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东说话时还带着微微的咳嗽,脸色也说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风餐露宿,连日来的舟车劳顿有点疲倦。
    我对他说了有关尸癣的情况,大家都不言语。过来好半天丁晓东才说道:“是啊,你说的不错,人与人的体质不同,尸变也会不同,对于尸癣的变化也不同,就好比真菌和病毒细菌一样在每个人的身上表现的也不一样”。
    我说道:“古代北方和南方不同,形成政权的年代相差很大,能修建大型墓葬的朝代没有几个,而且还缺少一些复杂的宗教因素,只有个萨满教长期兴盛,其余的很少,除了关外还能找到一点吐谷浑的遗迹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文化了。但是有一点,能有尸癣的墓葬很少见,一定存在一些邪门的东西,有尸癣的墓葬肯定非同小可”。
    小来说道:“有尸癣的一般都是毒尸,这些毒尸不是那么容易干掉的,形成尸癣之前一定有一个漫长的尸变过程”。
    丁晓东打断了小来的话,说道:“不一定,尸癣是作用在死尸身上的,形成之后一般很难传播,不然带有尸癣的死尸之间也是互相影响,那么对于目的来说就没用了,如果很多僵尸之间互相发生排斥的话,不能起尸就会失去作用。所以毒尸是有,但不会对其它的个体有影响”。
    小来半晌没有说话。丁晓东也思考半天,又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毒尸只有一个的话,那样也是可能的。有尸癣的墓一定小不了,明哥,咱们还是在去一趟那个沼泽地,有些东西还是看仔细再说,下午你和我说的那些树叶,我想去看看”。
    李立明站起身来,说道:“回来的时候我待了几片叶子,我找找看”。边说边蹲着翻看他那天背的旅行袋。
    李立明翻着的时候,我看看丁晓东的脖子,那天从神农架地下出来,麻醉弹斜着穿进晓东的脖子皮肤下,造成不小的洞,为此晓东流了很多血。现在丁晓东的脖子上一点疤痕都没有,我先出疑惑的目光。丁晓东说道:“我有能去掉疤的药,是我自己配的,你们身上也有不少疤痕吧!我给你们好了”。丁晓东说话的时候,我挽起了左腿的库管,膝盖上方石子钻进去的孔洞留下了一个伤疤。
    李立明把旅行袋倒过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片,他气急败坏的把旅行袋摔在地板上。丁晓东说道:“算了,找不到就别找了,我们去一趟也就一天的时间,怎么说都要去实地看看”。
    丁晓东点燃一支烟,斜倚在墙角扬头吐着眼圈。李立明回到我们这边,喘了口气,说道:“陈东家叫他们联系了我们,说明陈东家还是相信咱们苏老的,苏老说了,一旦这样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信息可以互相告明,毕竟苏老还有那么多东西让陈教授来解读”。听李立明的话里,好像苏老鬼有很多东西要东家帮忙。
    丁晓东说道:“上次的土制麻醉剂是酒精发酵的,兽医常常使用,至于是用什么枪打的,很难说”。我接话道:“步枪,在中远距离射击,那天是邵军第一个中弹,我第二个,如果照小来说的他看到我中弹的同时他也中弹的话,射手应该至少三人,从弹头的大小能看出应该是改装过的56式半自动步枪,十发装弹单发射击的那种”。
    “看来对手大有来路啊”李立明望着天花板说道。丁晓东说道:“那天是谁最先发现我们的?”。小来说道:“是李先生派出来的人,那些人一直都在我们的身后,是苏老告诉东家的,不能让他的人参与我们,只可以在外围接应”。
    李立明坐起来说道:“那就有问题了,我们苏老也叫小亮他们在附近的村子监视那个脖子上有胎青的那个家伙的手下。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在相互的视线里,不可能是他的人做的,除非....”。
    小来问道除非什么,李立明说道:“除非他还安排了一伙人,在两方之外,又谁都没发现他们,这也不可能啊,小亮他们是老油条了,盯梢监视那是家常便饭,不会有盲点的”。
    丁晓东说道:“凡事没有绝对,照你说的如果是他安排的,那也有可能,小亮他们也不能说没有盲点,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轻易就被发现,那天我们也不会一人一枪的麻倒”。
    李立明眼神凝视自己的脚前方,思考着问题。丁晓东解开衣扣说道:“我先去游个泳,坐了好几天车身上都酸了,那个楼下的小女孩可真漂亮”。
    丁晓东的大包里面没两件衣服,有的只是很多各种颜色的布条,我对此很不解。屋内只有我们几个,当看到他光着屁股用一个白色粗布条在下身包成一条泳裤的形状,那个样子还真是性感,把他结实的大腿和屁股包的很好看。一溜烟一样的跑到楼下,随后听到一声很响的‘噗通’。
    晓东去游泳了,小来问李立明:“明哥,你说会是我们那边的李先生叫人做的吗?”。
    李立明跳起来,翻出丁晓东的烟盒,拿出点上。看他眼神冒着精光的样子,好像那烟盒里装的是宝贝。李立明说道:“晓东的烟都是他自己用卷烟器卷的,里面都是草药,吸一棵能提神醒脑生津止渴,你们要不要尝尝”。
    我们看看那边的烟盒,摇摇头算了,我小声的说道:“我害怕那个让我心跳加速心律不齐的朱碜火艾草”。
    李立明吸了几口烟,眼神带着陶醉,说道:“我只抽晓东卷的烟,也只能是偷着抽,晓东平时很狗绶”。眨眨眼睛接着说道:“至于那个李先生,我不知道他和陈东家到底什么关系,人和人的关系之间很微妙,这不好说。但是陈东家的身份和他的学问我们都是了解的,就为这个苏老才很多年都想和陈东家搭线,苦于这社会现实让他们互相都不信任,苏老找过他几次都没成功。那天在四川终于有所转机,可在场的人你们也知道,有那个李先生,还有受雇于日本人的浙江海家的人。这就复杂了,苏老说最大的可疑就是那个李先生”。
    小来低头不语,半晌缓缓的说道:“李先生和东家很多年了,早期是在湖南省的一个文物管理所工作,他是那个时候和李先生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之后东家到了北京工作。有一次东家和我说过,能到北京工作多亏了伯生,能有今天的学识也都归功于伯生。明哥,我要是有你的思维逻辑,我的事情也好办多了”。
    李立明半躺着说道:“有些事还是多了解一下再说,陈东家能说感谢李先生的话,不说明什么问题。我们眼下只能是多多防范”。
    小来微微点头,对这个也认同。像他们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嘴上和你称兄道弟,心里想着整死你也有可能。
    我在内蒙古当兵,对少数民族的印象是他们热情好客,所以一直告诉小来不要对他们的食物挑剔,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讨厌他们的饮食文化。晚餐玉香给我们准备的还是很丰盛,我们都看着丁晓东一个人风卷残云,那些从竹子里弄出来的白虫子我一看就打冷颤,在他的筷子头下一个个小盘子很快就要见底了。小来和我做了很长时间心里准备才吃了一只蝎子,我今晚会做恶梦的。
    丁晓东意犹未尽,我们坐在一边等他吃完,天边的夕阳洒下一边火红。耳边传来优美的乐曲,那乐声宛转悠扬,让人不禁在脑海里联想到江南水乡的风光。我不禁说这声音比葫芦丝还好听,晓东一边嚼着虫子一边说道:“那就是葫芦丝,你没听错”。
    我有点发窘,不好意思的看向身后,进入度假村的小路上,岩双正一脸焦急的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老头子,老头手里拎着一个泥坛。
    走到近前,岩双说道:“明哥你们都在,我爹会要找你们说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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