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说出的八个字,透着绝对的寒意与威压。
    这一刻的阿蛮,根本不是个仙门女徒,而是个魔息十足的魔修。
    她说了这八个字,一道飓风般的吸力在她的掌心出现,若细细看去,便会发现,她的掌心间似张开了一只地狱之口。
    而此时的九只蛇首已经复原,只不过看到那掌心之口的同时,也看到了阿蛮身后的金色虚影。
    九只蛇首略一顿后,两首入地,两首前冲,两首左右夹击而来,两首张口喷吐恶液,唯余一首顿于原地不进不退,似被困住。
    阿蛮未动,她的双眼似看着这些蛇首向自己袭来,又似无视着它们,只是那么空无一物般的看着罢了。
    而此时,站在阿蛮身后的虚影抬起一手。
    金色闪闪的龙纹剑再度出现了,它被那只虚影的大手抓握着朝前一挥。
    蛇首再次尽数断裂,而这一次,没有血液能喷溅而出,因为金色的光在劈断蛇身的瞬间就已经繁盛如阳般刺眼夺目。
    灼烧,屠魔的净化灼烧,将相繇的血彻底净化了。
    至于它们喷出的那些恶液,也被虚影以臂伸在阿蛮身前尽数挡住了。
    而此时,遁地而来的两只蛇首刚刚从土里探出头,就被虚影的另一只手那么轻轻一摆,直接变成肉饼瘫在地面之上。
    阿蛮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又似无视了这些,她缓缓迈步向前,那身后的虚影也无声无息的默默前移着。
    当阿蛮终于走到那困住无法动弹的蛇首前时,她的掌心也按在了这蛇首之上。
    于是相繇这个可怕的魔兽,终究在阿蛮的掌心下化为了干瘪之物,而后在龙纹剑劈出的天堑金光里灼烧的干干净净。
    相繇没了,魔兽没了,阿蛮缓缓地放下了手。
    天堑的金光逐渐消失,最终消失不见,只余下一把金光闪闪的龙纹剑悬停在阿蛮的身前。
    “谁要你出手了?”阿蛮冷声问着。
    她身后的虚影渐渐变小,终究变得只有正常大小。
    “你忘了吗?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是吗?可我不喜欢。”阿蛮说着猛然抓上面前的龙纹剑,转身就朝着虚影一挥。
    虚影骤然粉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把龙纹剑也化为了齑粉。
    湮灭,在此一瞬。
    而后阿蛮就这么站着,最终发出了一声嗤笑后闭上眼,斜着身子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此刻,林地间万籁俱静。
    倒伏的树木,辟出的沟壑,还有灼烧过的黑色土壤都在证明这里曾有过一场战斗。
    不,不仅仅是这样。
    还有两位。
    一位是捂着心口面色苍白的桓魇,他正一步步地走向昏迷的阿蛮。
    还有一位,则是不知何时醒来的路子遥。
    他面无表情的咬着自己的拳头蜷缩在树下,双眼死死地盯着阿蛮倒下的地方。
    暗夜森林的迷雾渐渐涌出,直到把这片战场全部遮掩住。
    ……
    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抓上了一根狼毫笔,在细细的喂墨之后,落笔于纸上。
    笔点墨,微勾轻扫,远山黛已显。
    笔锋游,凤喙月影,星眸含光辉。
    笔挑线,悬胆浑润,山根绘……
    “伱在画什么?”
    一句话在耳后响起,明明温柔可亲,却惊吓的笔飞纸皱……
    随后一只手按在了纸张上,而后一张脸出现在一寸之距内,清晰的只能见那双星眸。
    “说好的玄天境,你不抓紧精进,在这里胡画什么?”
    “胡画?我很用心的好不好?而且我觉得我画得很像啊……”
    “小舞!”
    “好好好,我不画还不行嘛!还不是你,没事长得那么漂亮做什么,害我想你就忍不住想要画……唔……”
    唇封住了喃喃自语的嘴,四目相对里是藏不住的爱与俏皮。
    “今日宴会,你留在殿内,乖乖修炼。”
    “诶?我不能去吗?”
    “不能。”
    “为什么呀,我想在你身边啊。”
    “我看你并不想。”
    “我怎么会不想?”
    “你若真想,就早点入玄天境。”
    话音落下时,一支玉镯已放在了画纸上。
    那张脸退离远去,只留下玉镯莹光柔和。
    “喂,这是什么?信物吗?”
    “昨日之诺,该有信物。”
    那身影消失在视界,只有那双葱白纤细的手欢喜的把玉镯带上了手腕。
    ……
    寒光闪烁的仙剑在空中呼啸而过,留下一道以灵力构筑的阵法。
    “起!”
    一声轻叱,仙剑直飞阵法,随后一把变成千把没入阵法之中,之上九霄天冲!
    “不好了!魔族偷袭!九霄大殿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殿外,一声嘶喊,随后号角声呜呜地被吹响,鼓声擂动中,仰头就能看见不少仙家飞身奔向九霄大殿所在。
    “收!”慌忙将仙剑召回,看它没入玉鞘后,便急急忙忙抓着想要冲出去,但还没跑出就被人伸手拦住。
    “司命?!你拦我做什么?没听见九霄大殿打起来了吗?”
    “听到了,但你不能去!”司命皱着眉,一脸苦色:
    “陛下要你好好待在星辉殿,你就好好待着,就是天塌下来,你都不能去!”
    “可是我担心他!”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
    “你连玄天境都未入,去了不见得能杀几个魔修,但能拖累陛下是一定的。”
    “拖累?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拖累他!”
    “我是司命,你们命格里的事我能不知道?”
    司命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像个碎嘴子一样嘟嘟囔囔:
    “要不然我会被陛下喊来守着你,劝你?真不明白,他是发的什么疯,明知是坑还往里跳。”
    “你在哪里瞎叨叨什么,对了你是司命,那我问你,他今日会有事吗?”
    “你不去,他不会有事,你去,他就一定有事。”
    “这样啊……那我不去了。”
    “嗯,好好待着吧!”
    “诶,正好,我问问你,那个,我和他,会成亲吗?”
    司命闻言连退数步:“你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好奇嘛,快和我说说,会吗?”
    “天机不可泄露。”司命昂着下巴,一脸烦闷。
    “又是这句话,听得都起茧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反正我觉得他会。”
    手腕晃晃,那白玉镯子柔美细腻着。
    可此时司命却反问道:“他可是天帝,我是真不明白,你怎么敢肖想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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