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伯格把他们一直送到中心车站。晁铙和范德伯格边走边交代手下们就鲁格武器、雅丝机床、玛丽苏航运在德班开实体店的事情进行对接。然后东方亦、晁铙带着俩徒弟还有几个随从上了火车。
    他们的车厢加挂在列车最后。前面是一辆辆白色红z字车和绿皮车,一些绿皮车上还装着一门机炮。
    东方亦问:“开实体店的建筑材料有着落了?”
    “没问题,多的是呢。你忘了,英军军营不是被炸得粉碎吗。反正不要钱,拉过去可以省不少建筑材料。”
    “什么?!”
    “放心,都经过无害化处理的。”
    东方亦再次见识晁铙的精打细算,无奈地点了点头。
    俩徒弟都背了个书包,像读书郎一样。因为听了好几次心灵大魔导师东方亦念叨咒语“大青果吃枣药丸”,叶熙荣现在已经把辫子剪了,和纳拉卡尼博一样一身“东方装”,显得精神爽利多了。
    火车徐徐开出车站。东方亦一边看窗外风景,一边听晁铙教叶熙荣祖鲁语和教纳拉卡尼博汉语:
    “耳朵,indlebe。”
    “耳朵。”
    “indlebe。”
    “鼻子,impumulo。”
    “鼻子。”
    “impumulo。”
    ……
    俩鬼灵精学得挺快,发音也特别准。先是教五官,然后是四肢。再然后纳拉卡尼博这家伙就开始不老实了,指眼睛说耳朵,指舌头却装模作样脱裤子。被晁铙摁在椅子上,敲了他脑袋一下。接下来晁铙教两人写字。这个纳拉卡尼博就比不上叶熙荣了。只见他一支长长的铅笔费劲地拿手上,半天也写不了几个字。旁边叶熙荣早写满了一页。
    火车渐渐加速,田园风光从眼前飞速闪过。俩徒弟天赋挺高——纳拉卡尼博看着实在是机灵,叶熙荣人也很聪明。继续留在身边确实没法提供多少锻炼机会,实在是阻碍他们发展。东方亦心里有些纠结。
    过了11点,随从给俩徒弟送来了午餐。东方亦喝了杯咖啡,把没吃的点心包了起来。晁铙趁机教他们各种食物、餐具的双语。
    到了彼得马里茨堡下车,只见一位华人面孔铁塔般的军人来接车。
    军人声如洪钟:“南非联邦陆军司令兼纳塔尔战区司令兼第1师师长刘大壮少将欢迎东方先生一行莅临彼得马里茨堡”。
    东方亦一
    看,是玩家见面会上嚷嚷“到1901上战场合法地杀人”的“壮汉”。现在成了头衔长得吓人的联邦将军。
    东方亦和刘大壮热烈握手拥抱,打量了他一下说:“你这是二次发育吧,可壮实多了啊。”
    刘大壮嘻嘻笑道:“东方先生庙谟神算,明见千里。我等匹夫只能靠一身横肉厮杀立功了。”
    东方亦一脸囧相地指着刘大壮,对晁铙说:“你看这位把肌肉练到嘴巴上了。”
    晁铙和刘大壮握手后介绍他认识俩徒弟,刘大壮和善地拍拍他俩的脑袋。刘大壮那铁塔般的身材和俩徒弟站一块,成最萌身高差了。
    这时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
    东方亦讶异:“战事还没结束?”
    刘大壮说:“英军来了增援,只比我们晚到一步。我们也是看到英军有陆续增援的态势,所以加紧用173mm列车炮猛轰紧打,才拿下了彼得马里茨堡。英军这支先头部队打仗挺行的,吃了一次亏后就在西北角山坡的反斜面就地修筑防御工事,在正面布置了警戒哨,和我们耗了起来。”
    东方亦兴致又来了:“走,瞧瞧去。”
    刘大壮指指两徒弟劝道:“子弹不长眼,再说他们……”
    一旁的叶熙荣赶紧对东方亦说:“东方先生,我不怕。让我去见识一下吧。”
    认了晁铙作师傅后,叶熙荣一直对这伙神秘人物的来历充满好奇。一路走来,目睹他们轻而易举地击败英军,见识了铁道上一辆辆巨大的火炮,聆听了那位黑人总统的演讲,再看到师傅在车上认真教他俩的样子,叶熙荣现在对这伙神秘人物已经是完全的信服。
    不过德班市中众多新来的陌生面孔,以及自己师傅与东方先生还有黑人总统他们之间的神秘关系,又让叶熙荣难以理解:他们是谁?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现在有机会观看他们和英军打仗,他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纳拉卡尼博却有点着急。众人的汉语对话又快又急,他基本没听懂,就大概听到有“彼得马里茨堡”。晁铙用祖鲁语问他:“我们要到战场上,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纳拉卡尼博眨眨眼,连点几下头:“我也去,我很勇敢的。”
    东方亦对刘大壮笑道:“你看,不用再说了吧。”
    刘大壮大喝一声:“德弗里斯上校。”
    一名白人面孔的上校带着几名士兵不知从哪个角落弹了出来,向众人敬礼。
    刘大壮一指俩徒弟:“护着他俩。”
    众人走出车站穿街过巷步入一个广场,刘大壮指着眼前的高大建筑物说:“这市政厅大楼是彼得马里茨堡最高的建筑物。旁边这钟楼有47米高,咱们就到上面瞭望吧。”
    众人拾级而上。东方亦看到这座砖结构钟楼不少地方有焚烧痕迹,问刘大壮:“你们的杰作?”
    “哪能呢。这建筑我们还打算用,怎么会就烧了。这是1895年市政厅失火波及的。彼得马里茨堡市议会一直想筹划翻修,还没来得及就被我们占了。”
    上到钟楼最高一层,上面视野开阔,众人极目远望,只觉得心情舒畅极了。
    刘大壮指指西北面的山坡:“英军就在那儿。”
    这里早备好了望远镜,众人拿起望远镜一看,只见这山坡居高临下,地势在整个彼得马里茨堡之上,就算这高47米的钟楼也完全在山坡的俯视之下。
    刘大壮说:“这钟楼距离山坡上英军阵地只有2千米左右。要不是顾及城里被俘虏的英国高官和居民,这伙英军早开炮了。现在也是时不时打打冷枪。对我们活动威胁挺大的。”
    得,满城英国人成人质了。这仗英军应该没法打啊。东方亦好奇地问:“对方那么强?是什么来路?”
    “他们刚到的时候派了支侦察分队想渗透进市区……,”刘大壮隐蔽地指了指天空,“……幸亏我们侦察到他们的动向,把这支侦察分队包了饺子。审问后知道对面是英军第21步兵旅旅长布鲁斯.汉密尔顿准将率领的一整个东约克郡步兵团。”
    东方亦点点头,心想幸亏上面有天眼看着,否则还真难说。他问:“布鲁斯.汉密尔顿这人什么来头?”
    “这个布鲁斯.汉密尔顿出身军人家庭。他父亲亨利.米德.汉密尔顿是英军一名高级将领。他兄弟三人都参加了英军。从参军开始他就一直在东约克郡步兵团服役,这支队伍可以说是他带熟的。他1880年参加第二次英国-阿富汗战争。1897年出任大英帝国尼日尔海岸保护地部队司令。1900年参战布尔战争,在瑙乌普特战役中率领部队死死堵住布尔人撤往哈里史密斯的退路,为英军歼灭布尔大部队奠定了基础。”
    “骁将一员啊。有指挥领导才能,有实战经验,还勇猛敢打,这人相当的厉害。”东方亦有点担心地问,“那我们咋办?”
    刘大壮叹了口气:“尽量活捉呗,要是击毙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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