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余晖脉脉,洒在乱坟岗上的无数坟丘,增添了三分光辉,点缀着秋日中凄凉的美。
    一阵阵晚风吹过,把一天的炎热收去了。路上过往的行人越来越稀。
    在泰迪带着昏睡过去的龙小二离开两个时辰后,夜色降临的乱坟岗上,又上来了一个老人。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白发苍苍,精神抖擞,一点儿也不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只见这个人走到一处堆满落叶的枫树下,四处寻找起来,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奇怪,冤魂最后的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里,怎么找不到人?难道他失手了?”老人念念有词,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绿屏圆表。
    圆表上莹绿一片,周边星星点点,有几个亮光在闪动,时而还会慢慢位移,这是地狱犬特有的追踪器,上面的每一个两点代表这一个人的位置坐标,光越亮,代表着这个下属离自己的位置越近。
    “怎么位置到了这里就消失了?看来冤魂是真的出事了,这次的目标看来有点扎手啊。”
    老人站立风中,细细的查看着手里的追踪器上面的红点,老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冤魂的身手并不弱,杀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个追踪器是组织里专门用来监控手下的一种高科技工具。相隔两个市的距离,都可以看的到对方所在位子,当然这个高科技产品并不是凭空搜索出目标位置的,而是要借助某种媒介。
    彼岸花的监察手下的媒介就是隐形衣。这是一种有着能够让人凭空消失隐形的功能,而且还能持续记录目标所在位置,并传达到上级手里的接收器中。
    凡是彼岸花有赏罚大权的人物,都有这样一样追踪器和一些定位媒介,魔花螳螂作为四大杀手天王之一,正好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追踪器。
    发须皆白的老人四周走动着,手里的追踪器将他带到了一处竹林下,那里正是之前幽灵杀手倒下去的地方。
    “这地方有杀气,有人来过这里。冤魂最后的位置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没错了,冤魂肯定失手了,不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老人一靠近,就感觉到有人曾在这里战斗过,残余的杀气絮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这人是个高手啊,怪不得苟头丸会亲自请我来。是我一时大意,让目标跑掉了。看来这趟任务只能我亲自动手了。”老人脸色古井无波,自言自语的分析道,第一次任务失利,他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惊讶。
    “龙小二,算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有帮手。不过你的命既然被我们地狱犬盯上了,无论你跑到天海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的,我魔花螳螂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
    碰的一声,老人单掌一推,无形劲气像一条除去加锁的恶龙,带着摧古拉朽的趋势,凶猛的掀起前方齐腰深的枯竹堆。漫天竹叶飘落,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老人望着竹竹林间的空地,他终于看到了幽灵杀手的尸体,林间有一堆很显眼的土包,风吹过,吹去了上面的枯叶,露出了里面的人头,老人不用细看,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属下。
    “果然是这样。”在走近细看,才发现冤魂身上的隐形也消失不见了。
    “看来,那个龙小二请来的帮手还不是泛泛之辈,应该是个
    成名已久、阅历渊博的人,否则也认不出冤魂身上的隐形衣。”
    魔花螳螂枯瘦的老脸露出一丝惊讶和不甘的表情,显然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冤魂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在自己的调教下,一般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加上他的的身上还有一件自己亲自赏赐给他的隐形衣,即便做不到杀敌于无形,直接脱身撤退确实轻而易举的,现在他的尸体却躺在这里。
    “躺在这里的,原本应该是那个龙小二的尸体啊,可惜了我培养的一颗棋子。”魔花螳螂有些可惜道:“龙小二再强也不不可能是三头六臂。彼岸花要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这次也绝不例外。”
    说罢,魔花螳螂转身便往凤鸣市黄金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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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小二逃离凤鸣市的第三天,虬家三少的死就传遍了整个凤鸣市。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悬赏榜。上面描叙了龙小二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悬赏榜的下方落款处是颇有名气的黄金楼。
    这次有人花了天价,要买下龙小二的一条命。不过出钱的人并不是虬家的人,而是黄金楼背后默默无闻的老板,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畏惧和巴结虬家的权势,不得已而为之的吧。
    通缉榜文上,光是龙小二的行踪就值了一百万,这还不算龙小二被悬赏的一千万身价。
    虽然,谁也不知道龙小二是何方任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找到这个人,或者抓到这个人,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领到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赏金。
    一时间,无数赏金猎人闻风而动,趋之若鹜。
    天才放亮,这个平时风平浪静的凤鸣市,突然多出了出多陌生人,这些江湖汉子不是背着一把大刀,就是背着一柄长剑,更有甚者,手里揣着把美人图纸扇,似乎忘了这是一个凄冷、清凉的季节。
    停留在悬赏榜前面的人,个个颇具古侠遗风。很显然,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赏金猎人了。
    次晨,梳妆就道,她尾随在那三个黑衣人马后。而这三位又是向北奔驰,依然又把她引向昨天那条路上来,黑衣人中一位年纪略大些的,虬筋栗肉的汉子,有意无意地不时回头望她一眼。
    梁子湖白茫茫的水色,又在远处浮现,而那片树林,也在柔风披拂中。
    夏芸随着三人,行行复行行,秋阳皓皓,照射着官道上风尘扑面的行旅。
    这种无意义的追逐,也可说是盲无目的的奔波,突然被后面驰来的一片铁骑声,震颤了她的心弦。
    夏芸无意中扭头望去,一连串匹匹骏马扬尘而来,立时使她大为震惊。来的竟是飞灵堡出尘剑东方灵和他的妹妹东方瑛,另外两位玄冠羽衣,黄穗子宝剑在身的道士,尤其使她魂不附体,正是四仪剑客凌云子和丹阳子。
    夏芸如惊弓之鸟,急忙施展她精湛的骑术,短鞭一扬,纤足一夹马腹,她深悉马性,纵辔飞驰,脱离后面这四位扎手敌人的追袭。
    而这出尘剑客兄妹却并不是专门来找她为难的,凌云子和丹阳子二马在前,远远早看清了是他们二次下山游大的猎物。
    可恶的前面三位黑衣人,却把坐骑一排儿横列,并辔而驰,几乎占完了全部道路,使后来的她无法飞越而前。夏芸把马头一带。
    她若不是精于驭马,早和三个黑衣人撞在一起了。
    后面的骑声越来越近,丹阳子已远远喝道:"夏姑娘慢走,贫道还要屈尊芳驾回山一趟呢!你不想见见熊倜么?他正在武当恭候你呢!"夏芸气得花容惨变,眼前又被天阴教三位拦住去路,吃过一一次亏,自然学一次乖,以逃走为最上的妙策。
    她对于凌云子的剑法,仍然心中不服,只是自己单身一人,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怎么迎敌这四仪剑客中两位扎手敌人?
    她摸摸袋中田姐姐的钢丸奇妙暗器,她不相信卧己凭这小小珠丸,可以制敌。
    急得她向前三人嚷道:"请你们让开点,后面有仇人追拿我!"丹阳子一马当先冲来,前面三位天阴教下龙须坛主单掌断魂单飞,洞庭四蛟神眼蚊袁宙,铁翅蛟龙化宇,一齐泼刺刺拨转了马头,他们听见身后娇滴滴女孩子的叫唤,都掉转头来看看是什么回事。
    龙化宇和袁宙被她这秀美无伦的丰姿照眼生花,愕然一怔,单掌断魂单飞也骤然谅艳,艳绝尘寰夏芸,使他也感到意外。
    丹阳子催马急驶,转眼就快到眼前,夏芸喘吁不止,急得一扬手,先飞出四粒巧妙的钢丸,精光射目,嗡嗡嗡向丹阳子飞去。
    丹阳子没防这姑娘突下辣手,四颗晶光射眼的钢丸,分上下两路,吕字形飞袭过来,忙在马鞍龙形一式,俯身躲避,上面两丸擦背而过,其间不容一发。
    下面射来两颗钢丸,却突然互相一撞,妙在一撞之后,各划个半圆弧形,分自左右两方折射而下。
    丹阳子没料到夏芸竞有这一手绝技,他陡然地勒缰住马,两枚钢丸向他斜掣而下,呼呼带起两缕寒风,要翻身怎能来得及呢?
    所幸第二匹马上的凌云子,也已冲到附近,他就马上一个穿云纵身形离鞍,斜斜跃起,手中马鞭一挥,挣挣两声响,把两颗钢九一齐磕飞,可是丹阳于已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反手拔剑已防她再次飞丸袭击。
    凌云子跳落马前,厉声喝道:"姑娘休使暗器伤人,贫道今天要让你领教几手本派镇山剑法,快亮你的兵刃吧!"出尘剑客兄妹也催马来前,东方瑛看出正是她心目中的一个讨厌的情敌,她懊恨武当四子过于疏忽,让她自武当逃走下山,没给她一点苦头吃。
    但眼前又有三位黑衣男子,并排儿列马在夏芸身前,其中单掌断魂单飞,又是在飞灵堡大显过一番身手的天阴教高手,难道夏芸已投身于天阴教下了吗?
    出尘剑客东方灵马上一抱拳说:"单当家的,上次辱临飞灵堡,在下尚不知崆峒名手,竟列身天阴教下,这位雪地飘风夏姑娘,是敝友熊倜之友,缘何与当家的走在一起?夏姑娘和四仪剑客另有梁子,在下特先表明!"他又向夏芸施礼说:"听说熊倜老弟为你大闹武当派法地,姑娘何故反与天阴教人为伍?凌云道长请你再去一趟武当,不过把上次的事大家开诚一谈,请勿误会!"东方灵并没有代妹妹消除情敌之意,他内心真是爱怜这小姑娘,怕她误入歧途,出尘剑客用情之专,这些日子中,对朱若兰已情丝自缚,更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既和熊倜结为莫逆,就推爱到夏芸身上。
    东方瑛心里却正幸灾乐祸,若夏芸和天阴教人结为一党,无疑将使熊倜心情激变,把爱慕夏芸之心变成厌憎,而她自己就居于绝对有利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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