左右的人更多了一些,三人入内,小胖子腆着大肚腩,屈膝跪拜,先后行礼。
    “圣上!”
    “太子殿下!”
    北静王也是跪拜,先后一礼。
    “小民秦钟见过圣上!”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诸位王爷!”
    “见过公主!”
    “见过郡主!”
    秦钟表示心累。
    跪拜也就算了,关键这里就自己一个草民,这里站着的都是皇亲贵族,哪一个不是超一品的层级?
    就是宁国府贾珍那货来这里,也和自己一样的待遇。
    长乐公主、小郡主也在这里,还有其余两位少女,不知道是公主还是郡主,反正一并行礼就对了。
    艹!
    真麻烦。
    回去好好读书,争取挣一个免跪的待遇。
    记得史书上有一个:御前免跪、赞拜不名的待遇,似乎需要极其有功劳的臣子才有。
    貌似目标太大了吧。
    秦钟嘀咕着。
    “康儿,你最近又胖了一些吧?”
    “没有忌口?”
    “这样下去,如何可以长寿?”
    “起来吧。”
    “都平身吧。”
    “你就是恭王举荐来的小神医秦钟!”
    “抬起头来。”
    “哦,好生俊俏的模样,仪表形神也是不俗,不错,就是朕的诸子之中,论相貌,也没有超过你的。”
    “秦业老来得子,上天倒是垂怜他。”
    “哈哈,说来,你父子二人都很好。”
    “秦业的差事朕很满意。”
    “如今,你又医道不俗,诊治太妃有力!”
    着一身明黄辉煌的五爪金龙绣线袍,祥云朵朵,环绕飘渺,金丝玉带,环佩琅琅。
    绾发束冠,不为繁琐,轻便的装束,四十有余的年岁,身材适中,神容有神,体态康健可显。
    一双浓眉如山,双眸象眼有灵,打量着自己的胖儿子,又看着面前风流俊秀的少年人小神医。
    德正帝不住摇头。
    都于康儿说过多次了,饮食上要注意一些,偏偏,还是如此,反而显得越发胖了。
    “父皇!”
    “父皇无需担心,儿子刚才已经从小神医那里得了一些减肥方子,当有效果。”
    “它日,儿子还想着让父皇见一见儿子的儿子,见一见儿子的孙儿,见一见儿子的重孙呢。”
    “儿子还想要陪伴父皇长远!”
    小胖子恒王胖胖的双手再次一礼,嘿嘿一笑的从怀中取出一些纸张,炫耀式的晃了晃。
    而后宝贝一样收入怀中。
    旋即,再次说道一些。
    “哈哈,你倒是有孝心了。”
    “等朕见到你的重孙,朕怕是都百岁左右了,百岁之寿,朕时有畅想,然三代以来,帝王之寿,以南梁武帝萧衍为最,活了八十六岁!”
    “朕只求那个寿数就够了。”
    德正帝面上欢悦之色滚滚,屈指盘算,又是一笑。
    “父皇如今正值鼎盛,龙体安康,再有一个甲子,也不为过。”
    大赤红袍的太子殿下踏步出列,深深一礼。
    “陛下当万岁!”
    一侧的忠顺亲王也是一礼。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
    一时间,此间的皇亲贵族皆行礼,口中期盼之语悠悠。
    “陛下万岁!”
    秦钟有点懵,只得随着一礼,顺便说一声万岁。
    看不出来,那个小胖子挺会说话的,拐着弯夸皇上长寿?果然,位居高位之人,蠢货多罕见。
    “哈哈哈,朕心甚悦。”
    “太妃贵体安康,小神医当有大功,恭王也有上心。”
    “自然也少不了璇儿,据说当初还是璇儿一力请小神医为王妃诊治的,非如此,太妃危矣。”
    “璇儿也是有功。”
    德正帝心情甚好。
    视线再次落在面前的俊俏小神医身上,不为吝啬夸赞,又看向恭王、璇儿,微微颔首。
    “皇伯父,那您可得好好赏赐他啊。”
    小郡主娇俏玲珑的步伐一动,福身一礼,含笑嫣然。
    “上皇都语,治好太妃,不为悭吝,朕也当如此。”
    “就是你个小丫头,朕都要好好赏你。”
    德正帝莞尔。
    “多谢皇伯父!”
    小郡主欢喜斐然。
    “小神医,快快谢礼。”
    旋即,提醒着秦钟。
    “多谢圣上!”
    秦钟表示不解。
    赏赐都没到手上呢,谢个锤子?
    想来天子之言,驷马难追,赏赐肯定会有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啥东西。
    ……
    ……
    “你就是诊治甄妃有力的……小神医?”
    “很好的模样,年岁如此,就有这般医道,很好!”
    “有闻福康园那边的事情,你爹爹建言甚好,短短数日,便是筹集数百万银两,以为大用。”
    “父子皆忠心,皆孝心,可得嘉奖!”
    “修文,你觉得呢?”
    半柱香后!
    秦钟随着恭王爷、小郡主、北静郡王出现在慈宁宫上殿之内,那里……太上皇此刻停留之地。
    一路上,小郡主也和自己说过一些。
    这里的宫卫森严,入殿内,走过道道长廊,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清幽素雅之地,见到了太上皇!
    须发几乎全部如雪的老者,只是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衫鹤氅,形容虽枯瘦,双眸有神,身材亦是挺拔。
    精气神还是有的,声音也是有力量,先后行礼,秦钟自有判断。
    天无二日!
    国有太上皇、皇上。
    明显不在正常,具体内涵……不关心,和自己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可以问问老爹。
    老爹活了这么久,肯定知道一些过往。
    谋朝篡位?
    禅位之君?
    不太像。
    今上已经是德正十二年了,也就是说今上当皇帝十二年了,太上皇不当皇帝十二年了。
    如果太上皇重病,自当别论,现在……明显体态康健。
    皇家秘辛?
    啧啧,对于八卦的事情,秦钟向来不多关注,与其关注那些,还是自己的赏赐更重要。
    那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父皇!”
    “小神医父子二人自然是忠心的,孝心也是独到的。”
    恭王爷连忙一礼。
    “孝心!”
    “很重要,忠心更重要!”
    “小神医身负绝学,连你的王妃都治好了,可见医道不俗,这样的人,加封太医院行走吧。”
    太上皇的声音不为洪亮,却很有一股别样的力量,扩散这处殿阁,令人心中井然。
    “是!”
    恭王爷又是一礼。
    这件事自己虽做不了主,却非大事,父皇……,都十多年了,还是这般硬朗、深心。
    “小神医,快谢谢皇爷爷啊。”
    小郡主旁侧提点着。
    “额!”
    “多谢上皇!”
    太医院行走?
    那是什么东西?
    官?
    秦钟连连一礼,这就是赏赐了?没有金银、田地啥的?那玩意不是更实在?
    千万不要来一些荣誉证书、荣誉令牌啥的。
    “这样的少年人,朕喜欢,赤子之心,无拘无束。”
    “没有太多杂乱的心思。”
    “医道如此,可有进学了?”
    太上皇闻声轻笑,详量着面前的小神医,相貌没的说,医道也没的说,璇儿那丫头与他也为友好。
    不由多问一声。
    “回上皇,小民眼下正在宁国府族中进学,刚读完了《四书》,《五经》正要一读。”
    秦钟应道。
    “宁国府!”
    “哦,是贾代化的宗族,他……昔年为京营节度使,他一个儿子……贾敬……朕还记得,是一个不错的人儿,才学品貌上佳。”
    “你缘何如此?”
    太上皇来了兴趣。
    宁国府还是熟悉的,还有荣国府,昔年……贾代善、贾代化两兄弟很得自己重用。
    论才能,终究贾代善稍高一些,功劳大一些,因而让其多承袭一代国公。
    贾代化在西北战事上有些失利,看在他们兄弟俩以及四王八公的份上,也没有多做追究。
    其后一直为京营节度使,他也死了一二十年了,后代子孙中,贾敬可用,奈何,十二年前……都是过往了。
    小神医和宁国府有些瓜葛?
    不由的不好奇。
    “上皇有所不知,小神医的姐姐眼下为宁国府当家奶奶,是以……如此。”
    北静郡王主动一语。
    “哦!”
    “原来如此,还有这般事。”
    “宁国府贾代化、贾敬也是忠心的。”
    “刚读完《四书》,不错,也是一个上进的孩子,些许史书可有粗略?”
    太上皇双手背负身后,不在宁国府的话题上停留,扫了左右的恭王、北静王一眼,继续聊着。
    “史书?”
    “了解一点点。”
    似乎和太上皇聊天,压力不算大,秦钟心中安稳许多许多。
    “朕最近在看《唐书》,开篇帝王本纪唐高祖李渊,你可有知晓其人其事?”
    “可有所感?”
    太上皇踱步临近的窗前,将半掩的窗户推开,笑语随心而动。
    悄然,与列殿中的恭王爷、北静王皆形色微变,神面一垂,余光睨着小神医秦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高祖李渊!”
    “小民知晓其人。”
    好端端问李渊做什么?李渊这个人……只要了解唐太宗李世民之人,想来都知晓此人吧。
    太上皇……。
    嗯。
    秦钟心中一突,自己可非真正的十岁孩童,先前还在想着天有二日之况,现在……,怎么回应?
    太上皇给自己挖坑呢?
    没道理啊。
    “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说好了,朕不吝赏赐。”
    太上皇顺而再道。
    “父皇,小神医刚读四书,想来于史书只是粗略,未可抽其神。”
    恭王爷拱手一礼。
    北静王欲有所动,见状,稳下步伐。
    “小神医,说说看,说什么都可以。”
    “人老了,就想要找人说说话。”
    太上皇不为理会恭亲王。
    “小神医,你随便说说就好了,皇爷爷的好东西很多呢。”
    小郡主兴趣骤生,踏着小小的步伐,催促着秦钟。
    “这……。”
    “唐书本纪帝王开篇,小民也有一览。”
    “至于所感,略有一丝丝。”
    “唐高祖李渊,小民以为其人可称一位非凡人,人谓唐之有天下,多秦王之勇略志大而功成,却忽略高祖慎重之心。”
    “高祖持之固,养之深,为能顺天之理,契人之情,放道以行,有以折群雄之躁妄,绥民志于来苏。”
    “是以,能折笔以御枭尤,而系国于苞桑之固,非秦王之可及也。”
    这算咋回事?
    自己是说还是不说呢?
    本要说不会,小郡主来了这一套,太上皇的询问……万一自己不说,会不会赏赐都没了?
    毕竟,谁知道太上皇咋想的?
    纠结之下,得,简单说说,反正……自己说了,喜不喜欢和自己没关系。
    “折笔以御枭尤,系国于苞桑之固,非秦王之可及!”
    “说的有点意思。”
    “那为何会有宫闱之变呢?”
    太上皇转过身,回味小神医秦钟之论,面上泛着浅浅笑意,轻捋颔下白须,再问。
    “……。”
    “小民以为高祖李渊固然倜傥豁达,任性真率,宽仁容众,却遇事无断制!”
    “以有后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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