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理高手
    我们看到汪婷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还主动提出要陪伴文老师并努力地唤醒文老师,真是喜出望外。我问:“这里的病房有没有套房,可以方便文老师和汪婷老师共居?”
    石磊道:“这个还没有。毕竟咱们这里是精神类疾病的专科医院,还真没有遇到过陪病人住院的案例。”
    汪婷转身对我们说道:“我要接俊峰出院,新建,你可以在你那里给我找个安静的角落吗?我来照顾他、治好他,但是我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
    汪婷跟我们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委婉,但是语气坚定决绝,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老师的风范。论辈分,汪婷也算得上我们的师门长辈了。
    我们看着文老师紧紧地攥住汪婷的手,像一个害怕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虽然我知道文老师想出院,肯定不是医院办理手续那么简单。文老师之所以没有在监狱里,而是在医院里治疗,就是因为他的精神疾病。
    要是文老师出院治疗痊愈,我们又没法证明文老师是受人控制才做出“都市末日”大案的话,那么文老师的痊愈之日,就是文老师入狱之时。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让文老师先恢复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石磊听到汪婷的要求,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看来汪婷的这个要求让他很为难。石磊看病房里没什么事情,就把我拉出了病房,留下了楚楚和蒋笑笑在病房里照看。
    我跟着石磊出了病房。走到走廊,石磊对我说道:“新建,你知道让文老师出院,不是我们医院能决定的,还得有公安部门批准才可以。”我点点头,本来打算拿出烟来抽一口,想到我们还在医院,我把香烟抽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就又放了回去。
    石磊看我没有表态,也就不再说话。我对石磊说道:“石磊师兄,找公安局协调,让文老师出院问题不大。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其实是,文老师之所以免去牢狱之灾,就是因为他的精神出了问题,所以才能在精神病院里治疗。但是假如文老师出院之后,真的被汪婷治好了,我们再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文老师是受人控制才犯下此案的话,那么就有可能直接把文老师送进监狱了。”
    石磊听到我说破此层,也是眉头紧皱,对我说道:“这么说,岂不是最好不要治好文老师?不然的话,还可能让文老师身陷囹圄。可是,也不能让文老师就这样痴痴呆呆地在精神病院躲一辈子啊。这件事真是难办。那会儿我们就想着怎么能把文老师治好,现在有可能唤醒文老师了,却发现还有更麻烦的问题等着我们。”
    我想了想,下定决心:“就算有风险,咱们还是先想办法让文老师清醒过来吧。毕竟只有文老师清醒过来,咱们才有可能知道操控他的人究竟是谁,然后再和公安部门好好协调,抓到幕后黑手,这样文老师的罪责就洗刷干净了。”
    石磊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决定吧。我宁可等文老师先清醒过来,咱们再共同想办法,也不想看着文老师这个样子了。他这样子也是生不如死。”
    我看着石磊的小眼睛里的坚毅,瞬间觉得他挺帅气的。
    石磊继续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请示院领导,看看需要怎么办理文老师的出院手续,公安部门那边的协调工作就靠新建你了。”
    我点头:“咱们分工推进,文老师这边需要什么帮助,我就找师兄您。”
    石磊点头:“那我先去落实医院这边,文老师这边探视时间也到了,所以你们还是先离开,等我这边弄清楚之后,再作打算。”
    石磊让我们这么多人在文老师的病房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的确也是担着风险的。商量妥当之后,转身回了病房,发现文老师还未清醒,汪婷就不变姿势地把文老师紧紧搂在怀里,还和文老师手牵着手,不肯分离;楚楚和蒋笑笑则在一边感动不已。我走到汪婷身边,对汪婷说道:“汪婷老师,文老师办理出院还有一定难度,需要我和石磊师兄共同协调才可以,这件事情不是今天就能办到的,所以还不能太着急。”
    我看了看石磊,继续说道:“咱们今天先回去,文老师这边就交给石磊师兄,他会很好地照顾文老师的,而且这家医院管理严格,我们也早就超过了探视时间。要是我们太过违规的话,对石磊师兄影响也不好。”
    石磊:“汪婷老师,您就放心地把文老师交给我照顾,我和新建也已经商量好,我负责协调医院这边,他负责协调公安机关那边。所以文老师出院应该是能做到的,只不过……”
    我看石磊要说出我的顾虑,连忙给石磊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把话咽下去,说道:“只不过需要时间。所以汪婷老师您也不要着急,有我们呢。”
    汪婷静静地等我和石磊说完,眼神里没有一丝变化,真是波澜不惊。看来汪婷的定力之强大,一般人难以扰动她的内心,那么能够让汪婷中招的人,该是怎样的心理高手呢?
    汪婷听我和石磊说完,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人对俊峰的用心我都感受到了。我在日本生活久了,对国内的规矩并不熟悉,那就完全按照你们的安排去做就好了。新建,能不能给我在附近找个住处,我好能每天都来陪陪俊峰。等你们把俊峰出院的手续办好,我们再去你那里调养。”
    汪婷自己住在医院附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风险,而且在什么地方方便呢?我正在考虑这些事情,石磊开口说道:“汪老师,我在医院的家属楼里有一套一居室的宿舍,我现在已经不住在那里了,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先住在那里,就在医院旁边的小区里,走路到医院也只有十分钟。”汪婷的脸上有了暖意,微笑道:“那就劳烦你了。只要能陪着俊峰,就都是好的。”我总是有种担心,但是却不太方便说出来,但我也控制不住这许多细节,有时候也只能顺其自然。
    我们从文老师的病房出来,石磊去请了假,带着我们先去他的宿舍。路途很近,走路也就八分钟左右。石磊的宿舍是个公寓楼,在七层,有电梯,进去之后是个三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开放式厨房,没有天然气,只有电磁炉,有独立的洗手间。家具简单但是应有尽有。
    这间房子好久没住人了,好在没什么灰尘,不过日常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没有了。我让楚楚和蒋笑笑去小区附近的小超市采购一批。
    石磊把钥匙给了汪婷,然后对我们说道:“新建,你就先帮着把汪婷老师安顿下来吧。我还得回去上班,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回头咱们电话联系。”
    石磊离开之后,剩下汪婷和我在房间里,汪婷对我笑了笑,道:“新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但我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我连忙说道:“您太客气了,什么事情您直接说就好。”
    汪婷:“我的护照你得帮我去补办,还有,我的钱都存在日本,可以通过网银汇款转账,但你得给我准备一台电脑,还有手机。我被你们救出来之后,这些东西都不见了。而且我身上没有信用卡,也没有现金,你得先借给我一些现金才行。不然我想给俊峰做点东西吃,都没钱去买。”
    我赶忙拿出钱包,把现金都放在屋子里,“汪婷老师,您跟我客气什么,什
    么借不借的,这些钱您先用着。毕竟我这点钱,都是文老师教给我的本领赚到的,不然的话我还不会有这机缘造化呢。您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您买台电脑和手机去。您现在没有身份证,也办不了手机号码。您喜欢用什么电脑和手机告诉我一下,我这就出去给您准备。”
    汪婷道:“一会儿等那两个姑娘回来,让她们陪我去吧。毕竟我还得买两套衣服。你们把我从那里救出来之后,我就没有衣服。现在身上穿的,应该是楚楚临时给我买的。我还是打扮得漂亮些,这样也能刺激俊峰的记忆。”
    我和汪婷正在商量,楚楚和蒋笑笑敲门回来了。我打开门,看到她们两人拎着拖把扫帚、手纸湿巾、脸盆热水瓶,还有洗发水沐浴露、浴巾毛巾等生活用品,满载而归。
    我接过东西,楚楚对汪婷说道:“汪婷老师,我觉得有些东西还得您亲自去选购才成,您得去买您常用的化妆品,还得去买几套衣服。”
    女人之间在穿衣打扮方面还真是心有灵犀,楚楚想到的事情正是汪婷要做的。汪婷对楚楚微笑道:“楚楚真是新建身边的好帮手,事情想得周全,我刚才正和新建说起这些事情来呢。他一个男孩子,估计不愿意跟着女人买这些东西,所以你们两个陪着我去正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汪婷跟着楚楚、蒋笑笑单独出去心里不踏实,于是我说道:“没关系,汪老师,电脑手机这些东西,我也是愿意去看看的。咱们一起过去,我就等着买单就好。估计买完了咱们正好可以在商场吃晚饭。您恢复过来,身体比较弱,也得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元气。”
    说到购物,女人们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蒋笑笑也高兴起来。于是我开车带着这三个女人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先去买电脑和手机,然后楚楚和蒋笑笑再陪着汪婷去买衣服。
    汪婷选了一款东芝的笔记本,看来还是在日本生活久了,手机也买了索尼牌子的。
    电脑和手机买好之后,我用我的身份证登记购买了手机号码。我发现平时走路跑步打球,都感觉不到劳累,但一到商场的服装区,立刻精神萎靡。
    走到服装品牌专柜,看到楚楚和蒋笑笑正在拿着衣服比来比去,汪婷不在,应该是在试衣间试衣服。我则看着店内的沙发最为亲切。
    蒋笑笑:“楚楚姐姐,我发现你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
    我连忙假装没有听见,掏出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看消息。上官雪给我发来消息,告诉我她这次要在美国待两个月,然后再和父亲回国;同时问我的情况如何。我把汪婷和文老师会面的情况,跟上官雪简述了一遍。
    这时汪婷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穿着仿旧款碎花半裙,上身是紧身高领羊绒衫。汪婷虽然年届四十,但是保养得很好,除了脖子上有些皱纹外,只看脸的话,觉得也就三十岁出头。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汪婷身上穿的这套衣服,看着很是眼熟。好像我曾经见到过似的,就是想不起来。
    汪婷并没有理我,只是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时不时地问楚楚和蒋笑笑的意见。我居然对汪婷的打扮挪不开眼神,她可是我老师的初恋情人。
    我想了想,把楚楚喊过来,然后把信用卡塞给楚楚,我要去找地方喝点东西,让楚楚和蒋笑笑陪着汪婷买衣服就好。
    我把信用卡给了楚楚,然后自己在商场里找了个咖啡店给手机充电,同时点了杯咖啡。然后我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躺卧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喝了口咖啡,闭目养神。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marc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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