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景云察回来了,三个人在后院满怀信心地鼓捣,不想三个人都不懂烤东西,后面还是田随和助理动手才不至狼藉。
    三个人在旁边打牌等待,路昙拿着纸牌忽然张嘴打哈,眸里又有了困意。
    “你困了?”景云察问。
    “没有······”路昙又张嘴打哈,她用纸牌挡着脸,带着鼻音说话,“只是有点儿热了。”
    她这样说了,景云察自然起身去把两只冰桶都放在了风扇前面吹,冰雾随着风飘过来,他们在室外的棚下,太阳猛烈的热意还未消散。
    “这样可以了吧?”景云察坐回来,“再过一小时太阳完全没影儿,就不热了。”
    钱虔笑眯眯的眼神在景云察和路昙之间转来转去,渐感压力,于是,钱虔放下了纸牌,自告奋勇:“我愿意当你们俩的摄影师,请不要怜惜我,我愿意当工具人!”
    景云察轻笑,路昙却是木漠地看着钱虔,她的眼神轻飘飘的掺有一丝疑惑。
    “烧烤可以了,请品尝!”
    收起纸牌,三个人吃起了烧烤,倒出酒,果香顷刻散开。
    霞光晕着半边天,黑暗却渐渐扩大,漠视众生的大自然永远倨傲坦然地稳坐艺术的巅峰。
    另一位助理匆匆跑来与景云察耳语,景云察的眼神随之暗沉,听完助理的话,他却只是镇定地摆手让助理先下去。
    “你有事就去忙吧!”路昙开口,她听到了助理说的事情。
    景云察轻松道:“小事儿,他们就能解决。”
    夜幕降临,田随支起了露天幕布,他们就这样在院里看最近正火的综艺。
    田随收拾风扇和冰桶回去,却突然听到呕吐的声音,他看过去,呕吐的是小姐。
    景云察第一时间冲到了路昙旁边,紧张地问:“怎么了?”哕——路昙抬头,面有灰色,眸里闪过羞窘,她小声道:“我肠胃浅,并不要紧。”“怎么不要紧?!腹痛吗?头晕吗?”哕——路昙吐在垃圾桶里,景云察轻拍她的背部。
    钱虔也被吓掉了烤肉,跑到路昙旁边,“是不是我们没弄干净这些食材——你这弄的,我也反胃了。”
    田随神经紧绷,“小姐,我马上开车出来,很快就可以到医院的!”
    “站住!”
    路昙抬声喊停,她擦擦嘴巴,又说:“小事儿而已,不用紧张。”
    助理匆忙端来纯净水,路昙漱口后坐回了椅子,她舒一口气,朝景云察扯出歉然而感激的笑。
    “不是什么病,姐姐都知道。”
    “需要吃什么药吗?你随行有备吗?”
    “不用吃药。”
    钱虔皱眉,在旁道:“难不成是两位大叔烧烤技术太差,让你吃吐了?”
    田随和助理均觉得自己危险了。
    “不是,我吃急了,”路昙轻推景云察,“别紧张,我不吃就是了。”
    景云察再三确认路昙没事儿,而路昙坚称不要紧,他们就没有去医院,只是田随和助理麻利地把所有烧烤收拾了。
    另一边,宋灰易和周绿、季宏、石义尧去钓鱼,在烈日下垂钓一天,同在塘边的大叔桶里鱼儿扑腾,而四个人一条鱼都没有,出行没看黄历似的,真的一条鱼儿都没上钩!
    “我们这是出来晒太阳了?”回程路上,周绿蔫蔫地念了一句。开车的宋灰易干笑,“点儿背,今年第一次一无所获!”“今晚八点半,吃饭再过去吧!”季宏靠着椅背,嗓子干涩,他说完话后,拿出瓶子喝水。
    石义尧心不在焉的,视线朝着车窗外,嘴唇抿出一条浅浅的线。
    屠亚恒约他们一起打游戏,俱乐部里都是大玛瑙熟识的发烧友,每人一台机子,彼此间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更有甚者桌面上有水杯牙刷,四个青春小生进来,大家都友好地朝他们打招呼。
    “怎么样?这配置还行吧?”
    大玛瑙叼着棒棒糖,朝坐在了旁边的石义尧得意挑眉。
    “不错。”石义尧点头,却拿起键盘翻过来敲了敲,落出许多灰,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周绿的水平一般,讷讷地跟着技熟者走位,有点儿吃力,只是试试键盘的灵活度,他的角色却两分钟就挂了,他的好胜心被挑起,随后就认真了起来。
    俱乐部里氛围和谐而低调喧肆,时间走得特别快,外面夜已经深了。
    屠亚恒接了外卖电话就摘下耳机朝外走,大玛瑙快嘴问他去干嘛,他回拿外卖,人却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惯性地,石义尧摘下耳机,闭目揉了揉太阳穴,他喜欢虚拟游戏,但不沉迷,他瞧一眼对面还在酣战的季宏,遂安静地起身去接饮用水喝。
    晚风徐徐,石义尧站在俱乐部门外,露台的桌子在灯光里打盹,霓虹里,周围的冰冷建筑其内喧攘,他的思绪被抛到了遥远的虚空。
    哐——
    石义尧的精神被异响拉回原地,敏锐的听觉让他第一时间定位到声源处。
    啪——像是手机被砸在了地面,并且砸得很用力。
    石义尧站直身板。
    没有奇怪的声响了。
    石义尧却有点儿疑惑,他只落后屠亚恒一点出来,理应拿了外卖就进去的屠亚恒却耽搁到现在还没回来,他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不应该没看到屠亚恒的身影。
    “什么人?!”
    石义尧喝喊一声,巷里蹲着的人猛地抬头,这人手里抓着趴在地面的屠亚恒的头发,而屠亚恒痛苦的脸上染着血污。
    幸亏石义尧不放心找了下来。
    旁边就是一个垃圾桶,石义尧抓起垃圾桶就奋力砸过去,那人松开屠亚恒撤步躲过,却也是很邪恶地跨步上去又狠狠地踏了一脚屠亚恒,屠亚恒的身体颤抖后不禁蜷缩,石义尧怒了,闪身过去就是一记急拳,那人硬是单臂格挡并且一脚踢向石义尧腹部,而石义尧身子一扭就顺利躲开了。
    眨眼间已经交手几个来回,那人的力量与速度均是不凡,石义尧沉着双眸,拳脚渐渐打开了,尽力往对方要害攻去,却听得对方一个突兀的冷笑,石义尧一记肘击过去,那人受了这击微弓腰,他的攻击不停,霎那一股强劲气流压来,他强顶着却也连退了好几步,而那人居然趁机跑了。
    心里惊愕狐疑,但救人更重要,石义尧立刻叫来了大玛瑙。
    大玛瑙惊悸得面色发白,急匆匆送屠亚恒到医院,他的手脚都是冰的。
    医生为屠亚恒紧急处理伤口后,大玛瑙手抖得签不了字,石义尧帮着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屠亚恒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睁眼迷茫了好一阵,开口却是让石义尧和季宏回去。
    大玛瑙又将一起来的石义尧和季宏送到楼下后,他才稳定情绪坐在床边,红着眼睛心疼愧责地紧盯屠亚恒。
    “报警,应该报警,我慌得忘了。”大玛瑙沉默许久,忽然慌乱地掏手机,手机就在裤兜里,他却怎么也掏不出来,屠亚恒皱眉,虚弱地说:“算了,警察插不上手。”“让我逮到那浑球我非剥了他皮!”大玛瑙掏不出手机,转而恶狠狠地咒骂,喋喋不休,同在病房的病人被吵得赶紧传呼护士,护士来严辞提醒了,大玛瑙才嘟嘟囔囔地收了骂街精髓。
    “你痛吗?我让医生多开止痛药?”大玛瑙轻轻握住屠亚恒的手,嗓音涩哑,屠亚恒盯了天花板好一会儿视线才落到大玛瑙脸上,他说:“那人戴着口罩,身手强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吗?”大玛瑙凑到了屠亚恒脸前,至此,屠亚恒又沉默了,大玛瑙摸摸他的脸,欲起身去打热水过来帮他擦拭,他却拉住了大玛瑙的手。
    “那人为木偶来的。”
    大玛瑙听到,身形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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