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程安愿意见自己,冯远辉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只要见到了人,他有自信能说服对方。
    在圆脸美女的带领下,冯远辉走进了校园网的办公区。
    他环顾着校园网的办公室,只见偌大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大多都是程序员模样的年轻人,约莫有数百人。
    看得出来,校园网此时实力还是很强的。
    还远远不是2015年以后落魄的模样。
    冯远辉也稍稍放下了心,若是校园网是个穷屌丝公司,那他的计划可能就不会太顺利了。
    穷屌丝公司遇到好东西,会更倾向于自己山寨一个而不是买下来,他们会盲目的错误估计自己的研发实力,也会小看世界上的事情到底做起来有多难。
    来到程安的办公室,冯远辉瞧见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台ibm的笔记本电脑,他心里明白,大概这就是校园网现在的coo了。
    当即主动开口道:“您好,我是水木大学经管学院的学生冯远辉,很荣幸您能抽时间见我,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让您失望。”
    “请坐。”
    听了冯远辉刻意先声夺人的话,程安却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而是不动声色的道。
    冯远辉顿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他不由在心里对自己此行的预期又降低了两分。
    “听说你想找我们谈笔生意?”
    程安很沉得住气,直到前台姑娘把咖啡送上来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不错,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先看个东西。”
    冯远辉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开怀农场》,递到了程安面前。
    大约看了十分钟,程安推回了电脑,喝了口咖啡,问道:“你想把这个游戏卖给我们校园网?”
    “不错,我也相信,这款游戏是最适合校园网的。”冯远辉坚定的道。
    “你能拿着游戏找到我们校园网,说明你也是个聪明人,那么你能说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会买你这个游戏吗?”
    “因为三个原因:1、校园网目前应该不缺钱,千树集团在港城融到了大笔投资,相比于花时间自己研发,花钱买肯定是更有效率的;2、校园网的模式是学习美国的成功经验,但是和欧美人不一样,华夏人天生的社交分享欲望并不强烈,而校园网要成功,用户必须有很强的分享欲望,这是个悖论;如果校园网不快速改变这一点,后续的融资将会很难;3、我的游戏,能对社交产品起到极大的活跃作用。校园网不买,校园网的竞争对手也会买,比如占座网,听说他们ceo也是水木毕业,好歹也有点香火情。”
    对于程安的问题,冯远辉来之前自然是准备过的,因此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程安听完冯远辉的话,点了点头,面上还是没有表情,道:“你想卖多少钱?”
    “500万现金,或者300万现金加千树互动0.5%的股份,股份我希望能在你们下一轮融资的时候,按那时候的估值退出。”
    “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
    程安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
    “物有所值,不是吗?”
    冯远辉已经明显感觉到程安有些意动了,心下也安稳了不少,便淡定了起来。
    “这样吧,今天先到这里,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我们有兴趣,再联系你。”程安喝了一口咖啡,忽然站起来道。
    说罢也不给冯远辉继续说话的机会,起身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不明白程安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变冷,但既然人家都已经送客了,冯远辉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告辞道:“好的,我会把联系方式留在前台,不过我只等校园网三天,三天后如果没消息,我就去占座网看看了。另外,这个游戏我已经申请了软件着作权。”
    ……
    走出校园网,冯远辉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刚刚和程安的谈判,让他清楚的认识到: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没一个是傻子!
    虽然他自己是重生人士,但在和这个社会的精英人士博弈时,也未必能占到上风。
    就像现在,虽然自己有很大的把握校园网会买,但是实际上,校园网的选择还有很多,其中最容易选择的道路就是“抄袭”!
    毕竟自己这个《开怀农场》本身就是靠创意取胜,技术上并没有什么壁垒。
    而以程安这样的人的智商而言,虽然只是看了自己的游戏十分钟,但要复制出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无非就是多付出些时间罢了。
    好在自己已经提前申请了软着,虽然还没下来,但是刚刚的提醒,应该会打消程安的抄袭想法。
    毕竟对于目前的校园网和千树集团,抄袭这种事还是很忌讳的,毕竟他们是靠拿国外投资人的融资活着的,未来必然也是准备到纳斯达克或者港城上市的,抄袭的污点会影响他们未来的上市计划。
    要知道,对于欧美投资者而言,抄袭和作假可是很严重的污点。
    ……
    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冯远辉并没有完全失去信心,他相信程安能身居高位,必然是会盘算得失的。
    500万现金对于如今的校园网而言,并不算一笔天价。
    而在互联网行业,时间成本才是最大的成本,其他的,并不算什么。
    互联网产品竞争,一步领先,步步领先,赢家通吃,落后就会挨打,这就是时间成本。
    想清楚了这一层,冯远辉就施施然地打了个车,回到了学校宿舍,至于游戏是否能卖掉,他决定交给命运!
    反正除了校园网这个最好的买家外,应该也会有其他买家的,无非就是多费点功夫罢了。
    三天时间,他还是有这个耐心等的。
    ……
    接下来两天,冯远辉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大学生活,每天就是上课、看书、自习。
    繁重的学习任务,虐得冯远辉有点生不如死。
    水木大学的学风偏于严格和刻板,在别的高校随处可见的逃课等行为,在水木大学很少见。
    因为稍不注意,你可能就会背上个学业警告的处分。
    一旦被连续多个学业警告,学校可能会直接开除你!
    在水木大学,所有人都是紧绷着在学习,在这所天才随处可见的高校,任何人稍稍不努力,都有可能被旁人秒杀。
    冯远辉作为重生人士,在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上,不比其他人弱,但是在天生的智力上,可就未必能胜过别人了。
    因此在学业上,还是颇费了他不少功夫,才能跟得上教授的进度。
    和程安谈过以后的第三天,冯远辉刚刚上完《国际经济学》课程,正准备去图书馆借本书,手机响了。
    冯远辉接通电话,程安的声音传了出来:“冯同学,我是校园网程安,你的游戏,我们校园网决定买了,一口价:300万!而且,税你得自己交!至于千树的股份,不可能给你,我们的投资方不会同意,你就别想这美事了。”
    冯远辉虽然对结果已经有些期待,但此刻闻听最后的审判,还是兴奋不已,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犹豫了三秒钟,纠结了下要不要继续砍砍价后,终于强自镇定道:“可以,什么时候签合同?我希望能一次性支付款项。”
    人不能贪心,虽然300万只是报价500万的60%,但也已经达到了冯远辉的心理预期。
    “明天上午十点,你到我们办公室来。合同签完,就可以给你钱。恭喜你了,学弟,你做到了咱们水木毕业生90%都做不到的事,我身为水木的师兄,为你感到骄傲。”
    “什么?您也是水木大学毕业的?”冯远辉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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