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在哪?
    请带我去也!
    曹栋栋吓到了,双手一摊,“这可与我无关啊!”
    沉怀孝见罢,突然灵机一动,又瞧了眼天色,直接往后一倒,正好倒在唐积怀里。
    “沉兄!”
    唐积当即惊呼一声。
    他这一喊,顿时引来不少官员的瞩目。
    “怎么回事?”
    不少官员顿时围了过来。
    苏轼凑过来,一脸诧异道:“沉判官这是下了多少钱?”
    杜休瞪他一眼,“苏子瞻,你休得胡说,沉兄可能是中暑了,这天太热了。诸
    位让一让,快些去请那郎中。”
    沉怀孝这一晕,登时气氛全无。
    岑元礼回头向吕公着道:“吕知府,午时都快过了。”
    吕公着犹豫了半响,一拍惊堂木,道:“本官还需时日审视张三递上来的索赔,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再审。”
    此话一出,李国忠他们个个都是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汗珠,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要命!
    这审得真是要命!
    他们早就已经乱了方寸,没了头绪,完全就是在那里死撑,方才被张斐逼得那口气,都差点没有就喘上来。
    忽然,一道影子照来。
    李国忠等人抬头看去,只见张斐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承让!承让!”
    张斐拱拱手道。
    费明不服气道:“若非证据出现错误,你不一定会赢的。”
    张斐笑道:“证据为什么会出现错误,你们心里有数。”
    费明当即语塞。
    李国忠也保持风度,起身拱手回得一礼,“真不愧是张三郎,此番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张斐道:“官司还未完,不一定的。不过你们表现的非常不错,也没有令我失望。”
    李国忠拱手道:“承蒙张三郎勉励,我等必将再接再厉。”
    “那就明儿见。”
    张斐拱手一礼,大袖一挥时,一个纸团飞向李国忠。
    李国忠双手将纸团捂在胸前。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作茧自缚
    好晕!
    在这极限拉扯中,一个好晕,那可真是价值千金啊!
    也许不足以扭转战局,但可以能保护队友全身而退,争取宝贵的防守机会。
    在吕公着拍下惊堂木的瞬间,对于在场不少官员,都是一种解脱感啊!
    而韩琦、富弼、文彦博等人则是爱莫能助地瞧了他们一眼,然后低调地离开了开封府。
    此事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出了这种诡异之事,如果皇帝要查,谁又敢阻止。
    可以说此案已经在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这真是作茧自缚。
    开封府的一众法官,个个觉得亚历山大啊!
    午时已过,但他们却不觉饥饿,坐在堂内,是面面相觑。
    “吕知府,此事可不归咱们管,报上去就算了。”
    李开忐忑地向吕公着道。
    岑元礼、余在深等一干审官也纷纷点头。
    他们指得当然就是勾院账簿一事,这事可真是大条了。
    两年前那货真价实的税钞,竟然和几年前的账簿给对上了。
    这真是碰了鬼。
    其实那账簿作假,倒还只是其次,关键还是在于这税钞。
    对于朝廷而言,税钞就是真金白银。
    故此一直以来,朝廷对此是非常看重的,整个流程是多方相互监督,每年收上税后,必须立刻将这税印给摧毁,结果人家轻易就拿出这么多真税钞来。
    这将会给税法带来多大的打击。
    而税法可是一个国家的基本盘。
    吕公着道:“我当然会将此事上奏官家,具体由官家来定夺,但是在此案中,如果张三提出质疑,我们就有责任调查此事。”
    李开与岑元礼他们相视一眼。
    这后面还有一百个,能没质疑吗?
    张三又岂会心慈手软,放过他们。
    张嘴就五十万贯。
    那杜绍京原本以为,自己认罪,也就是罚一点点钱。
    结果是亿点点。
    有道是,狡兔三窟。
    现在还真不知道案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
    沉府。
    刚刚入屋,沉怀孝就睁开眼,站起身来。
    曹邗微微喘着气道:“方才真是幸亏沉兄机灵,不然的话……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方才他真是紧张地都忘记了呼吸。
    杜休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双手摊动着:“问题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账簿一事,我们是难辞其咎啊!”
    杜绍京可就是他的亲戚,杜绍京那些土地,他也是有份的,他能不着急吗。
    沉怀孝狠狠一顿足,“他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几年前的账目也分不清吗?”
    唐积道:“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谁人又能想到,对方已经在账簿上坐了手脚,这就是一个陷阱,等着我们去钻,防不胜防啊!”
    杜休哎幼一声:“先别说这些,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曹邗沉吟道:“如今官家手中握着把柄,朝中已经是风声鹤唳,若官家有任何举动,只怕他们又会向对待王文善一样,让沉兄你们顶下来。”
    沉怀孝听罢,鼓着双目道:“这是让我拿命去顶吗?”
    这个罪名就比王鸿还要可怕的多,不是地狱,就是琼州。
    他可不敢顶。
    曹邗道:“除此之外,咱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沉怀孝忙问道:“是
    什么?”
    曹邗道:“用打官司的方式去解决。”
    唐积苦叹道:“这还打什么?那些人可能连堂都不上了,上一个,死一个。”
    曹邗道:“方才在堂上,张三曾多次提到,保留追究刑事责任,可见他自己也认为,目前为止,这还只是民事诉讼,既然是民事诉讼,那么和解也是一种手段。”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极不情愿地说道:“现在,我们就只能请求张三放我们一马。”
    沉怀孝都不带犹豫的,立刻道:“他若愿意的话,就是跪下来求他也无妨。”
    活着才是关键。
    ……
    汴京律师事务所。
    “王大学士,你怎么看着我作甚?”
    刚刚回到事务所的张斐,茶都还未喝上一口,王安石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又一语不发,直盯盯地看着他。
    王安石道:“想不到你小子这么狠,张口就是五十万贯,我都被你吓出一身汗来。”
    张斐呵呵道:“如今王大学士应该不会质疑,那一万贯酬劳,纯属友情价了吧。”
    王安石呵呵道:“如果你真能从杜绍京那里索赔五十万贯,那一万贯的酬劳,确实太少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哈哈。”
    张斐嘴角一扬,“我既然敢索赔五十万贯,那就一文钱也不能少。”
    “当真?”
    王安石皱眉道:“可是这么一来,对于他们而言,横竖都是死,只怕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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