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宫还是伤了忠义王妃的嫌疑人呢。刚刚你同我一起来忠义王府的时候,你也听到了街上有人在议论本宫和忠义王妃的事情,他们都认为是本宫伤了忠义王妃。”陆宁晚说到最后,不由得苦笑了两声,“你与芳华交好,所以就算你怀疑本宫,本宫也觉得甚是正常。”
    这厢话音才落下,陆宁晚就敏锐地听到了靠近这边前厅的那脚步声一顿。
    “说实话,在进大理寺之前,我确实是怀疑过太子妃。”孙秀依轻声道,望着陆宁晚的眼神充斥着愧疚,“可现在我觉得太子妃不是那种人,这件事之间肯定是有误会。”
    她之前对太子妃从未恭敬过,甚至还经常主动挑事,想要羞辱她。
    可太子妃却没有和她计较,在她落难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救了她。
    这样心地良善之人,不太可能会做出来伤人性命的事情。
    “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本宫相信大理寺会还给本宫一个公道的。”陆宁晚浅笑着说道。
    今芳华站在前厅的门外,将孙秀依和陆宁晚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内心翻起了巨浪。
    孙秀依竟然觉得陆宁晚是无辜的?她果然是打算背叛她了。
    大理寺将孙秀依传唤过去,到底是为何?
    孙秀依知道些什么?
    眼底沉着阴霾,今芳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抬脚进了前厅。
    孙秀依看到今芳华,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王妃,你的伤势如何了?是很严重吗?”
    “虽说是不严重,但太医说若是偏差一些就会伤及心脉,有生命之忧了。”今芳华温声细语地说完,走上前去,向陆宁晚行礼。
    见今芳华朝着自己弯下了身子,陆宁晚淡淡地说道:“你不必多礼了,快入座吧。”
    今芳华和孙秀依一同坐下。
    望着气定神闲的陆宁晚,今芳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登门来看她。
    在别人看来,陆宁晚可是伤了她,想要她性命的凶手。
    觉得陆宁晚是有什么打算,但是今芳华也一时间看不出她的算计,内心便有些烦闷。
    眼泪也说来就来。
    “晚姐姐,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今芳华哽咽着问道。
    黑亮的眸子淡淡地睨着今芳华,陆宁晚依靠着椅背舒舒服服地坐着,一副看戏的姿态:“你这话是何意?”
    “我真的没有指使灵儿给凌烟郡主下药,更没有害你之心。”今芳华的眼睛通红,再加上她又清瘦了一些,苍白的小脸下巴尖尖的,看着那叫一个我见犹怜,“晚姐姐,求你相信我。”
    孙秀依看着今芳华声泪俱下,第一次没有马上开口去安慰。
    她的脑海中,全部是她在花神庙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当时今芳华阴狠毒辣的表情,和现在判若两人。
    芳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如此可怕?
    陆宁晚悠哉哉地喝了口茶水:“花神庙那件事,大理寺也打算重查了。咱们就等大理寺调查的结果就好。”
    闻言,今芳华身子一软,险些是没有坐住。
    大理寺竟然要重新调查花神庙的那件事?
    陆宁晚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可以让沈重夜这么帮她?
    羡慕和嫉妒在内心交织纠缠着,宛如火焰般焚烧着心脏。
    陆宁晚看着今芳华更加苍白的小脸,轻轻弯了弯唇角:“本宫看到你还能走动就放心了。这两日大理寺可能会传唤你,你尽量配合调查。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无辜的,即便是入了大理寺,也不用怕的。”
    想起大理寺有多可怕,今芳华浑身上下还是软得厉害,脸上却还得强撑着维持笑意:“晚姐姐说得极是。”
    “本宫还有些事,就先一步了。”到此,陆宁晚的目的已经达成,当即站起身来。
    今芳华和孙秀依要去送陆宁晚出门,被她拒绝:“孙小姐在这好好地陪陪忠义王妃吧,她身子不适,就不要折腾了。”
    孙秀依瞧着今芳华的脸色比刚才还差,扶着她点了点头:“那我和忠义王妃就在此恭送太子妃,太子妃路上小心。”
    陆宁晚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前厅。
    一直盯着陆宁晚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今芳华才轻轻地推开了孙秀依的手,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
    孙秀依也坐了下来。
    大厅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秀依,我听说大理寺昨日传召你了,你没事吧?”今芳华说话间,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顺势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我没事,多亏了太子妃及时地将我带了出来。”孙秀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今芳华的神色,话锋骤然一转,“王妃,你和太子妃从前到底是有什么很大的恩怨?”
    若是没有天大的恩怨的话。
    芳华怎么会下那么狠的手。
    他们在花神庙祈福那日,凌烟郡主的那股子疯劲儿,会真伤了太子妃的性命也不是没可能。
    今芳华微怔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问?”
    孙秀依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让她的心里藏着话有的时候比杀了她都难受,于是便踌躇着开口道:“花神庙那日,我什么都看到了。”
    肩膀一抖,今芳华瞪大了眼睛看着孙秀依。
    “那瓶药,是你给灵儿的。我都看到了……”孙秀依的语气有些干涩,“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对太子妃下这么狠的手,但是芳华,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希望你能变成从前的样子,不要再错下去了。”
    “秀依……”今芳华站起身,走到了孙秀依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这么做的。是太子妃实在欺人太甚,我一直将她当成姐姐看待,哪怕是她之前夺走了我的心爱之人,我也从未怨恨过她,可她却一直瞧不起我,背地里也经常打压我,我只知道错了。”
    孙秀依看着今芳华声泪俱下的忏悔,内心也是不忍。
    她不由得想起从前今芳华还未和忠义王定下婚事时,她偶尔会去宫里陪今芳华过夜。那个时候她们刚刚及笄,也是情窦初开,今芳华丝毫不掩盖她对太子的仰慕,经常把太子挂在嘴边。
    她看得出来今芳华那个时候就是喜欢太子的,言语间也是非太子不嫁。
    可后来阴差阳错的,今芳华被赐婚给了忠义王,陆宁晚被赐婚给了太子。
    可身为今芳华的闺中密友,孙秀依知道,今芳华从来没有忘记过太子,不然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想往太子府跑了。
    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孙秀依问道:“那你同我说实话,这一次你受伤,到底是太子妃所为,还是你……”
    还是你要栽赃陷害太子妃。
    剩下的话,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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