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于珊珊,心头大喜。他冲过去抱着于珊珊,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之后哽咽着问:“你没事吧?”
    于珊珊摇着头,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一脸担惊受怕却又强装坚强的表情,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她将头埋在孙博年怀里瑟瑟发抖地说:“我看到好多死人,吓死我了。”
    说罢,眼泪更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孙博年伸手给她擦着眼泪,听着她讲述分开之后遇到的事情。当听到那个老太婆竟然想要挖于珊珊的内脏时,孙博年恨恨地说:“这该死的老妖婆!”
    于珊珊伸手捂住孙博年的嘴巴说:“博年,你别这么说,小心别人听到。”
    门外的家丁有些不耐地吼道:“有话快说,一会儿老太太就要带这美女去手术室了。”
    于珊珊浑身颤抖起来,她抓着孙博年的手说:“博年……博年救我!我不想死……”
    门外的男人一把揪过于珊珊,拖着她离开,她一直哭喊着孙博年救命。
    孙博年冲过去想要抓住她,却被另一个强壮的男人一把抓住塞回门内,吧嗒一声落了锁。
    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走来走去,脑子里全是于珊珊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以及脸上那惊慌失色的模样。他有些着急地掏出一个吊坠,打开那个小巧的坠子,里面是一张折叠得非常小巧的黄色符纸,他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张符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掏出身上的打火机,将那张符纸点燃。
    那符纸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点燃的那一刻,发出蓝盈盈的光,孙博年有些不舍地看着符纸燃尽,叹了口气坐在那里发呆,等待着奇迹的到来。
    正在树林里穿行的沈青在孙博年点燃符纸的时候,心头一阵绞痛痛,她扭头看向秦家大院方向,又看看近在眼前的密林出口,只要走出那里,就该和这该死的地方永远告别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后叹了口气叫住前面的马超和丁家宝说:“我不能跟你们出去了。”
    “为什么?”
    马超不解地问:“秦天不是说先回去打探一下消息,让我们先到山脚等他消息吗?”
    沈青淡淡地笑了,她说:“孙博年在求救,你们先出去等我。”
    丁家宝冲过去拦住沈青说:“不行!你现在贸然行动,只会中了秦老太的阴谋,你好歹等秦天来商量一下再作打算呀。”
    “等不及了,孙博年应该是遇到危险了才会烧了我送他的本命符。”沈青有些歉意地对马超说:“马超,我不能看着他死。”
    丁家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马超打断,他有些冰冷地对丁家宝说:“由她去吧。”
    马超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山脚走去,丁家宝看看沈青,又看看马超,急得不得了。
    沈青冲着他微微一笑,便像猴子一样窜出树林,朝着秦家大院飞奔而去。
    丁家宝想要跟着过去,却听见马超叫他:“还不快走?”
    他着急地跺跺脚,还是跟着马超朝着山脚而去。
    秦老太收到消息的时候,沈青已经打到关押孙博年的房子门口了,门口那两个虎背熊腰的守门男子见到沈青的时候,有些吃惊,前两天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姑娘,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像是从地狱出来报仇的恶鬼一般。
    她冷冰冰地对二人说:“让开!”
    其中一个大汉嗤笑着问:“你叫我让开我就让开,那我不要面子吗?”
    沈青挥手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男子便委顿下去,倒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另一个男子见到沈青这么厉害,吓得赶紧逃走。
    她看了看挂着大锁的门问那个吐血的男人:“钥匙在哪里?”
    那个男人指了指已经逃到院子门口的那个男人说:“在阿华那里。”
    那个叫阿华的男人听了吓得腿都软了,跨出大门的腿一哆嗦,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他扶着门框才堪堪站位。
    哪知沈青身形一晃便到了门口,一拳砸在他脸上,鼻梁骨咔擦一声断裂,瞬间涌出大量鼻血,阿华疼得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沈青从他腰间夺过钥匙回到门口准备开门。
    孙博年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他小心翼翼地叫着沈青的名字。沈青用钥匙打不开那锁,有些气愤地说:“孙博年,你离门远一点,我要撞门了。”
    屋里的孙博年刚退至离门最远的角落里,就听见咔擦一声,那门便飞了起来,直接砸在屋里的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那道门砸得粉碎,那实木桌子也因为突然的撞击变得四分五裂,一时间屋内木屑乱飞。
    孙博年看着站在门口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冲过去抱着沈青,沈青推开他看了看,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有些疑惑地问:“你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干嘛要烧掉本命符?”
    孙博年着急地说:“青青,我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于珊珊快死了,她被秦老太带着去摘器官了。”
    沈青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冷冷地问:“你烧掉本命符,就是为了救那个女人?”
    孙博年这才看清沈青的脸,那张原本美丽的脸上有着不同的伤痕,尤其是左边脸上的鸡蛋大小的疤痕看着触目惊心,他走过去想要伸手摸一摸那伤疤。
    沈青一闪躲过他的手之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有些失望地问:“你想我去救于珊珊,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不,青青,你不会有事的,你从小就那么厉害,算命先生都说你异于常人,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孙博年见沈青不愿意帮忙,他赶紧抓住沈青的衣袖说着好话,可是离得这么近他都没有发现沈青的衣服破破烂烂,手上布满了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的心思全都在怎么营救于珊珊上面,所以也就没有发现沈青眼中那种失望透顶之后的悲伤神色。
    他拽着沈青的手哀求道:“青青,你救救于珊珊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放心,只要你救出她,我带着她离你远远的。”
    沈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拽着她的手而半跪在地上的孙博年,他依然有着少年时代那般明媚耀眼的容颜,只是此刻他半跪在地上眼里全是乞求之色,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这么跪着求她。
    她忽然就笑了,藏在笑容里的失落与释然,让孙博年有些恐慌,他站起来看着沈青,觉得她有些陌生,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滞,相识十多年,他从未见过沈青露出这样瘆人的笑容,他甚至有些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提出那样的请求。
    沈青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孙博年,那张符篆我是送给你保命的,你就这样浪费了,不可惜吗?”
    孙博年的脑子空白了一下,那张本命符是沈青十八岁那年送给他的,说是做梦的时候跟什么人学着画符,就学会了这个,她尝试着画了几张,除了给自己的父母之外,就给了他一张。当时那个姑娘一脸诚挚、又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说:“孙博年,这可是一道护身符哟,你要好好的收起来。”
    那时候的孙博年如获至宝,特意去珠宝店订做了一个挂坠,将护身符装在里面,小心而宝贝的珍藏着。
    而此时,他烧了那道护身符,只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跟他有关系而跟沈青没有关系的女人,他其实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践踏了这份年少时的情谊,但是一想到于珊珊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他的心就偏得不能再偏了,他说:“不可惜,不可惜,只要珊珊能活着,什么都不可惜。”
    “真是痴情呢……”沈青看了他一眼之后说:“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说完转身揪住那还在揩着鼻血的壮汉问:“手术室在哪里?”
    那大汉被沈青打得鼻子骨折,现在见了沈青就像耗子见了猫,浑身颤抖着指着前面那栋白色小楼说:“那栋白色楼房二层最左边那间。”
    沈青一把将壮汉甩在一边,然后朝着白色小楼奔去。
    孙博年愣了一会儿才爬起来追着沈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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