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泉在龙京市没待多久。
    回来后,??她发现别墅变了样。
    系统惊奇道:【大佬,家里变红了哎。】
    可不就是变红了吗。
    苏管家和薛老师一脸喜气地迎上来。
    “大师,??灵生,欢迎回家呀。”
    戚泉挑眉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大师,你在《豪门日记》评论区不是承认了吗?”薛虹笑眯眯道,“不管怎么样,家里面也得有点改变嘛。”
    苏融:“大师,您不喜欢吗?”
    戚泉:“……”
    倒也不是不喜欢。
    她转头问灵生:“你喜欢吗?”
    灵生脸上的笑意格外明显,开口道:“喜欢。”
    苏融和薛虹一脸震惊。
    “灵生,??你能说话啦?!”
    灵生点点头。
    上次灭杀贺修舆后,??他的言灵之力有所提升,平日里可以说些简单的话,??不用顾虑太多。
    当然,他只会捡重要的话开口。
    戚泉回来没几天,??杜嘉名三人就迫不及待地上门送礼。
    礼盒也都是喜庆的红色。
    戚泉闲来无事,??亲自招待了他们。
    张成言捧着茶盏,左右环顾后,??好奇问:“大师,??灵生大师呢?”
    “考驾照去了。”
    三人:“……”
    就有种仙气飘飘的人突然接地气的感觉。
    “大师,不知您听说了没。”杜嘉名壮着胆子说道,??“戚映雪的判决下来了,??要坐牢。”
    戚泉:……
    她都已经把这号人忘了。
    杜嘉名见她毫无兴趣,??遂换了个话题,说道:“大师有没有想过举办婚礼?”
    戚泉摇摇头。
    她和灵生都没有这个打算。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灵生也不喜欢高调。
    在评论区回复已经足够高调了,至于婚礼,还是算了吧。
    杨肃建议:“婚礼仪式确实麻烦,??但大师你们可以旅行结婚啊。正好灵生大师去考驾照,等他拿到驾照,你们完全可以自驾游。”
    【这个提议好!】系统非常赞同,【大佬,旅行可以带来灵感,积累素材,要不您和灵生就来一次蜜月旅行吧!】
    戚泉:听上去倒也不错。
    三人又闲聊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午饭前,灵生从驾校回来,凑到戚泉身边,伸出手机说:【下个星期就能考科目二。】
    戚泉笑道:“很厉害。”
    得了夸赞,青年的头发都更精神了些。
    他挪了挪位置,离戚泉更近了些,脑袋靠在戚泉的肩上,双臂环住戚泉,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细密的发丝弄得戚泉的脸侧发痒。
    她捏住青年的下巴,轻轻抬起,俯首在他鼻尖亲了一下,说:“上午杜嘉名他们三个来做客,杨肃提议自驾游旅行,你觉得怎么样?”
    灵生自然没有异议。
    他学什么都很快,所有科目都是一次过,没多久就拿到了驾照。
    但有一点,想独自上高速,还得等一段时间,好在戚泉暂时并没有出行的打算,他们等得起。
    转眼两年过去。
    临湖别墅的人和鬼没有丝毫变化。
    这两年内,除非必要,没人会来打扰他们,戚泉享受到了难得滋润的死宅生活。
    比起调查处那些兢兢业业的调查员们,她显得格外咸鱼,甚至带着调查处的总医师一起咸鱼。
    清晨第一缕阳光探入窗帘时,戚泉接到陈飞禄的电话。
    “大师,我到四级了!我可以参加明年的玄门大比了!”
    作为戚泉的“半个”徒弟,陈飞禄大学毕业时就已经修炼到了三级巅峰,毕业后拼命修炼,昨晚终于到了四级。
    一大清早就打电话给戚泉,告知这个好消息。
    戚泉之前说过,在他大学毕业后还让他当助理,所以他就回到龙江市,主业是助理,副业是修炼。
    临湖别墅已经不再随随便便接电话。
    如果有人想请戚泉出手,必须要通过陈飞禄的审核,审核过后,确系只有戚泉能解决,才会向戚泉汇报。
    这给临湖别墅省去很多麻烦。
    戚泉赞了一声:“不错。”
    “我还得加把劲,宁哥已经七级了,狄蒙也七级,我跟他们差太远了。”陈飞禄很有上进心道。
    戚泉:“心急是大忌。”
    “谢谢大师提点,我记下了。”
    房门被人敲响。
    戚泉挂断电话,“进。”
    青年高挑颀长,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手里捧着一束花。花是从院子里摘的,每一支都由他精心挑选,手中这束,可以称得上是花园里开得最完美的。
    【就离谱!】系统吐槽道,【你们都在一起两年了,他进你房间还要敲门,而且你们到现在都没……】
    戚泉挑眉:【都没什么?】
    【就只是亲亲抱抱。】系统委婉道。
    戚泉失笑。
    说来也是,灵生一直都喜欢与她亲近,但从来只有亲亲和抱抱,没想过其它的事,两年来他们依旧占据不同的卧室。
    她倒不在乎这种事,就是有些好奇。
    灵生将花束放入窗边的花瓶中,唇角扬起愉悦的笑意。
    今天是他和戚泉在一起两周年。
    戚泉起床问道:“怎么想起来采花?”
    灵生转身抱住她,和她的侧脸贴贴,声音低悦道:“两周年。”
    他身上有股清新好闻的味道,像雨后的草地,沁人心脾。
    戚泉很喜欢,捧住他的脸。
    两人目光相对。
    灵生呼吸忽地变得急促,耳根也泛着红,慌忙退后一步,避开戚泉的视线,道:“早餐快好了。”
    戚泉:?
    这是害羞了?
    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先出去。”
    灵生低下头,快步离开卧室。
    戚泉困惑:【他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可能脑子里在想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但光是想想有什么用呢?
    戚泉:……
    厨房里,薛虹抱臂靠在墙上,跟苏融闲聊。
    “两年了,这都两年了,还是老样子。”薛虹叹了口气,“你说他看那么多部电影有什么用?”
    苏融微笑道:“他早上还去采了花,很有心了。”
    “记得周年纪念日,确实值得夸奖,但是吧,这个进展也太慢了。”
    “大师和灵生心里有数,你急也没用。”
    薛虹:“我不是急,我是觉得丢人。”
    好歹是她的学生呢,文化课学得又快又好,怎么谈个恋爱磨磨蹭蹭?
    苏融忽道:“会不会是咱们太电灯泡了?”
    薛虹:“……”
    也不是没有可能。
    吃早餐时,苏管家率先开口:“大师,我妈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家待几天,陪陪他。”
    戚泉:“你去吧。”
    “大师,最近有个专业讲座,干货很多,我想去听听,就是离得有些远,来回可能要好几天。”
    戚泉:“知道了。”
    两年来,苏融的等级到达五级,薛虹已经到了七级,两鬼又是戚泉的鬼侍,独自出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戚泉并不担心。
    两鬼离开后,别墅里就剩下她和灵生。
    戚泉死宅的生活很单调,除了修炼就是研究剑道、符道和阵道,偶尔有了灵感写写小说。
    两鬼的离开,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嗯……还是有那么一点影响的。
    至少他们在的时候,灵生不会在客厅就跟她卿卿我我。
    青年托着她的后脑,闭着眼,细细地亲吻。
    每到这种时候,系统就会自动屏蔽。
    戚泉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指没入他的发丝,任由他肆意施为。
    快要水到渠成时,他再次戛然而止。
    青年猛地远离她,站到一旁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眼底甚至生出几分懊恼和自责。
    戚泉:?
    系统被放出来,叹了一口气:【又结束了?】
    【嗯。】
    系统猜测:【他是不是不懂啊?】
    戚泉:【看了那么多电影,依照他的学习能力,不会不懂。】
    【那为什么……】
    戚泉:【确实该问清楚了。】
    她靠着沙发,凌乱的发丝披散而下,双腿交叠在一起,神色淡淡道:“离那么远做什么?”
    灵生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哑:“近了会伤到你。”
    戚泉纳闷:“伤到我?”
    先不论她是人仙境修士,没人能伤到她,即便她只是个普通人,也不会靠近就会受伤吧?
    而且刚才不是靠得很近吗?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灵生到底在想什么?】
    戚泉问:“为什么这么说?”
    “电影里都是这样。”灵生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戚泉:?
    系统:?
    什么电影?放了什么?
    “电影里是哪样?”
    灵生小心翼翼瞄她一眼,乖乖回道:“会痛。”
    “……”
    戚泉勉强绷住表情,问:“什么会痛?”
    “我会伤害你,让你不舒服。”
    系统:【不要用这么无辜的表情说这些虎狼之词啊!】
    戚泉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好在手机铃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是李国延打来的。
    近两年他很少联系戚泉,亲自联系她,说明出现了比较棘手的问题。
    “大师,打扰了。”
    戚泉:“有什么事吗?”
    “戚医师与您在一起?”
    “嗯。”
    “我给他发了信息,他一直没回。”李国延解释道,“龙渠市出现一种奇怪的病症,得病的是普通民众,经处里鉴定,应该是受到某种鬼气侵袭所致,医院没法医治。”
    戚泉:“得病的人多吗?”
    “不少,有一定的传染性,”李国延道,“目前正在排查源头。”
    “知道了,我和灵生尽快过去。”
    虽然近两年调查处在大力培养医修,但有天赋的人并不多,等级也比较低,遇到这种疑难杂症,还得灵生出手。
    因为有传染性,病人不便转移,需要灵生亲自走一趟。
    “大师也去?”李国延惊喜道。
    戚泉:“既然是鬼气,我就顺便去看看。”
    现在苏管家和薛老师都不在家,还不如和灵生一起出差。
    “行,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接你们。”
    戚泉看了一眼灵生,道:“不用,我们自己过去。”
    两年前就说好了要自驾游,倒不如等解决完这次案件,来一场漫长的旅行。
    “好,那我让人安排住处。”
    电话挂断,戚泉没有耽搁,和灵生一起开车前往龙渠市。
    龙渠市经济不发达,市容市貌看上去稍显破旧,缺乏朝气和活力。
    到达龙渠市地界后,灵生根据导航,直接开去了调查处安排的住处。
    这里找不到像样的住处,只能安排市内最好的酒店。但龙渠市最好的酒店,看起来也有些陈旧破败。
    龙渠市调查处负责人亲自等在酒店门口。
    他身后跟着年轻的调查员。
    调查员大着胆子问:“主任,咱们这是在等谁啊?”
    负责人瞥他一眼,故意给他卖关子:“等来了就知道了。”
    “主任,您不告诉我,我这心里忐忑得很,等会要是见到什么大佬,没反应过来失了礼怎么办?”调查员忧心忡忡。
    负责人:也对,那种级别的大佬,别说他手下的人了,就是他见了也打怵啊。
    接到总处指示后,他可是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神智。
    他故作淡定道:“咱们要迎接的,是调查总处的戚顾问和戚医师。”
    调查员:“……”
    负责人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不由回头看去,就对上一张懵逼脸。
    年轻的调查员脸上浮现出梦幻般的表情。
    负责人:唉,到底还是年轻!
    不多时,一辆低调的车缓缓驶来,停在酒店门口。
    负责人眼尖,一下看到车牌,心脏顿时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这不就是临湖别墅的车牌吗!
    他连忙带着调查员迎过去。
    车子很低调,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穿得也很低调,但容貌和气质绝对鹤立鸡群。
    不愧是戚总顾问和戚总医师!
    负责人勉强压住激动澎湃的心情,恭敬上前道:“戚顾问,戚医师,我是龙渠市调查处的负责人,我姓董,酒店房间已经订好了,请随我来。”
    戚泉颔首:“有劳了。”
    灵生绕过车身,从后备箱拿下两只行李箱,轻松推了过来。
    “小程,去给总医师提一下行李。”董主任吩咐道。
    小程一直发着愣,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脸上爆红,连忙伸手去够行李箱。
    啊啊啊啊啊!
    总顾问和总医师真的太般配了!
    灵生提箱的手往后一偏,避过他的手。
    小程:?
    “不用劳烦。”戚泉温声道。
    董主任猛地一拍脑袋:“对对对,是我糊涂了。”
    这两位巨佬的箱子怎么能随意碰呢?
    戚泉:……
    她并非这个意思,只是灵生不喜欢别人碰他们的东西,每次出门,他都亲力亲为。
    订的房间在酒店顶层,是个大套房,设备一应俱全,客厅、厨房、卫生间、健身房等功能房间全都有,但是吧,只有一间卧室。
    卧室很大,床也不小,睡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现在知道戚泉和灵生身份的,都默认他们是道侣,道侣睡一张床天经地义,所以安排住处的时候,负责人没想太多。
    “戚顾问,戚医师,你们看看有什么不习惯的。”
    戚泉无所谓,看向灵生。
    灵生摇摇头。
    他们都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既然房间已经订好了,就没必要再换。
    董主任恭敬道:“那二位先休息?”
    戚泉:“先去看看病患。”
    “好嘞!”董主任大喜,心里对戚泉和灵生的敬意更深。
    接到通知时,他是既高兴又忐忑。
    这样两位重量级的大佬支援龙渠市,他当然欢迎至极,但难免有些担心大佬高冷摆架子。
    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医院离这不远,开车十分钟。
    戚泉和灵生坐的是调查处的车子,小程开车,董主任坐副驾驶,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戚顾问,戚医师,医院现在的病患都被隔离,因鬼气传染性强,普通医护人员无法靠近病患,只有咱们调查员看顾着。”董主任介绍情况。
    戚泉:“源头查到了吗?”
    “还在查。”
    【鬼气还能传染,真是闻所未闻。】系统深觉自己见识浅薄。
    戚泉:【鬼的能力千变万化,不同的鬼可能拥有不同的鬼力。】
    【大佬还见过哪些奇怪的鬼力?】
    戚泉:【恶臭熏天的算不算?】
    【呃……】
    一人一统就此打住。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四人很快来到隔离病房。
    说是隔离病房,其实就是普通病房用阵法隔绝了鬼气,防止鬼气泄露。
    董主任领着他们来到一间病房。
    “这个病患是最严重的,已经失去了意识。”
    戚泉踏入病房,目光落在病患身上。
    男人四十多岁,全身上下的皮肤上都生出疮口,疮口流着脓液,泛着黑气。
    系统:【这也太恶心了!】
    “戚医师,这能治吗?”董主任忧心问。
    灵生颔首,灵力从指尖溢出,没入病患的眉心,精纯的灵力不断驱逐病患体内的鬼气,灵力所及之处,脓疮和鬼气渐渐消散,不过一刻钟,病患恢复了正常。
    董主任和小程:!!!
    不愧是总医师,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灵生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转头看向戚泉时,神情陡然变得灵动,双眸发亮。
    “厉害。”戚泉不吝夸奖。
    小程:呜呜呜,吃到糖了!
    病患幽幽转醒,睁眼就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灵生,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董主任上前几步,挡住病患的视线,一脸严肃地问:“身体感觉怎么样?”
    病患:“……还好。”
    “小程,通知人过来做笔录。”
    “是!”
    他们要仔细询问病患的行动路线和接触人群,从而摸清鬼气的来源。
    灵生只负责治病,很快就将全部病患治愈。
    但源头还没找到,可能还会出现其他病患,他们只能继续在龙渠市停留。
    小程开车送两人回酒店。
    他离开没多久,酒店就送上丰盛的晚餐。
    戚泉吃着饭,问:“你对今天的鬼气怎么看?”
    灵生:“怨念极深。”
    这样的手段足以将人折磨致死,更别提还有极大的传染性。
    说明这只鬼已经成为怨念的化身。
    系统:【会不会是什么冤案?】
    戚泉:【有可能。】
    晚饭吃完,戚泉打坐修炼,灵生跟着她一起。
    时间逐渐流逝,到了深夜。
    戚泉睁开眼,灵生也随之睁开。
    “该睡觉了。”她说。
    虽然人仙境修士长时间不睡觉都没关系,但生活总要有些仪式感,要不然太无趣了。
    灵生点点头,“我睡沙发。”
    沙发就在客厅,很大很长,足够他躺下睡觉。
    【噗。】系统很没义气地笑了。
    戚泉早有预料,面色不改道:“酒店卫生可能不达标。”
    灵生了然,使用清洁术,将整间套房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卧室的被子从漂洗剂的味道变成淡淡的青草味。
    戚泉躺进去。
    遮光的窗帘全部合上,房间内漆黑一片。
    她掏出手机发信息:【处理完龙渠市的事,我们去自驾游。】
    客厅内,灵生本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手机响,以为是工作信息,面无表情地拿起来。
    点开一看,神色倏然柔和。
    他扬唇回道:【好。】
    【泉泉:你想去哪里?】
    灵生:【听你的。】
    【泉泉: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去哪都行。】
    灵生:【那我先查攻略,再规划路线。】
    【泉泉:好。】
    灵生:【晚安。】
    他切出聊天界面,正要上网查询攻略,戚泉又发来一条消息:【卧室有地方没清洁干净。】
    灵生猛地坐起,想也不想推门而入。
    卧室开着壁灯,昏黄的光线温柔而静谧。
    “哪里?”他心中懊恼。
    一定是他不小心遗漏了。
    戚泉靠在床上,拍拍自己身边。
    灵生不疑有他,行至床边,掀开被子试图找到遗漏的污迹。
    一只手忽然捏住他的后颈。
    他陡然僵住,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戚泉。
    戚泉发丝垂顺而下,几缕遮住侧脸,灯光下,眉眼格外温柔,睫毛在眼下投出剪影。
    她问:“找到了么?”
    灵生呆呆回:“没有。”
    戚泉失笑,又问:“还要继续找么?”
    她没等到回答。
    灵生紧紧盯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维持着弓腰的姿势,一手捻着被角,一手撑着被单,手背青筋暴起。
    戚泉声音极为低缓:“你会伤害我么?”
    当然不会。
    灵生无比确信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像电影里那些粗鲁的男人一样,“伤害”他喜欢的人。
    可是,他又抑制不住这种冲动。
    他时常厌恶唾弃自己。
    戚泉从他坚定的眼神中读出这一点,笑着凑近他耳边,说:“我信你。”
    话音落耳,心弦震颤。
    青年琥珀色清亮的眼中,倏然染上幽暗。
    他侧首吻住她。
    理智溃不成军。
    系统被屏蔽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重见光明。
    虽然关小黑屋的滋味不太美妙,但看到自己磕的cp修成正果,这点小事就不放在心上了。
    它“嘿嘿嘿”了半天,直到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灵生前去开门。
    门外是董主任和小程,两人一看到灵生,就发现他跟昨天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同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位总医师今天的心情格外愉悦,周身都散发着甜蜜雀跃的气息,平日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格外生动。
    两人:啊这……
    同为男人,懂的都懂。
    他们是不是不该来这么早?
    灵生侧过身,请他们入内。
    董主任没挪步,很有眼色道:“戚医师,我来就是跟你们汇报一下情况,凌晨又出现几个病患,伤势不算严重,您和戚顾问要是没有时间,可以……”
    “稍等。”灵生回了一句,转身走向餐厅。
    他牵起戚泉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说道:“你吃完休息,我去一趟医院。”
    戚泉点点头。
    灵生离开后,她吃完饭,慵懒地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没躺多久,灵生就回来了。
    他半蹲在戚泉腿边,说道:“源头查到了。”
    戚泉睁开眼,“在哪?”
    “一个偏僻村庄。”
    今日医院收治的病患,有一个就是出自那个村子。
    病患交待,他前几日回了趟老家,发现老家村子里很多人都患了这种病,但他当时来去匆忙,没当回事,谁能料到自己也被传染了。
    戚泉作势起身:“去看看。”
    “你休息。”灵生拦住她。
    戚泉:“……”
    她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休息。
    “我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早点自驾游,就我们两个。”
    灵生耳朵瞬间烧起来。
    “好。”
    两人收拾行李离开酒店。
    董主任和小程在酒店门口等着,见他们行李都拎出来了,不由问:“总顾问,戚医师,您二位自己开车过去?”
    戚泉颔首。
    董主任和小程便开车在前面带路。
    村庄在龙渠市大山里,至今都没能通一条平坦的路,闭塞得很。
    车子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路边,靠双腿走过去。
    戚泉还没下车,就察觉到村庄上空弥漫的阴气。
    “调查处之前没发现?”她问。
    董主任摇摇头,“没有。”
    鬼气应该才出现不久。
    戚泉看着冲天的怨念,心中暗叹,“走吧。”
    灵生牵着她的手,灵力包裹她的周身,防止鬼气侵袭。
    虽然没有鬼气能够伤害到戚泉,但他就是下意识想护。
    正受鬼气侵袭的董主任和小程默了。
    好在他们戴着调查处配备的护身符,符光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鬼气。
    村里来了陌生人,村民们都露出戒备的神色。
    他们透过窗户往外看。
    系统:【嘶,怎么感觉有点瘆人。】
    戚泉没有理会身上长疮的村民,径直走向黑气的源头。
    那是一汪深潭。
    潭边栽种着茂密的柳树,柳树的枝条垂到潭中,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
    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说着一口听不懂的乡音,身后跟着一群村民,村民手里还拿着锄头钉耙之类的农具。
    小程能听懂方言,便充当翻译。
    董主任看向戚泉:“戚顾问,您看这?”
    戚泉半点眼神都没给村民,人仙境的威势渐渐在水潭边弥漫。
    “出来吧。”
    她是对着潭水说的。
    村民们神色愈加慌张,不约而同举起农具。
    “这里不欢迎你们,赶快滚!”
    灵生眸色微冷,启唇道:“定。”
    刹那间,村民不仅身体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有人面露惊恐之色。
    董主任和小程:“……”
    大佬出手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潭水终于有了动静,一道漆黑的鬼影从潭面升起。
    是一个小女孩。
    准确来说,是很多小女孩。
    她们感受到戚泉的强大与温和,尖利而愤怒地控诉着所有手拿农具的村民。
    原来,村子里近些年出生的男孩经常夭折,迷信的村民们就将女孩献祭给山神,希望山神能保佑村里的男孩健康长大。
    这口深潭在山上,又有柳树环绕,是最佳献祭之地。
    四人:“……”
    无辜的女孩们就因为这些村民的愚昧无知和残忍狠辣,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她们怎能不恨?
    戚泉听罢,挥手间让女孩们安心轮回,至于这些村民,杀了人,自然得受到法律的严惩。
    事情了结,戚泉和灵生没有久留。
    二人离开山村,开启新的旅程。
    无人知晓他们的踪迹,只能从《豪门日记》的更新里窥得几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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