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没完,最后那个活着的巨人,脑门也开了花,他正要跟铁驴和老猫搏斗,却又一下无力地栽到地上。
    既然没有敌人了,我和邪君也犯不上吹奏了。我俩各自放下乐器,都不说话,默默想着。铁驴比我俩看得明白,这时一扭身,对着远处树林使劲一抱拳,大声喊着:“哪个高人救我们?请出来见见!”
    我被他这话一刺激,想到了枪。再一琢磨,没错!只有枪才有这种威力。
    我们都望着那片树林,但那里久久没反应。铁驴跟我们使眼色,我们四个一起往树林里小心翼翼地走去。
    我们深入很多,估摸走了两三里地,这时我都有放弃的打算了,以为要么这高人已经走了,要么就是我们想岔了,巨人的死或许不是枪造成的。
    但铁驴眼尖,指着一处灌木丛提醒我们:“看这里。”
    我顺着瞧去,乍一看没啥异常。等铁驴跑过去,使劲掰了掰灌木丛后,露出一把枪和两个一大一小的背包。
    枪不太大,也就一米左右吧,乍一看跟一般的狙击枪并没太大的区别,但铁驴、老猫和邪君的反应超大。
    邪君先哼笑一声,念叨句:“原来是老毒物!”
    铁驴也说了句:“狼娃。”而老猫呢,面无表情地说:“真是他叔叔!”
    我快被他们仨绕蒙了。本来有种反应,这次救我们的人,就是姜绍炎的叔叔,也是狼娃,也是前一阵救我从大蛹里出来的那个人,甚至还是“海王号”上的那个偷吃贼。
    但问题是,他叔叔怎么可能是狼娃,另外那老毒物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我问啥呢,邪君默默转身,先离去了,他边走边琢磨事,而铁驴和老猫都先后凑到枪和背包前面。
    铁驴摸着枪,拿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儿,还主动问我:“徒弟,知道这是啥吗?”
    我觉得他问的就有毛病,也就顺着回了句:“知道,枪啊!”
    铁驴一愣,又嘿嘿笑了,说让我说说是什么型号的!这我承认,自己一无所知了。
    看我老实地摇摇头,铁驴继续解释:“这是改良版的,原型是匈牙利的,叫摧毁者,是重型半自动步枪的代表,看到枪口的口径没?”他指了指,“14.5mm!怎么样,够恐怖吧?再看这里。”
    摧毁者的枪杆上还挂着两个锦囊,打开后分别有十发子弹。铁驴说:“这十发子弹是改装过的狙击专用子弹,另外十发子弹个头偏大,也就是传说中在黑市要五万块钱一枚才能买到,还一直有价无市的穿甲燃烧弹。”
    我对后者兴趣很大,也特意拿起一枚瞧了瞧,不得不说它的个头真大,也特别沉,子弹上还打着螺纹。我不清楚它射出去的威力,只想着,光子弹就能这么贵,这枪得多少钱?另外这位高人可以啊,肯定是个土豪,随手留给我们的东西,竟然就价值上百万。
    老猫把那两个背包打开了,其中一个是全套的喷火装备,也就是我们从“海王号”带来的,最后遗落
    在禁区河流里的那个;另一个背包里装的是一只大的死兔子。
    我看着兔子,第一想到的是丹鼎。光凭这个,我能确定,这高人确实是姜绍炎的叔叔,不然别人不玩这个。而邪君叫他老毒物,原因也在于此。
    这死兔丹鼎一定是留给我的,我不客气地把它收好,背了起来。
    我们仨总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又一同起身往回走,铁驴最是兴奋,举着狙击枪,时不时做出瞄准的样子。
    他还忍不住总叹气,我能明白他想啥呢,这把枪要是早在就好了,不然用这么恐怖的子弹对付巨人,就算他们浑身裹着钢甲,也一定扛不住。
    等回到河岸旁,邪君和那两个小矮人正在给死去的两个小矮人收拾尸身呢。主要是被开膛破肚那个。
    邪君把那些烤熟的内脏全拣了出来,送还到死者胸腹腔内,也把一截大腿拿回来。
    我胸囊里带着针线呢,觉得该帮一帮忙。我就走过去,跟邪君念叨着。
    邪君和两个小矮人都抬头看了看我,两个小矮人还主动腾开地方。我专心地缝起来,不过也疏忽了一件事。
    我忘了邪君也对丹鼎感兴趣,当他看到死兔子后,一脸诧异兼严肃地把死兔子抢过去,又捧着它走到一个角落里,自行开始解剖。
    我心说完了,这丹鼎里的虫子,我跟他得五五分了,弄不好还得四六或三七分。
    但我也不在乎这些,因为我们是队友,谁多得到这虫子不都一样?我又专心缝尸。
    邪君是个解剖丹鼎的老手,没多久呢就把虫子都提出来了,不过这次是纯虫卵,邪君要来没用,他又捧着虫卵,让我把魔鼎打开,送到里面孵化。
    我看到虫卵上面有金、银两色,我猜到了,这是金银虫。我以前使过成虫,知道它的厉害。
    我也立刻照做。邪君又盯着一个巨人尸体打量起来。
    我看他表情特别冷,以为他要虐尸泄愤呢。本来我是不赞同这种做法的,但又一想,巨人也不是好东西,还吃小矮人的肉,算了,泄愤就泄愤吧。
    我也没多说啥,最后邪君跟我要了一些药,我胸囊里都有,也都给他了,另外我挺纳闷,这些药都是针对皮肤的,甚至我看胸囊自带那个小百科字典说过,有些皮肤药用在一起,还能点痣,也就是街头巷尾那些赤脚医生吆喝爱干的事。
    我怀疑邪君要这些药干啥?他脸上也没痣啊?尤其皮肤也都“光溜水滑”的,哪有皮肤病的征象呢?
    邪君不多解释,带着药,扛着巨人死尸独自走到树林里。
    我手头活儿还没干完,就继续忙活着。没过多久呢,铁驴拎着摧毁者嗖嗖跑了过来。他本来体力透支挺厉害,现在却因为有枪在手,处在一种伪兴奋的状态中。
    我看着他,又示意他,没见我缝死尸吗?他想嘚瑟吹吹枪啥的,找别人。
    但我误会铁驴了,他强掰着我的脑袋让我看远处。真是冤家路窄,那只小象鸟又出现了,就在一根
    树枝上。
    它有些不满意,嗷嗷叫着,似乎三个巨人没把我们整死,这不是它预期的。
    我说不好现在什么感觉,反正很想笑,心说这不开眼的扁毛畜生,要是就此逃匿了,我们也不会为了它翻遍整个树林,但它还敢过来,新账旧账就得一起算了。
    我还跟铁驴说呢:“驴哥,用一个穿甲弹,把它射着火了,咱们烤鸟肉吃!”
    铁驴被我吓到了,甚至一哆嗦。他还有要抽我脑门的意思,不过忍住了,只在嘴里念叨:“你个败家玩意儿,用什么穿甲弹,一般狙击子弹足矣。”
    要我说他真抠,饶是这样,当把狙击子弹送到枪膛里的时候,他还一脸舍不得的表情。
    其实小象鸟是认识枪的,因为邪君最早用过霰弹枪,当它看铁驴对它举枪后,吓得使劲扑棱两下翅膀。
    不过它很快又淡定下来,觉得离我们足够远,枪伤不到它。它还使劲嗷嗷几声,那意思,有本事打我啊?
    铁驴唾了一口,狠狠扣下扳机。不得不说,改装过的摧毁者真棒,枪管和枪口一定安装了特别先进的消音系统了。
    只有轻微的哧的一声响,子弹就射了出去。
    我以为这一发狙击子弹,不得把小象鸟打得掉一身毛,再跟个木桩子一样砸下来吗?但没有,子弹擦边过去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铁驴:“你是不是累了,竟然失手了?”
    铁驴回了句:“屁!我故意的!”
    我又往远处一看,发现小象鸟翅膀受伤了,它本来想飞,却根本飞不起来,虽然玩命扑棱,却奔着地上冲去,来了一手“坠机”事件。
    铁驴嘿嘿笑着,也起身往那里冲。他想活捉小象鸟。
    经过这一件事,我又对铁驴枪技的评价提高了不少。想把一个活物打死,这很容易,但想把一个活物打伤活捉,这很考验人。
    我寻思赶紧快点干活,这样等一会儿好能瞧瞧铁驴怎么虐鸟。
    但铁驴刚进了树林,竟吓得嗖嗖往回退,还喊了一嗓子给我们提醒。
    我扭头一看,也顾不上缝尸了,吓得站了起来。
    从树林里走出一个戴着盔甲的巨人,他手里拎着那只受伤的小象鸟,正冷冷看着我们。
    铁驴跑得太急,没带摧毁者,而这枪虽然摆在我的眼前,问题是我不懂怎么使用,我心里连说糟了。
    要论冷兵器肉搏的话,我们这些人捆一块也不是这巨人的对手。我又想到喷火器了,那东西一直放在老猫那儿,老猫这时也坐在河边休息,或者说,他闭目用自己的一套法子调息着。
    我赶紧跟老猫喊,让他快拎着喷火器往上冲,也别管那么多,罐里有多少燃料,就往死喷出多少来。千万别留情。
    老猫也被我喊得睁开眼睛,不过他看看巨人后,根本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了。
    另外那巨人呢,也不对铁驴发起攻击,反倒看看铁驴,又望了望我这边,喊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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