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一行三人,在省厅拿到了齐悦的调令后,直返河山。
    杀回河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以宋拥军为班长的河山市局领导,早已等候在河山大酒店。
    “小齐同志,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
    在宋拥军的亲自率领下,河山市局一众领导,从酒店大厅鱼贯而出。
    宋拥军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先是跟邹晓燕打了个招呼,就主动跟齐悦握了握手,紧跟着的便是王云山政委,后面的几位领导更是热情倍至,甚至有人在跟齐悦握手的时候,还微微躬了躬腰。
    而齐悦则一律先敬礼,再握手。
    因为在场的任何一个领导,职位都比她这个正科高。
    人家都是多年的副处以上,而她却是还没有几天的正科!
    一时间欢迎之声接连不断,真的让齐悦大有应接不暇之感。
    这些领导都是上次来河山时见过一面的,齐悦自然全都记得。
    张卫东打开后备箱,抱下了一箱茅台。
    现在,在张卫东的眼里,茅台酒,已经不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在宋拥军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却觉得有些奢侈了。
    进到包间里,张卫东看到,已经摆上桌的招待酒,是河山原浆。
    按说这已经算是比较高的规格了。
    可与台子相比,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看到张卫东将那一箱子茅台抱进包间后,宋拥军便眼睛发着亮光的说道:“晓燕市长,你这是代表市政府专门为招待小齐同志而准备的酒吗?”
    宋拥军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抬一下邹晓燕的轿子。
    可邹晓燕却解释道:“宋书记不问,也就算了,既然问了,那我就说明一下,这是人家张秘书专门招待他老同学而准备的,花的是他自己的钱。”
    这一解释,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卫东,这一箱12瓶,三千多块啊!你三个月的工资啊?你小子可真舍得啊!”
    身为政法一把手的宋拥军,也不舍得自己花钱出手就是一箱。
    “领导们好不容易聚一聚,晚辈的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
    张卫东却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下,他既没让人觉得肉痛,也没有表现得多么骄傲。
    在场所有人,只有齐悦知道,现在的张卫东可是个千万富翁了,喝点茅台算事儿吗?
    “宋书记,今晚尽管敞开了喝,用不着替他省钱。”
    齐悦对宋拥军印象一直不错,在他面前说起话来,自然用不着拘束。
    “可不敢啊,这小子也是老大不小了,眼看就得娶媳妇的人了,我要是把他喝穷了,他拿什么成家呀?这一箱就是三个月的工资,他要是没饭吃了,不得天天往我家里跑吗?”
    宋拥军说这话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齐悦,看她的反应。
    看着两个年轻人相处得这么好,他都想撮合一下了。
    跟其他官场上的人不太一样,对于儿女婚姻之事,宋拥军倒不是那种特别看重门第的人。
    在他的眼里,人品和才华,才是最重要的。
    他见过太多的政治联姻的悲剧,表面上看似双赢,其实却是苦了儿女。他们大部分都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甚至最后反目成仇的都不在少数。
    他觉得,要是齐悦的父母不太注重门第,而让两个年轻人能走到一起的话,那真的算是绝配了。
    “对了,卫东,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王云山也跟着起哄,他也想验证一下,张卫东跟这个齐悦,到底是不是恋爱关系。
    “不好意思啊王政委,我这刚刚被人踹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寻到下家呢。要不,您老给我介绍一个?”
    张卫东并不是他故意讲给齐悦听的。
    在他的内心里,压根就没有把齐悦当作追求的目标。
    双方家庭之间的鸿沟,早已让张卫东把这位大佬千金排除在外了。
    张卫东的人生信条就是,决不做无谓的挣扎,更不能做白日梦。
    张卫东的人生信条就是,决不做无谓的挣扎,更不能做白日梦。
    在他看来,自己跟齐悦谈恋爱,那就是亲手毁掉了一道价值连城的仕途人脉。
    所以说,他跟齐悦谈恋爱,那根本就不是冒险,而是赴死!
    “王政委,您趁早别替他操那份闲心了,就他这熊样的,谁愿意嫁给他?有那闲工夫,您还不如遛遛鸟,钓钓鱼呢。”
    齐悦的一句玩笑话,竟让政委王云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主要是害怕一般的姑娘,很难配得上张秘书这一表人才啊。”
    说完之后,王云山还偷偷瞄了齐悦一眼,看她的反应。
    “你现在这到抢手了吗?”齐悦一半是打趣,另一半却是标准的警告。
    “哪有王政委说的那么严重,现在也就是三五个女孩有嫁给我的意思。我年龄还小,不急。”
    “张卫东,你还要不要脸啊?”这回齐悦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卫东这么吹,恰恰证明了他现在还是单着的。
    这才是她所熟知的老同学惯用的自嘲。
    只要这家伙还单着,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我倒是想要脸,可也得有啊。不过,只要你能迅速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老同学肯定也跟着长脸了。”张卫东十分期待的朝齐悦笑道。
    “今天晚上你最好别提这茬儿了,不然,我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齐悦故意一副愁容的说道。
    她这也是想堵今晚在座各位领导的嘴,免得待会儿他们都以这样的理由向自己敬酒。
    虽然张卫东向她暗示,他已经掌握了非常关键的破案线索,但是,张卫东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于线索价值的判断,未必那么准确。
    谁知道他是不是拿着棒槌当针认?
    今晚在座的都是她的领导,不论哪位领导提到这个案子,她必定要表态一次。
    万一最后她一无所获,那么,今天晚上,她表的决心有多么坚定,最后自己的下场就会有多惨。
    今晚邹晓燕身为市长,坐在了主位,齐悦虽然职位最低,却是坐在了客人的位子上。
    当邹晓燕在开场白中表达了今晚的主题之后,轮到齐悦发言的时候,她特别声明,自己来河山,就是来锻炼学习的。
    可谁又信呢?
    她还没到河山大酒店,她来河山主持刑侦工作的消息,就早已在整个河山市秘密传开。
    “听说这次来的女警官,就是上次侦破了电子厂杀人案的那人。”
    “咱们省委大佬也姓齐,不会是齐老大的女儿吧?”
    “姓齐的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不管谁来了,都是白搭啊。刘明能力差吗?当年那也是神探级别的存在,后来怎么样了?最近听说提了分局领导了,不照样接触不到大案要案的核心吗?”
    “人都关进看守所里了,可就是拿不到人家的犯罪证据!说明什么?肯定背后有人保着呗!”
    不同的场合,却在进行着煤都小异的对话。
    他们谈论的焦点,几乎都是莺歌夜总会的碎尸案!
    这一切,齐悦无从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关键人物铁鹰的安全。
    “宋书记,今晚我想去趟看守所看看,您能不能安排个人陪我一起过去?”喝酒中间,齐悦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王局,你陪小齐过去吧。”宋拥军当场就把任务派给了副局长王辉。
    “好的。”王辉答应得很麻利。
    “张秘书你也跟着去吧,有什么情况,也方便你直接跟邹市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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