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枪声, 连贯的枪声,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做出的攻击。
    mimic最后剩下的士兵们已经尽数牺牲,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来自欧洲的士兵安德烈·纪德, 以及想要成为小说家的黑手党织田作之助。
    若是只有纪德一人射、出子弹的话,哪怕神智已经变得狂乱,仅剩下的本能也能令那黑影, “侵蚀者”知晓其人的子弹对自己根本毫无用处。
    但织田作之助同时加入了战场,这两人同样将双枪作为武器,同样是此世界中人, 虽然一人的攻击无用,只有一人的攻击能够造成伤害, 但却恰好令名为“侵蚀者”的黑影反而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发子弹能对自己造成伤害,只能不得已地躲避起每一发射向自己的子弹。
    织田作之助战斗着,突然,再一次地,在*变成蓝色的世界中,织田作之助看见了自己的死去——这次是被从地底突然伸出的触手状的黑影从前胸至身后,完全地贯穿心脏。
    因为同时上方和身后都有一条触手状黑影向自己袭击过来, 自己的注意力被这两处的攻击所吸引, 因此忽视了由地下而来的隐藏的杀机,以致造成了自己的死亡。
    看见了!
    蓝色的世界消失,织田作之助的世界回到了五秒之前。
    织田作之助眼神锐利, 那么, 破局的方式——织田作之助突然向前方扑去,一个翻滚后,立即回身射出三发子弹,“砰、砰、砰”, 恰好同时击散三条触手状的黑影。
    这是不合理的,在其他人看来,织田作之助的行动是极其不合理的,他是怎么提前得知“侵蚀者”的攻击方式的——就仿佛是能够预知未来一般。
    安德烈·纪德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罕见地在战斗中分了神——“砰”。织田作之助的子弹替他击散了那条因他的分神而没能及时躲避掉的触手状黑影。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如常人一般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无论是像“战场上不要分心啊!”这样责备的话,或者类似“你没事吧?”这样的担忧的话,织田作之助都没有说。
    甚至他连头都没有向这边转一下,他,织田作之助就只是随手一般地射、出了一发子弹,救了安德烈·纪德一命,并且什么特别的表示都没有。
    安德烈·纪德回过了神,实在忍不住一般地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这个男人,这个此刻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男人,他是怎么知道那条触手状的黑影会击中自己的呢?
    明明只是一瞬而已,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动作,明明在这之前那个男人从未做出过类似的行为,再加上刚刚那突兀地向前翻滚动作——
    难道说,他·看·到·了·吗?
    同自己一般,这个男人他也看到了未来吗?
    “……你叫什么名字?”
    安德烈·纪德突然地,愉快地偏过头向那个和自己并肩作战着的男人提问道。
    “砰——砰!”
    两人几乎是同时射出了一发子弹,替对方击碎了来自对方身后的袭击,明明之前从未一起战斗过,两人却配合得如此默契。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对这样突兀的问题感到奇怪,一如既往地淡定回答着问题——能够预知未来五、六秒的异能力[天衣无缝]只有在织田作之助遇到危险或他自己主动使用的时候才会发动,他刚刚并没有发动异能力,面对这样突兀又奇怪的问题仍能保持淡定,不过是其性格使然罢了。
    “你的异能力……是能够预知未来几秒后所遇见的危机吗?”
    “砰”。织田作之助与纪德互相交换了位置,“砰”,枪声,持续地,整齐地,仿佛只有一个人一般的枪声。
    “啊。”
    织田作之助的回应十分简洁,语调也很平静,但这并不代表他一点都不惊讶。
    在和织田作之助擦肩而过时,安德烈·纪德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宁静来形容。
    “我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安德烈·纪德顿了顿,“*我在来到这个远东的国家之前曾经有过一个预感,在这里,或许可以找到那个能够解放我们这些幽灵的灵魂的异能力者。”
    “现在想来,我那时候的预感没错,确实找到了,那个异能力者就是你,织田作之助——原本是这样的。”
    织田作之助抬手,用枪对准了纪德的额心——“砰”。
    纪德在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矮身蹲下,子弹击中了他身后的“侵蚀者”。
    “但在遇见你之前,我找到了另外的,更加能够作为军人一样……的方法。”
    “即便如此,我依然非常高兴能够遇见你,作之助,不如说,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不必作为敌人,而是作为战友,遇见一个和自己异能力相似的存在,这样的相遇难道不是一场应该感谢命运的奇迹吗?”
    “砰。”纪德的子弹恰巧擦过织田作之助的脸颊,只差一丝就会击中,但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躲避——子弹越过了他,将他身边的敌人的攻击暂时击退。
    织田作之助侧身抬手一枪射、出,将那攻击彻底击散,然后沉思了一刻,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是一件好事。”
    “说实话,我之前其实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在遇见你的时候,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趁机解决掉你算了。”
    “但是我现在不杀人了。”
    安德烈·纪德笑出了声。
    但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就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转头向战场另一边的方向望了过去,织田作之助的动作在此刻与他同步。
    接着,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向“侵蚀者”的方向射、出一发子弹,然后同时向身后的位置退出一大步,让出了中间很大一片位置。
    下一秒,天野文一的声音沉沉响起——
    “*時こそ今は花は香炉(こうろ)に打薫(うちくん)じ、”
    “……”
    “汚れつちまつた悲しみに”
    “……”
    “懈怠のうちに死を梦む”
    “……”
    “しかはあれこの魂はいかにとなるか? ”
    “我咏唱诗歌,至死方止,至死才休。”
    “*于是到了这终末之时,吾将诗歌中的言辞装填作子弹,用枪口瞄准那吾此生未能感知之物——”
    星、月、夜。
    宝具之下,此处仿佛只存在这三样东西。渐渐的,在这片人造的夜色之中,有另外的光亮起。
    随着天野文一的咏唱,文字化作的光带亮起,在他身侧盘旋着,将天野文一托举至空中,将他照亮。
    天野文一悬停在半空中,缓缓抬手,举起手中的枪械形状宝具[末黑野]对准了侵蚀者的方向,文字化作的光带们快速于[末黑野]的枪口处聚集,越聚越多,光带团变得越来越大——
    原本仿佛丧失了理智,狂乱起来的“侵蚀者”似乎是感受到了这针对它的巨大的危机,下意识地变得畏缩起来,理智似乎也在这危机之下开始回复,“它”停止了继续攻击,为了战斗而凝聚起来的身躯渐渐虚化,想要再次四散开来逃离——
    虽然“它”并不知道天野文一的宝具暂时只能放一次,但却在求生本能的帮助之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天野文一眼神沉了一瞬,要是这发宝具没能击中——不,现在并不是使用令咒的时候。
    场中战斗着的另外两人意识到了天野文一突然不再继续动作后,多次进行战斗,步入战场的经验令他们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天野文一迟疑的理由——他似乎在担心这一次不能完全地击中敌人。
    两人心念急转,虽然不知道这样恐怖的招式是怎么回事,但想也知道这样威力巨大的大招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若是错过这一次,说不定这样好的彻底消灭对面那个黑影怪物的时机就不会再有了。
    这两人的猜测囿于得知的信息不完全,虽然并不完全正确,却阴差阳错地猜对了天野文一迟疑的理由。
    于是织田作之助与安德烈·纪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向“侵蚀者”的方向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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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之助一、发子弹击中“侵蚀者”,暂时阻止了一瞬对方的分裂进程,但很快,他发现“侵蚀者”并没有在意自己伤口的意思,不去愈合伤口,“侵蚀者”继续进行着分裂。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瞬,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侵蚀者”,用自己的身体将其困住!
    安德烈·纪德迟了一步,虽然他就算抱上去也无法像织田作之助那样阻止“侵蚀者”的分裂进程,于是他选择用枪攻击“侵蚀者”没被织田作之助抱住的地方,暂缓分裂进程。
    如果两个人都只用枪的话,就算枪法再好,也可能会有漏网之鱼,所以,他们选择了这样的方法来固定敌人,确保敌人能被完全击中。
    天野文一瞳孔皱缩!
    他绝不愿意伤害到这个世界的文豪同位体——以及自己的友人。
    但他此刻正在蓄力宝具,无法做出任何多余的行动——
    “趁现在,快!”
    织田作之助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大声地喊叫。
    “我不会有事的,我看见了,看见了那个我没事的未来,所以——”
    使用着英灵中原中也人物卡的天野文一遥遥望见了织田作之助坚定的眼神,他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可是,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宝具·解放。
    光带束彻底释放,飞向了“侵蚀者”以及……织田作之助的方向。
    天野文一知道对面的“侵蚀者”绝对无法逃脱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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