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辰招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道:想听真话吗?
    当然。贝雨田肯定道。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炎辰征求着她的保证。
    好,你说。
    贝雨田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好奇战胜了理智。
    我说过,我想娶你。既然你这边行不通,那我只能在未来丈人那博得好感,这样,他们到时也能帮我说情不是。
    炎辰笑眯眯的说出他的计谋。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刚还一脸平静的她,此刻平静消失,渐渐换上一种严肃。
    炎辰无奈的指着她的脸,故作委屈道:
    哪,刚才你答应我的,不会生气的。
    听到他的指责,贝雨田没有吭声,只闭上眼睛,静待片刻,再睁开,眼中没有了刚才的肃然,淡淡道:
    好,我不生气。不过,辰公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也要认真的回答我。
    好,你说。我一定很认真的回答。
    看她没有生气,炎辰笑着应道。
    如果,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这个人世,你依然还想求娶我吗?
    贝雨田问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看着眼前的他笑容渐渐消失,然后柠眉思索,马车中一片安静。
    她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似乎这样,就能减缓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片刻后,炎辰依然没有给她答案。
    贝雨田心中的焦躁和不安,渐渐被凉意占据。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将视线转向车窗外。
    窗外行人匆匆,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目标,然后努力的向着那个目标行进。
    没有谁,会因为另一个行人而停下他的脚步。
    是呀,这一世的她,如果不是因为偶然救了他,也会如这些行人般没有任何牵扯,也许等贴身侍女的任务完了,他们也会如这些陌生的行人般,各归各路了。
    想到此,贝雨田淡漠道:
    我只是随口一问,辰公子想不到怎么回答,就不必回答。
    贝雨田话音刚落,炎辰磁性好听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
    不是想不到,我只是在想,我要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你过得开心。炎辰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回答她。
    贝雨田,你看着我。
    看她始终都看着窗外,炎辰伸手,拉住她微凉的手,要求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手上忽然一暖,贝雨田出于本能反应,身体瑟缩了下,随即就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他。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曾经深爱过一人。但是她并不喜欢我。于是我就看着她嫁给了她想嫁的人。可是后来,她却被她想嫁的人害死了。当我知道后,我很后悔,为何没有争取她。
    炎辰平静地将他的过往言简意赅的说予她听。
    见她没有因他的话而反感,炎辰继续道:
    现在,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你刚才说也许不久会离开人世,那么,如果我有幸成为你的夫君,我希望我能在你有限的生命中,让你笑着离开,而不是如她一般,含恨而终。
    贝雨田双眼看着炎辰,纤纤玉手任他我在掌心摩挲,他掌心的温热,渐渐由掌心蔓延至血液,血液带动他的温热,周转全身,最后汇聚到心田,微凉的心也渐渐回暖。
    唉!炎辰忽然叹息一声,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擦拭着她的眼角。
    看到他指尖的湿意,贝雨田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抱歉!贝雨田一边道歉,一边想要转过脸去将泪水擦干净。
    不想,她刚一动作,就被炎辰止住了动作,接着感觉到他手一用力,她就落入他的怀中。
    想哭就哭,在我这里,不用逞强。炎辰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背,轻声诱哄着。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很真实,让他感觉她也是个有温度的人。
    明明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女,本该活得明媚鲜活,她却整日故作老成,理智永远占据上风。
    看到这样的她,炎辰总会感觉到心疼,他想给她不一样的生活,不想看她步上年轻时的他的后尘。
    主子,姑娘,书院到了。
    贝雨田止住眼泪片刻后,就听到杜仁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这才发现,马车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你是自己进去跟你们宋督学说,还是我跟你一起进去?亦或是我进去跟他说,你在马车里等我?炎辰看着眼眶还有些微红的贝雨田,询问着她的想法。
    我去去就来!贝雨田离开炎辰的怀抱,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丢下这句话,就下了马车。
    炎辰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书院门前。
    修竹院内。
    贝姑娘,有事找督学?四书和五经站在院中,两个人各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花草。看到她进来,四书收起剪刀,直起身,笑着问她。
    是,请问督学在书房吗?
    四书点点头,让后抬头,扬声喊道:
    督学,贝姑娘来了。
    让她滚进来!
    四书话音刚落,宋良弼冷冷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四书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贝雨田。
    看他这微窘的样子,贝雨田笑了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随即落落大方地走到书房门口,礼貌地用手扣了扣门,然后推门进入了书房。
    哎!五经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四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小声道,你说,上次她从督学这离开,督学发了好大一通火。害得我们那两天,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今日她又来,不会又惹得督学不高兴吧?
    五经嘟着嘴抱怨。
    四书瞥了眼很是委屈的五经,淡淡道:
    那可说不准。你没看,刚才贝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吗。说不定,一会儿督学还真会发火。
    完了,这几天又要小心翼翼地伺候了!五经垂头丧气的看着手上的剪子,喃喃道。
    一柱香的功夫,书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四书和五经齐齐转头看去,只见贝雨田依然是进去时的那副表情。呃,按照往日推断,不该是这种表情呀?
    前几次,她来找督学,不是客气有礼,就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今日这副表情出来,难道是督学占了上风,那就是说,他们不用小心翼翼的侍候了。
    想到这里,五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
    他和四书用目光送她离开修住院。
    二人刚转身,就都愣在原地,尤其是刚还高兴的五经,此刻那挂在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笑得比哭都难看。
    因为他看到此刻的宋良弼,脸色比刚才的贝雨田还差。
    四书率先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行礼,疑惑道:..
    督学,贝姑娘她……
    宋良弼抬头看天,声音带着一种旷远:
    四书、五经,赶紧将花草修剪完吧。这天,似乎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说完,转
    身进了书房。
    五经皱眉,也抬头望向天空。
    这天空,万里无云,连点凉风都没有,哪看着像要来暴风雨的样子。四书,督学他也有看错天气的时候?
    四书看着天空摇了摇头,眸光一闪,淡淡道:
    也许督学的话指的不是天气。
    啊?那是什么意思?
    五经扯着四书的胳膊追问。
    四书一甩手,将他的手甩开,没好气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去,快干活,实在是想知道,你自己去问督学。
    我不敢!算了,我还是干活吧。五经自言自语的拿起剪子继续修剪花草。
    书房内。
    宋良弼双眼一直盯着上的字却一个都没有看进去。
    只因贝雨田刚才进来说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回响。
    看不下去,索性不看,宋良弼一把将案上,从椅上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王爷对她的心意,为何还要参加选秀?而且,现在宜中城的秀女已经点选完,那她的意思是,她要直接参加皇城的选秀?
    万一皇上选了她留在宫中,那王爷怎么办?
    马车内。
    炎辰侧身靠在车厢上,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车帘,似在思考,又似在发呆。
    直到几根白皙的手指,掀开车帘,看到车帘外明眸皓齿的她,这才施施然起身,将她拽进了马车里。
    说完了?
    嗯!
    两人一问一答,说不尽的柔意。
    累了吧,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等到了永安村,我叫你。
    炎辰看着她有些没有精神的面庞,柔声劝慰。
    我没事。
    贝雨田下意识拒绝。
    自从她从这具身子里醒过来,从未想过会有一个肩膀给她靠。现在虽然他在她身边,可是,她好怕习惯了依靠后,这份依靠却突然消失不见。
    见她没有动,炎辰直接伸手,按着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上,语气霸道:
    闭上眼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看着他的霸道,贝雨田眼中终于露出一点笑意,随后就听话的闭上眼睛休息。
    待贝雨田再睁眼,就发现她躺在了偌大的马车里,身上还盖着个小毯子,炎辰却不知所踪。
    马车也没有摇晃,看来是停在了哪里。
    车外,除了马儿时不时的喷嚏声和咀嚼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贝雨田异常警觉地将毯子从身上抽下,暗道:
    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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