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萧无欢对聂羽裳的了解,她不仅仅会带走钥匙,还会连季虎那个仇人一并带走。
    季虎,必然会被她丢去喂狗。钥匙,必定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朝暮宫去邀功减罪。
    这个时候,他在朝暮宫的心腹,也该给他送信了。
    居然没一点消息?
    萧无欢又问:“可有季虎的下落?”
    侍从更是摇头,“也杳无音信。”
    萧无欢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起身出门。很快,他就到了穆无殇包下的客栈,然而,这客栈早已人去楼空,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会走,很明显是得到钥匙!聂羽裳和季虎必是都犯在他们手里了。
    “把这两人带走作甚?呵呵,冲着朝暮宫来吗?”
    萧无欢思索了一番,不悦骂道:“聂羽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离开客栈,萧无欢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路过药王宫时,停了下来。
    药王宫大门口,郁家和信徒们,依旧同士兵们对质着。
    萧无欢驻足了片刻,只见信徒们一个个视死如归,郁家的人更是底气十足,寸步不让。
    反倒是他那帮等了许久,迟迟得到命令的士兵,气势全无。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搅局的。
    他立马回到军营,喊来侍从,随手将一枚令牌丢过去,“传令陈统兵,让他亲自出手,马上给本尊杀了乌兰沁,烧毁药王宫!”
    侍从楚三条无奈,只觉得这主子越发性情不定了。
    之前,明明是去苍炎夺钥匙,认识了秦晚烟,他偏偏不夺钥匙,跑去洛桑搅局。
    这一回来洛城,明明是搅局的,他却偏偏又去抢钥匙,白白耗了那么久,失去了先机。
    楚三条上前,呈上了一封信函,“主子,沧江林场少主,派人送来的。”
    “景氏?”
    萧无欢十分意外,打开信函一看,立马不高兴了,“景氏也是药王宫信徒?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本尊?”
    楚三条连忙道:“景氏并非药王宫信徒,这事是众所皆知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回突然出手了。”
    萧无欢不说话了。
    楚三条又道:“尊上,若是同景氏硬杠,被拖住了,你南下攻百草山的计划怕是要耽搁了。”
    萧无欢当然清楚,他紫瞳冷沉,烦着。
    然而,这个时候,又一个坏消息送来了。
    侍从匆匆进来,“尊上,出大事了!”
    萧无欢冷眼看去,“说!”
    侍从战战兢兢地道:“墨城顾家嫡系长子,顾浩倡被杀!凶手用的是十三节金鞭。”
    萧无欢蹙眉。
    侍从继续道:“这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顾家一直瞒而发,只暗中寻找惯用十三节金鞭的人。”
    萧无欢怒声质问:“找到本尊头上来了?”
    侍从道:“这两日,也不知道何人放出消息,说、说朝暮宫宫主用的……正是十三节金鞭!”
    萧无欢冷冷道:“好呀,栽赃陷害的手段都用上了!呵呵,找上顾家那么大的冤大头!”
    朝暮宫向来神秘,无论是名下产业,还是朝暮宫所在地,都嫌少为人知晓。
    世人甚至都不知道朝暮宫宫主是何人。他继承朝暮宫宫主一位的事情,屈指可数。
    他宁可相信是内鬼,也不相信是外人。
    毕竟,宫中像季虎那样对他不满的人,太多太多了。
    只是,杀了人,为何没有马上放出消息?要等到这个时候?
    季虎这几日都自身难保了,应该不是他?
    萧无欢若有所思:“会是谁呢?”
    很快,萧无欢就做了决定。他给景氏写了一封信言和,令人陈总兵倾尽全力,南下攻打百草山。
    而自己当日就离开,去的自然是墨城顾家。
    不仅萧无欢收到消息,秦晚烟也收到消息了。
    火舞追上疾驰的马车,落在秦晚烟手上。
    穆无殇又一次抬眼看来,依旧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休息。
    秦晚烟解下密函看了一番,就朝穆无殇递去,“你干的?”
    穆无殇接过一看,反问道:“为何是本王?”
    秦晚烟道:“季虎当时没马上放出消息,必是在等钥匙到手!你当时没有将计就计,为朝暮宫树敌,也是在等钥匙到手!如今,钥匙落袋为安,这件事,能大做文章,不是吗?”
    穆无殇又闭上了眼睛,“公子秋要护小画迷,本王岂敢插手?”
    秦晚烟意外,“不是你?”
    穆无殇道:“看样子,另有人盯上了这件事。萧无欢的敌人,不少!”
    秦晚烟立马冲车夫喊:“前面停车!”
    她想骑马赶路,穆无殇道,“急什么?古雨还在洛城,景氏的人拿得下乌兰沁的。你忘了?”
    乌兰沁,是这件事最直接的证人。
    秦晚烟当然一直记着,昨儿喝酒之前,她还想着呢!只是,昨夜那一顿酒喝得她至今……脑子都没办法好好思考!
    她看着穆无殇,懒得回答。
    穆无殇没再说话,安静地好似真睡着了。
    秦晚烟这才发现他始终闭着眼,她认真打量起他,只见他眉宇间全是倦色。
    昨夜没醉,也没睡不成?
    她嫌少见他这么安静平和的样子,也嫌少这么细细地打量过他。
    视线不自觉沿着他俊朗的眉目一路往下,突然就落在了唇上。她立马就避开,说落荒而逃都不为过。
    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些,此时此刻,他在她耳边呢喃的那一番话又一次萦绕上耳畔。
    他说,她昨夜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说,她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他昨夜没回答,待她清醒了,才回答。
    秦晚烟看向窗外,半晌才嘀咕了一句,“该死的酒!该死的……”
    几方人马都墨城顾家走,上官灿和顾惜儿走在最前面。
    离墨城越近,顾惜儿的笑容就越少。
    这日夜里,春雨连绵不断,他们终于抵达墨城了,而季虎早半日被送到。
    顾惜儿问道:“上官侍卫,我在顾家南门等你,劳烦把季虎送过来。我,我要亲自押着他,到我爹爹灵位前磕头!”
    上官灿道:“顾姑娘,你先别急。烟姐有交代,你离家数日,只靠书信往来,难免不知晓家中状况。我送你回去,先陪你去给你爹爹上个香,再去拜见拜见顾老爷子,帮烟姐带句话。”
    顾惜儿还是很听话的,两人一道往顾家走。
    凶手不明,灵堂至今还摆着,今夜是顾浩倡的长子顾世鸣和长媳郝氏守灵。
    顾惜儿和上官灿刚到门口,顾世鸣就怒斥:“顾惜儿,你终于回来了!凶手呢?你这个不孝女!”
    顾惜儿见着父亲的灵位,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根本顾不上大哥的训斥。
    她突然冲了进去,哪知道顾世鸣却一把抓住她,直接就一巴掌甩来。
    “啪!”
    顾惜儿怔住了,上官灿止步,愣看下,随即就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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