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秦晚烟,众人也都被这“说媒”二字意外到了。
    刚要离开的秦耀祖折了回来,而已经在屋内的林婶和顾惜儿,还有刚要进屋的上官灿,全都走了出来。
    秦耀祖道:“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姐和九殿下不早就订婚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
    林婶也道:“秦大将军,要不,您再去确认下?会不会是给二位少爷说媒的?”
    秦越就不必说了,而自从秦耀祖被提拔为禁军统领,上门来说亲的媒人也是络绎不绝的。
    秦越的婚事,秦晚烟交代过,秦武达不敢做主。至于秦耀祖,虽然当了禁军统领,飞黄腾达了,可至今都还没拿回卖身契,秦武达也不敢做主。
    秦武达道:“九殿下府上那孙嬷嬷亲自带媒婆过来!这会儿人都还在客堂等着,就问烟丫头有没有意向同九殿下相亲了?”
    按苍炎的婚俗,男方若相中哪家的姑娘,得先请媒人去说媒,女方若有意向,便会答应相亲。
    而相亲并非两人见面,而是男方到女方家中做客,女方躲在一旁观察,甚至考验男方。
    最终,女方如果对男方满意,愿意嫁,就会露面亲自为男方倒上一杯甜茶。若是不想嫁,便会让婢女送上一杯苦茶,表示送客。
    众人听秦武达如此肯定的说辞,都很不可思议。
    虽然都知道九殿下宠秦晚烟宠到没谱了,却万万没想到他那么冷肃孤高的一个人,还能为秦晚烟如此花心思!
    秦耀祖忍不住道:“九殿下这也太用心了吧!我,我一个大男人都嫉妒我姐了!”
    顾惜儿笑道:“秦大将军,你这是多此一举!这还用问吗?烟姐一定会答应的!”
    几乎同时,上官灿也大喜,“秦大将军,你还犯得着来问吗?烟姐一定会偷乐的!”
    两人都没想到对方会开口,不约而同朝对方看去,却又双双回避视线。
    上官灿突然察觉到楼上有动静,抬头看了去,众人也都跟着看上去。
    秦晚烟不自觉后退,背贴近墙壁,躲着。
    众人什么都没看到,也都作罢了。
    秦晚烟莫名松了一口气,她思索着,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
    说媒相亲?
    亏那家伙想得出来!皇子成婚,哪有走着流程的?
    她心下嫌弃,可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这时候,秦耀祖突然往屋内跑,大喊:“姐!姐……”
    秦晚烟这下是真嫌弃了,连忙进屋下楼,“囔囔什么呢?”
    秦耀祖走到楼梯口,仰头看来,一脸谄媚的笑,“姐!亲姐!”
    秦晚烟懒得搭理,径自往下走。
    秦耀祖充耳不闻,“姐,恭喜恭喜!九殿下派人来说媒了,他想跟你相亲!”
    顾惜儿等人也都过来了,秦武达很久没见秦晚烟了,打量了一番,真真越看越满意,“女儿,你定个相亲的日子,为父马上去回媒人和孙嬷嬷。”
    秦晚烟都还未回答,顾惜儿就道:“烟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下午吧!”
    林婶立马附和:“大小姐,算上今日,距离婚期还有十日,时间也不宽裕,就今日吧!要不,后头下聘都没时间了!”
    上官灿也跟上:“烟姐,九殿下如此诚意,咱们也得拿出诚意来!只要你肯点个头,我们保证帮你想足了法子,好好考验考验九殿下!”
    秦晚烟瞥了眼过去。
    上官灿嘿嘿而笑:“秦越和聂羽裳估计明儿也能到,要不,定在明儿也成呀!不差一日。”
    秦耀祖附和:“对对对,聂羽裳那妖女点子最多!得等他们来!”
    顾惜儿乐了:“烟姐,就这么说定了吧?”
    林婶连忙问:“越少爷和聂聂大概明日何时会到呢?咱把时间定下来,好让孙嬷嬷和媒人回去交代!”
    上官灿道:“最快明日一早,最慢也就明日中午!”
    秦武达喜笑颜开,“那明日晚上最为合适,我这就去回了孙嬷嬷和媒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给秦晚烟说话的机会。
    而时间一定,大伙就全都往外撤,不给秦晚烟反对的机会。
    当然,大家也都明白,秦晚烟如果真心不想让大家起哄,大家也是没说话的机会的!
    大堂里,就剩下秦晚烟一人。
    她继续喝着她的茶,看似平静,凤眸儿里却渐渐浮出了笑意。
    翌日上午,聂羽裳和秦越果然赶回来了。
    一得知九殿下上秦家来相亲,聂羽裳乐得哈哈大笑。
    秦越也藏不住喜悦,“姐,九殿下是真心待你。”
    聂羽裳道:“你这是废话!”
    秦越瞥了她一眼,看似嫌弃,实则无奈。
    顾惜儿挽住聂羽裳的手,道:“羽裳姐,我们想了几个主意,都不太好。你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说,大伙的时间不多了。”
    聂羽裳道:“有件事我得先问问烟烟!”
    秦晚烟正在挑首饰,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聂羽裳道:“烟烟,如果相亲考验了九殿下,那迎娶那日,还堵不堵门了?如果允许我们堵门,那今夜相亲,就意思意思就好。若是不许我们堵门,那今夜相亲,大伙可得抓紧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秦晚烟背对众人,眼都没抬,“堵门堵的是他,又不是我,你去问他好了。”
    聂羽裳扑哧一声笑出来,“大伙听听,她都还没嫁呢!就帮九殿下说话了!这明摆着威胁咱们!你们说说,你们谁敢上九王府去问?”
    上官灿,顾惜儿和林婶都笑了,躲在门外偷听的秦耀祖则眉头紧锁。不堵门的话,就没机会跟姐夫讨红包了呀!
    顾惜儿道:“反正我不敢。”
    上官灿道:“我也不敢。”
    顾惜儿看了他一眼,不巧,他也正好看过来。
    四目一对上,都又慌忙回避,十分刻意。
    聂羽裳道:“那就是不打算堵门了,呵呵,走走走,我有法子了,咱们准备准备去,别让她知道,免得她去告密!”
    秦晚烟看过来,一脸警告。
    聂羽裳什么都看不到,回了秦晚烟一个妩媚的笑颜,就抓住秦越的手,示意秦越带她出去。
    一帮人又全走了,留秦晚烟独自一人。
    秦晚烟又一次忍俊不禁,好心情不言而喻。这辈子似乎从未有哪一日像今日这样,一直在偷笑。
    半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穆无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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