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君也 作者:礼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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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有人中伤他,好让沈道文有所防备,再者日后若真有了事,沈道文后面才知晓是我惹的祸,定会狠狠责罚我。

    我觉温行知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坐轿撵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沈道文,此刻他还未放衙,我便叫大门口的护卫注意着,等沈道文回来了,派人来通传我一声。

    我当时打人痛快,过后担忧,但是毫不不后悔。若连我心中所系之人都护不好,我便是真怂。

    我在书房因忧心沈道文会动怒,我坐立不安,口干舌燥,念了会儿书,心才静下来。傍晚时,有个小厮来通禀,说是老爷回来了。

    我理理衣襟和束发,不紧不慢的赶去沈道文的书房,我推门进入,他正在里头处理公务,因门发出了吱呀声,他顿然抬起眼皮,“哪股风把你吹到了我的书房来,你今日去诗会,作诗如何?”

    我干干笑了两声:“我作诗还有的学,说不上好坏,”我又道:“爹,在诗会上的时候,中大夫家的断袖儿子调戏温行知,温行知毕竟是我带去的同伴,我见了愤慨,就...就揍了中大夫儿子一拳,他说他要回家告诉他爹去,我怕中大夫在朝堂上报复参你一本,就...就特意来跟你说一声儿。”

    我一口气说完,大气不敢出,低头看着脚尖,手心里出了虚汗。

    室内寂静,只有哗哗的翻书声,我内心忐忑,汗湿了我后背的衣裳,半晌,才听案桌上那人沉着道:“知道了,你回屋写一篇今日在诗会上的见闻,戌时之前交过来。”

    我乍然抬头,问道:“爹,你不骂我吗?”

    沈道文拿盖章在红色的印泥盒里按了按,才将盖章放在公文上印了一下,他边做事边道:“你是文人,不是莽夫,以后遇事,要瞻前顾后,要是你今儿打的是大官之子,你就等着你爹被革职吧!但是话说回来,中大夫再高没你亲舅舅的巡抚高,你这次运气好,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少爷,万万不要不当回事儿,不过你教训了那起子放浪形骸的纨绔,是件好的。”

    我怔然,傻傻笑了笑,“爹,我以后会晓得轻重的,今日在外头给您惹了麻烦,儿已知错,以后先动口再动手。”

    沈道文轻咳几声,他随手端起茶杯,用盖子扇了扇杯口,喝一口茶后,他叮嘱道:“你闭嘴,先动口再动手?当今世道,你若不学会明哲保身,恐招杀身之祸。遇大官不对者,你尽量缄默,遇平等官,你可说话,遇小官你才可先动口再教训,可记住了?虽为人仗义是君子,可你要当君子,先让你的小命活得久一些。”

    我喔一声,说了几句好听话,才乐滋滋的赶回自己书房里写文章。今日看来,沈道文是个刚正宽厚的人,可是在权贵面前,他不得不低头,这才是生存之道。

    我很喜欢给温行知写信,于是先写了一封平安信差小厮送去,才开始写沈道文布置的学业。

    用过晚膳,我去李氏院子里逗逗弟弟妹妹,他们两个一个走的稳当了,还有一个步履蹒跚,孩童走路摇摇摆摆最是可爱,我抱了明纱起来玩,明书也闹着要抱。

    于是我便左拥右抱,等我回院子休息后,双手酸的不得了。

    我躺在床上看温行知的回信,他说:令尊是有为之人,黑白分明,官途不会太差,阿从,今日多谢。

    阿从二字看得我春心萌动,他竟亲昵换我阿从,我将信收藏好,拿出那条木槿花帕子搭在脸上小憩,隐约闻到了温行知身上的味道,梦里竟梦见.....我与温行知在一个陌生厢房里旖旎一场。

    第二早醒来后,发现裤裆有些湿,我略微害臊,怕被贴身丫鬟发现,悄悄就将亵裤给换了,再把湿了的亵裤包起来命小厮拿去扔掉。

    毕竟我骗春芙有隐疾,若让人发现我梦遗,她知晓我是正常男子,那就不好看了。

    我隔段时间就会向沈道文打听,中大夫有没有为难他,沈道文笑我何时如此关心他,我薄面一红,后来才知,我爹早就上中大夫家赔礼说过情了,二位都认为少年打闹正常,一笔给带了过去。

    我越长大,越觉父亲人好。虽说他爱打我,也是想我成材,谁叫有句话叫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才?我对谁都宽心,唯独对说出这话而流芳百世的人嫌弃。

    就因这话,我自小又当石头,又当铁。我心里孝顺,却下意识的想躲避沈从文,也不喜和他相处,免得惹气,又挨打。

    第9章 温习

    秋季萎叶凋零,丹枫如火,也正是五谷丰收之时。

    将迎来举国的大考,秋试为九日,农历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

    几个月里,我一有时间便去温行知府上补课,他讲得学问要比夫子仔细通透些,容易明白。加上他声音婉转动听,有时清婉有时低哑,吸引人的紧,故此我认认真真听了个足。

    我去温府补课的事,沈道文和李氏很欣慰,他们也晓得温行知有实打实的学问,那是因为沈道文不放心,特地差人去张夫子处打听过了。

    我有几日没去温行知府上,沈道文都撺掇着轿夫把我抬去温府,我心里可劲儿偷着乐。

    春芙在我这服侍的殷勤,自然是因她想早些做个正经主子,我们虽干不了什么,明面上她毕竟是个姨娘,所以李氏下令禁止春芙进我屋里,是怕春芙跟我胡混,耽搁我学习。

    明书和明纱如今四五岁了,有时要来我这处瞎玩,他们正是好奇好动之时,碰坏了我的许多玩意古董,这点我很无奈,但不忍苛责他们,谁叫他们还不明白事理,不过也因为秋试,李氏便没让弟弟妹妹再来我屋里玩。

    我乐得清闲自在,觉着一个人甚好,若是再多个温行知便更好。

    我以问学识的借口,打着幌子和温行知暗暗书信来往,交流的可不是什么学术,瞎扯了些有的没的聊,温行知近来跟我关系升温,有时我未写信给他,他也会写信给我。

    他大多是叫我秋闱不要紧张,紧张则失利,合该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心情,比那临时抱佛脚的人,有自信。

    我对此话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一半放松,一半温习,毕竟我与温行知是不同的,以他的才识来看秋闱就像豆芽菜,我对上秋闱,那便是面对庞然大物。

    秋日里我身子懒惰,白日里爱打瞌睡,夜里也爱。

    赶去京城的前夜,我效仿古人悬梁刺股,差小厮寻来一根长绳,一头绑在自己的头发上,另一头绑在房子的房梁上,读书疲劳打瞌睡时,只要脑袋一低,绳子扯住头发就拔得头皮痛。

    李氏晚上端宵夜来看我,我正巧困,低了一下头,绳子扯得我头痛,我痛叫一声,书同已经习惯了。而李氏没见过这等场景,她生气的胡乱斥责书同一通,连忙命人把绳子从我头上给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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