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的命运生下来似乎就由不得自己,梅花就是其中一个。从小就接受大量训练,十几岁被带到中国,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最后才知道自己的任务,也可以说是她生存的价值大周天针法。
    梅花被安排流落到保和堂,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保和堂只有子午流注针法,大周天一直没有人提起过。直到凌威的出现,大周天针法才显露出一点,但梅花可以肯定没有人会预知到凌威这个人,也就是说保和堂还有有关大周天针法的秘密。
    要想了解秘密就得深入,梅花开始有意关注一些医学书籍,可能她天资聪颖,一下子就掌握了中医的许多知识,同时她也被带入医学的天地,竟然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所谓近朱者赤,在治病过程中,被陈雨轩等人感染,她倒想真的做一位医生。
    可是治病救人不是家族训练她的目的,她也无法摆脱家族的束缚,骨子里的那种精神,保和堂一时是无法消除的。她还是毅然决定抛出大周天针法的一部分,来完成家族交给自己的一部分任务。
    如果保和堂知道了她的秘密,一切都将是白费,任务完不成不要紧,医术刚刚登堂入室,即使凌威不怪罪她,以后也不可能再学到凌威那种神奇的针灸手法了。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谨慎地看了一眼耿老太太,不管她听没听到自己和井上正雄的对话,还是决定想办法免除后患。
    老太太,您头发有点乱了,我帮您整理一下。梅花抬手指了指耿老太太头部的发髻。
    是吗耿老太太疑惑地摸了摸头:好像真有点乱,梅花,麻烦你帮我一下。
    这里没有梳子,到您的屋里吧。梅花轻轻扶着老太太的胳膊。
    这样也好,就是耽误你点时间。老太太有点唠叨,她的手脚很灵敏,并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可是她依然任由梅花扶着,或许是老年人都想要一份依靠吧。
    耿忠的房间简洁明了,一张床,一张梳妆台,都是古色古香的暗红色。耿老太太在梳妆台前的一个凳子上落座,梅花在她身后站立,拿着一把梳子仔细整理着老太太的头发,耿老太太很享受地半眯着眼,呵呵笑着说道:梅花,你的手好柔,摸在头发上很舒服,就像我女儿小时候一样。
    您有女儿梅花一边随口问一边从身上取出一根钢针。她的钢针随身带,放在腰间特制的针囊里,就像凌威总是随身带着银针一样。
    当然,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很优秀。老太太脸上露出一缕幸福的微笑,慈祥和蔼,隐隐有圣洁的光辉。
    但是梅花此时无心在意老太太的神色,甚至连她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她在寻找老太太后脑部位的一个穴位,从那里扎下一针,直接通向小脑,老太太不死也是植物人,症状和中风差不多,如果做颅内检查,也只会是轻微出血压迫神经,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梅花这种害人于无形的针法当然不是凌威教的,而是来自于日本的井上家族,家族中的许多人不仅救人的医道高明,害人的手法更是别出心裁。
    梅花在老太太的后发髻中找到了位置,风府穴之下一寸,她把针尖对准穴位,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顺利扎进去。但是她有点犹豫了,真的要伤害这个整天笑眯眯的老太太吗假如她没有听见自己和井上正雄的对话,这样做岂不是有点过份
    过份两个字在脑中一闪,梅花骤然一惊,这可不是一个杀手间谍应该有的念头,做间谍就是不择手段完成任务,字典里没有过份二字,只有目的,她立即收敛心神,稳了稳钢针。清晰想起刚刚接受训练时一个家族长老的话,作为一个间谍,一旦有恻隐之心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梅花还不想死,所以必须走下去。
    老太太恍如未觉,依旧唠叨着:孩子,我有一个孙女和你差不多大,十五六岁吧,她问我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您怎么回答梅花手臂抖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
    这世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好坏只在一念之间。老太太微笑着晃了晃脑袋:我告诉孙女,好人坏人取决于你自己,心有阳光就是好人,心有阴影就会成为坏人。
    好,坏梅花喃喃念叨了一句,要是在刚刚进入保和堂,为了任务她会毫不犹豫把老太太送上死路,可是现在有点动摇了,她的心中不仅有家族的任务,还有陈雨轩和凌威留给她的美好印象,他们为了病人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研究病症寻早药方,每救治一个疑难病人就会在保和堂引起一阵欢愉。那种美好的感觉感染着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
    梅花这一阶段随着保和堂壮大,不可能不受到一点影响,这就是老太太所说的阳光吧。梅花一刹那有点迷茫,就在她迷茫的片刻,孙笑天大步走进了后院,高声叫着:耿老太太,老爷子叫您过去。
    我马上就来。老太太转脸向门外叫了一声。她转脸的时候梅花手指轻轻一动,把钢针收进衣袖,然后快速把老人的头发整理好,笑了笑:老太太,我还有病人,先走一步。
    谢谢你啊,梅花。老太太歪着头把一根发簪插进左边的头发,然后对着镜子用手按了按,细心观察着,等到梅花走出去她才转过身,手掌一翻,手心赫然有一根钢针,她脸色凝重地想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有一点良知,废了太可惜。
    叶小曼的生日酒会被誉为建宁规模空前,当然要在一个够得上空前的地方举行,酒会设在建宁最大的五星级宾馆,汇丰宾馆。
    汇丰宾馆的设施当然是一流,还有一个更加一流的大厅,在汇商厦最顶层,第十八层。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整个建宁乃至太湖的山山水水。
    凌威特意打扮了一番,刮了胡须,线条分明的脸颊虽然消瘦但显得精神奕奕,一身青色西服大方得体,陈雨轩一身藕青色套裙,展示女性柔美的风采,水润的脸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莲步款款紧贴在凌威身边。在他们身后是同样打扮的孙笑天和师晓燕,孙笑天的姿态潇洒,比起凌威来少了一份端正,多了几许自然,尤其嘴角的微笑,透露着一点圆滑世故。师晓燕打扮起来除了皮肤有点暗,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不过是那种一眼看去泼辣点的。她的行动略显拘谨,身躯虽然端正,但进了大厅依旧忍不住眼珠咕噜噜乱转,既好奇又兴奋。
    酒会在下午就开始,凌威等人来得不算晚,可里面已经有许多人说说笑笑,都是知名人士,谁都想在这里结识一些朋友。当然,凌威除外,他自己都不知道来的目的,
    欢迎。迎接在大厅门口的是叶小曼的得力干将程怡然,她还是一身黑色服装,显得干练精明,和以往脸色清冷不同的是她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这是叶小曼特意交代的,板着脸迎接客人当然不够礼貌。
    程姑娘。凌威笑着打了声招呼,走进大厅。酒会是自由式的那种,大厅四处摆着供客人就坐的小桌椅,进门一个长长的条桌上摆着许多调配好的酒,呈宝塔形叠加在一起,高酒杯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凌威随意取了两杯酒,递一杯给陈雨轩,然后两个人选择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座。孙笑天和师晓燕也端着酒,但却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进人群,和一些熟人闲聊,
    你看孙笑天谈笑风生的样子,好像很适合这样的场合。凌威看着孙笑天,若有所思。
    他或许天生就是这个料。陈雨轩手握着面前的酒杯,淡淡笑了笑
    我看他有点奇怪,在那些算是上流的人中间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融洽无比,,他这份气场绝对不是在保和堂训练出来的。凌威若有所思地看着孙笑天的后背:别忘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
    来历并不重要,英雄不问出处。陈雨轩一语双关,望着凌威微微笑了笑:你的来历不是也不太清楚吗,我们只要能把保和堂搞好,就是朋友。
    我和孙笑天不同。凌威苦笑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己都不明了,或许应该回京都医学院一趟,那里有兰教授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定有自己身世的线索。
    你确实与众不同。陈雨轩莞尔一笑,平添几许妩媚,举起酒杯:来,为了我们两能坐在这里碰一下。
    酒入口绵甜悠长,陈雨轩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鸡尾酒,调得不错。
    应该是四种酒调和在一起,相互融合产生一种令人飘飘欲仙的滋味。凌威放下酒杯,微微眯了眯眼。
    酒你也熟悉陈雨轩有点诧异,记得凌威很少喝酒的,怎么说起话来俨然一位行家。
    我哪里懂什么调酒。凌威摇了摇头:我是根据尝百草的原理,酒也是一种药材,不同的酒有不同的药性,仔细体会就可以分辨,但至于是什么酒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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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陈雨轩恍然大悟,但依然满脸羡慕,达到神农尝百草的境界是任何一位研究药物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天赋,感叹之余陈雨轩暗暗庆幸抓住了凌威,也算圆了自己一个药物研究方面的梦想,要想振兴保和堂就要把凌威彻底抓住,甚至一生一世。
    厅的另一边想起一阵叫好声,这里可以容乃几百人自由走动,两边距离当然不近,循声望去,围着一群人,人群里面露出吧台的一角,一位姑娘在吧台里面双手不停扔着四五瓶酒,做着各种穿插的花哨动作。吧台内光线朦胧,暗红色,看不见姑娘的脸,不过身材在双手舞动时扭动得厉害,紧身的粉红色衣衫下,玲珑毕现,一条大辫子在脑后也跟着不断摆动。
    这一定是这次酒会专门请来的调酒师,调出好酒的同时还要有一定的艺术观赏性,试想一位美女展现风姿跳出来的美酒,那个男人会不醉呢
    凌威紧紧盯着姑娘手中翻飞的酒瓶,剑眉微皱,这女孩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刚要起身过去看看,陈雨轩忽然拉了他一把:你干什么,盯着人家姑娘看还不行,还要过去搭讪。
    我只是对调酒有点好奇。凌威没有说实话,有许多谎话是善意的。他如果说真的是想见见那位调酒的姑娘,陈雨轩一定会不悦。
    有什么好看的。陈雨轩淡淡说道:今天是参加酒会,你要是想看调酒,改天我请你看个够。
    不必了。凌威摇了摇头,话音刚落,调酒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叫,手里的一瓶酒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
    过去看看。凌威忽然拉起陈雨轩,直接走向对面的一群人,他不得不过去看看了,因为那声尖叫太熟悉不过了。走到近前,大辫子姑娘刚好转过脸,凌威失声惊呼:小雪
    凌大哥。对方也感到意外,温和地叫了一声。秀气的脸颊上带着天真。正是凌威在镇江江面上见到过的小雪,和坂田一郎那一战惊心动魄,小雪却神奇地失踪,凌威关切之余,忍不住询问:那天在镇江的游轮上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害怕,就提前上岸了。小雪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敷衍了一句,眼睛瞄着和凌威并肩站立的陈雨轩。立即转移了一个话题:我为你们调一杯酒。怎么样就叫两情相悦。
    死丫头,刚才我让你调酒你不干,怎么忽然要主动为其他人调酒。凌威还没开口答应小雪的话,旁边一群人中忽然传出一声低吼。说话的是一位青年,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显得有点蠢。不过两眼骨碌碌乱转,绝对是个外边忠厚内心奸诈之人。
    这是高雅场合,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小雪毫不惧怕地盯着对方。
    分寸。那位青年在酒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似乎就有点醉,摇晃着把手伸向小雪的胸部,嬉笑着:俺看你有几分几寸。
    小雪惊叫一声向后退缩,满脸惶恐。凌威从旁边一伸手,准确抓住那位青年的肩膀,冷冷说道:小雪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动手动脚。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位青年上下打量凌威,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搜寻记忆,没有这个人,至少在自己经常混的上层圈里没有这号人。
    不知道。凌威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这号人。
    王开元知道吗,那是我大哥,我叫王连举。那人得意地撇了撇嘴。其实今天他也不过是保安首领,负责维护酒会秩序,酒他倒没有喝多少。刚才不过是乘着一点酒意沾点小雪的便宜。
    你们兄弟两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凌威冷冷笑了笑,不再理会那位青年,转脸看着小雪,笑着说道:不用怕,有我呢。
    小子,找死。王连举气得满脸通红,在建宁辱骂他王连举的大有人在,但公然辱骂王开元的却很少,王开元是本市最大娱乐城的保安,夏侯公子面前的红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一般人,包刮一些老板都不愿招惹他。
    滚一边去。凌威白了王连举一眼,想起王开元他就有点生气,蔑视地说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动手到外面,我奉陪。
    凌威失去祝玉妍,情绪一直低落,有一种愤恨老天不公的感觉,潜意识里急需要一种发泄,王连举恰好成为他发泄的对象。
    老子在这里照样可以动手,我是这里维持秩序的。王连举见凌威只是和小雪认识,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然自己和他争吵一定会有人打圆场。胆子更加大了几分,向身边的几位青年挥了挥手:兄弟们,酒会还没开始这小子就闹事,把他扔出去。
    老大。这样不妥吧。有人小声提醒王连举:来的可都是贵客,不好得罪。
    他算什么贵客。王连举指着凌威:只是这个调酒师的朋友,轰出去,出了事我负责。
    还是等王开元王经理来了再说。王连举的手下小声说着,有点犹豫,
    你们不动手,我亲自来。王连举刚刚被哥哥提拔,见手下竟然有点不服,自己就没有了哥哥那总一呼百应的威风,有点恼怒,伸手向凌威的肩头抓过来。凌威一沉身躲过,正要抬手教训一下王连举,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快速抓住王连举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王连举痛得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摔了出去,跌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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