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明白过来,李立明是想让我们先做好心理准备,亮哥在考虑让我们查东家。也可能更深邃一些,我们不可能查东家,只能选择继续跟着李立明做苏文的事。
    这也没必要呀!
    即使李立明和亮哥都不说,张春来也会和我继续跟着他们!
    “亮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吧!”我说道。
    丁晓东点头说道:“查王宇”。
    他的话突然间让我像泄了气一样,一下摊倒在地板上。“你们亮哥是怎么想的?”我急道。
    丁晓东连连苦笑,本来日本友人给了陈东家的消息,苏老在四川被堵个正着,两家都在受人操控。但苏老知道,日本友人是在帮程家做事,而陈东家受了什么力量的控制还说不定,只要合作,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可一到北京,王宇敲了张春来和我的房门!
    当时苏文的心情,那叫一个沮丧!
    日本友人给消息,陈家同意合作,对于那友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收获。唯独王宇的出现,让事态节外生枝!
    “王宇身后的大姐,是吗?”我说道。
    “对”丁晓东说道:“王宇是苏老早年恋人的女儿,知道这个事情,对方一定是苏老身边的近人”。
    “差”我说道:“那你们既然心里清楚,自己办不是更好”。话一出口,我立刻觉得不对,亮哥明知道我们无从着手,查不出来什么,怎么还有这个要求?
    我嘟囔出来:“我和张春来的住址”。
    丁晓东叫我不要乱猜,亮哥没说别的,只说到前面调查带王宇去敲门的大姐,至于怎么查亮哥没说。
    让他弄迷糊了,查那大姐最合适的人是你们,叫我和张春来去查,不如说是让我去问张春来,我们在北京的地址当时谁知道。
    不对!
    亮哥不会办事这么大条,仔细捋顺一下刚才晓东的话,他这是想给我们指个方向。
    用查带王宇的大姐为借口,查东家!
    晓东让我别瞎猜,亮哥只说到去查给王宇带路的大姐,是眼下要紧的事情。远山信雄下一步做什么咱无法预料,但直到目前,唯一意料之外的情况是王宇出现。
    其余的并没说!
    “亮哥还强调了一点,苏老不是单纯给日本人做事”丁晓东道。
    晓东提起,这也让我想到很长时间里,心中想过的问题!
    给日本人做事,尤其像今天这样,置身在日本人设计的局中,我是非常反感。我不想当这个棋子,特别是给日本人!
    亮哥什么意思?凭我无法猜出来。而且我还知道,邵军一直在天津调查着王宇!
    “先别说中国人日本人”我说道:“日本友人已经给了远山信雄的消息,为什么明哥不知道去南京跟着向伯的真实目的?还要向伯把我们推向暗店大老板?”。
    丁晓东也是在江西结束之后,走访乡村当中亮哥告诉他的。那日本友人说了,只知道远山信雄在南京,暗店大佬要帮他做事,要做什么事,日本友人不知道。
    远山信雄的身份,决定了他遇事必然是万分小心。如果事先知道目标是远山信雄,那么我们进入暗店,必然是千方百计打探他的消息,设法接近他。
    “一群土贼在暗店打探日本人的情况,你觉得能成事吗?”丁晓东说,这是亮哥的原话。
    假如我们是远山信雄,我一年多前放出消息,去南京暗店雇人做事,同时要引出冲着我来的人。那么冲我来的人,也会万分小心。
    打探消息,接近目标,这种事对方如果做的过火,我都害怕演不下去。对方也知道,稍有差错,我也不能容许,一旦对方知道是陷阱,那对自己的目的来说,不是失败了吗!
    别的不说,如果事先知道目标是远山信雄,我是忍不住。到了下关暗店,肯定每张脸扫一遍。
    “现在说第二件”我说道。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不会浪费时间,这事一定要由张春来拿主意。
    丁晓东拿出电话,打开相册。
    电话的彩屏上,是六七个青年男女的合影,可照片不是很清晰,像是在电脑上拍的。照片中的场景是一处古建筑前,因为画面清晰度,琉璃瓦下的垂花门廊,分辨不出具体年代。
    那些人站在古屋院落中一个大水缸后,看到大缸,很容易让人想到江南水乡,十有八九是个古宅院落。古代宅院只要保存维护的好,和现代很多仿古建筑相比,那种老气是能显现出来的。
    “这水缸......”我喃喃说道。目光落在水缸上,隐隐在上面看出似乎有什么图案。将照片放大,水缸正面的图案还花了。
    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
    “对,就是这水缸,想起来没......”丁晓东兴奋的说道。
    看不清楚,但能看到轮廓,大体图形很像云南纳古二板地下的水缸,冒毒气的那个。
    “如果都是人面,从像人来说,实在扯不到一起”我说道:“因为人面部轮廓和器官是固定的,全世界的古老人面纹饰,都相差不多”。
    丁晓东把手机拿回去,又翻出一张给我看。
    这张上的女孩倚坐在门槛上,应该是古屋正门,背靠门柱。女孩一身粉色连衣裙,胸前花边丝带,双腿洁白修长。脸上只画淡妆,掩饰不住天生丽质,手臂自然搭在膝上,秀发垂在右肩。
    最清楚的是离镜头最近的脚,光着的双脚,每个脚趾都涂上粉色甲油,纤纤玉足更加粉嫩。
    女孩美丽动人,肌肤吹弹可破。
    画面太美,无论身材样貌,都可称为绝色佳人。
    显然是专业相机,专业人士拍摄。整副照片中,远景近景对焦非专业不可。而且整幅照片应该用了浅红色的物镜,让女孩露着的肌肤,看了立刻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这么优秀的照片,拍照的不是摄影师的情侣朋友,就是商业摄影。
    “是个好姑娘”我说道。
    “我踏马让你看姑娘来了!”丁晓东道。
    “踏马的这照片不看姑娘看什么!”我说道。
    “哈哈哈哈”阿约笑得前仰后合。
    丁晓东将手机放在我面前的地板上,手指放大一点照片,在女孩的后方,也就是照片中正对门外的砖石甬路。
    在甬路正中,也有一口水缸。
    被那女孩的肩挡住一半。
    这张照片清晰,水缸不是普通的陶土材质,与甬路砖石颜色相近。肯定是整块石料錾刻成型,最后打磨成的。古代木质大宅,庭院里一般会有大水缸,这种大型石料錾磨的水缸,它有个文雅的名字,大玉海!
    他的实际作用是存水,有说用来防火。因为足够大,有的大户人家在里面养荷花水仙,有点官家背景的家庭养锦鲤,元朝人用来腌咸菜。
    “行了行了,这不是渎山大玉海”丁晓东道。
    若不是刚才光看姑娘,不会不注意。
    给晓东一个抱歉的神情,多少有些汗颜,男人通病!
    大缸的侧面一边,有一张人脸图案,由于是在侧面,人脸也是侧着半边,看着很窄,但是特征足够看清。人面脸颊部分特别长,同样显得很长的还有弯月型的嘴,很不协调,怎么看都捌扭。
    在我将照片放大查看的时候,丁晓东从大包里拿出一本画册,是美术生素描用的中号画本,打开放在我面前。
    画本上相对的两张纸,已经被他反复涂改的快裂开了,更要命的是他还涂了油彩,使现在的状态稍加用力,铁定四分五裂。
    纸上画的是活墓中的大怪物!
    难得见到丁晓东的画作,可技术平平无奇,在他笔下,那大怪物跟死的似的,一个张嘴獠牙的都没有,毫无生气,毫无美感。
    当时我是在枪口微弱的光焰里见过黑门中大怪物的正脸。只有丁晓东,在仓室中和它撞个满怀,又在双线露道外的水层上,趴在大怪物的头下。
    丁晓东,是最清楚大怪物样子的。
    “就这水平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踏马的画的跟霸王龙似的”我说道。话是贬低,但丁晓东笔下终究是体现出了大怪物的外部特征。
    相邻两张画纸,分别画出大怪物的整体和半身特征,表现头部的有三个。分别是正脸,侧脸和下颚。大怪物全身覆盖鳞甲,晓东勾画的还算细致,颜色也调配的很好,一身黑绿油光的鳞甲,是水生生物的特征。主要是头部,正面眼睛口器上面,被很多小块发黄鳞甲覆盖,使其面部倾向于猴子。而大怪物的侧脸,也有鳞片覆盖,但是侧面结构似鱼非鱼,朝上翘起的嘴角,更接近鳖。
    最突出的是下颚!
    大怪物的下颚很像鱼,但是它有血盆大口,所以下颚不能左右开合。但下颚的后半部分,也就是大怪物的脖子下,一层层活结盖着蛇腹麟,显然那是某种腮结构。
    四肢尖爪中有脚蹼,水生生物再次确定,可大棒子一样的尾巴让人疑惑不解,这样的尾巴不适合水中活动。
    “一定是某种特殊的水下活动方式”我说道:“不然长成这个样子,到水里都是累赘”。
    “看正面”丁晓东道。同时将手机照片放大,压在画纸上的大怪物正脸旁边。现在的合影前的水缸,画面还是模糊不清,但是轮廓线条和画纸放在一起,相同的特征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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