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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个代,很小的病症都能要人『性』命,医术高超的疾医可遇不可求。
    原焕很幸运,在良医难求的年代,他府上位疾医是位家学渊源且深藏不漏的好大夫。
    疾医姓郭,乃和帝太医丞郭玉之后,郭玉是和帝的名医,医高明,兼重医德,针灸之术更是为朝野叹服,府上位疾医深得家学真传,医术之高超鲜有能及。
    郭疾医本是宫中太医,归属少府,专为宫中贵人治病,宦官十常侍和大将军何进争权夺势之,宫中已有『乱』象显出,后来袁术率兵攻入皇宫,宫里伤惨重,他趁『乱』躲了出来。
    原焕不知高顺是从哪儿将人挖出来的,意识到位疾医本事非凡后才想起来询问他的来历,不问不知,一问吓一跳,真是什么方都卧虎藏龙。
    疾医给新来的两位病号诊完脉,简单说了一下两人的情况,然后下去开『药』方煎『药』,二位的情况和大人不太一样,府上的『药』材不够用,得列个单子让管事去采买。
    戏志才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在路上颠簸了那么多天,稳定下来总要病上一场才能缓过气儿来,他已经习惯天两头生病问医的日子了。
    旁边,不愿意接受自己要汤『药』不离身的郭嘉蔫儿了吧唧的坐在原,不明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受罪。
    分明病歪歪的只有志才自己,让志才吃『药』养病就行,像他样身强体壮的大好男儿,舟车劳顿伤不到他,他现在就能豪饮百杯。
    荀彧荀攸坐在旁边看戏,假装看不到郭奉孝那幽怨的小眼神儿,人素来狂放不羁,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事儿,现在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自然要盯着他养身体。
    天『色』已晚,侍女搬来灯座点燃烛火,原焕缓缓起身,让荀彧荀攸带两位脆皮谋士去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睡饱了养足精神再谈正事也不迟。
    郭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耸拉着脑袋就要跟荀彧走,还是戏志才及将人拉住,咳了一低提醒,“你又把奕儿给忘了。”
    荀彧:???
    荀攸:???
    家伙到底有多不靠谱?
    郭嘉脚步一顿,顶着旁边几人质疑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确忘了点重要的事情,干笑两,转身来,“,犬子年幼,不知……”
    “前不知奉孝携子前来,府上未曾准备太多,若奉孝放心,将孩子留在院即可。”原焕的音略带无奈,顺将府上的人员给两位新人解释一下。
    果不是府上刚好有个同样年幼的袁璟小家伙儿,一半会儿还真不好找照顾孩子的人。
    人从进府到现在的举动已经足以说明他不适合单独带孩子,若是不放心,让孩子去荀氏女眷那边住几天也行,总之都好过让孩子和他住在一起。
    郭嘉有些脸红,得知府上有个和那小祖宗差不多大的小子着实松了口气,“有劳费心,嘉感激不尽。”
    不是他孩子不上心,只是他潇洒惯了,陡一接手哪儿哪儿都生疏,他自己焦头烂额哪边都顾不过来,最后也没能把孩子照顾好。
    好吧,在方面,他认错。
    原焕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外,叮嘱侍女好生安排客人的食宿,在台阶上迎风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去。
    郭嘉家的崽崽赶路睡着了,不知现在醒了没有,他家的崽崽到了晚饭的间,不去陪着用饭小祖宗又要不高兴,一个崽崽是养,两个崽崽也是养,小崽崽有了玩伴,也省得一直折腾他。
    院里灯火通明,两个小娃娃在一间房里歪着脑袋看着方,眼睛眨啊眨,谁都不说话。
    郭奕『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方,他爹不知跑去了哪儿,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还有个比他小了一圈的小娃娃坐在厚厚的毯子上玩耍。
    小家伙自己也没多大,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眼里噙着眼泪,连哭都不敢哭出。
    袁璟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木制九连环爬到床边儿,扶着床沿儿摇摇晃晃站起来,满眼好奇的看着床上从来没见过的小哥哥。
    郭奕瑟瑟发抖抱紧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哭了出来。
    小孩子的哭会传染,袁璟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眼里的泪水迅速凝聚,不到片刻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小孩儿相大哭的杀伤力极大,在外间做针线活的『奶』娘们慌忙进来,一人抱起一人开始哄,小家伙们平都不怎么哭,会儿有了一起哭的小伙伴,怎么哄都不肯停。
    原焕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小家伙们的哭,随后,刚才已经离开的郭嘉也急匆匆返,“,奕儿胆小,离了我怕是要哭……好吧……已经哭了……”
    他刚想起来那小子被抱进府的候还在睡觉,醒来见不到熟悉的人肯定要闹,私底下怎么闹都没问题,可不能在美人身边闹。
    “别急,看看孩子怎么样。”原焕推门进去,示意『奶』娘将两个小家伙放下来,看看哭的鼻子都红了的小家伙无奈叹了口气,“怎么了?”
    袁璟抱着父亲的小腿,抽抽噎噎不说话。
    郭奕看到郭嘉过来,也是抱着他不松手,明显刚才吓得不轻。
    “是我疏忽了。”原焕给小家伙擦擦眼泪,让『奶』娘端来水盆给两个小家伙洗漱,“奉孝一起用饭,若实在不行,让『奶』娘随你一起去东院。”
    “不怪罪就好。”郭嘉捏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也舍不得他说重话,耐着『性』子将小家伙哄好,费了番口舌让他知是安全的方,奈何等到食案搬过来,小家伙还是不肯松开他。
    原焕已经在食案前坐好,举手投足一既往的清俊优雅,袁璟围着样式奇特的布兜,乖乖的坐在旁边等待『奶』娘的投喂,父子俩端端正正出一辙,和旁边的郭嘉父子形成鲜明的比。
    郭嘉感觉自己的形象是彻底救不来了,索『性』和儿子共用一张食案,赶路的候吃饭只是填饱肚子,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一顿饭。
    或许正是因为样,顿饭才显得格外美味。
    郭嘉面前放着的是和原焕一般无二的汤面,只是分量多了些,厨房不确定位郎君的饭量有多大,直接盛了满满一碗送来,配上一碟爽口的小菜,直让人停不下筷子。
    美人在侧,佳肴在口,只缺美酒一盅呐。
    郭嘉放下碗感叹,郭奕开始吃东就松开了他的袖子,小家伙认认真真的吃着蛋羹,看样子是不怕了,也是,他就在旁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原焕擦擦嘴角,等两个小家伙都吃饱了才让侍女将食案撤下去,“今日天『色』已晚,招待不周,还请奉孝见谅。”
    “说笑,安国境内一片丰收的盛景,不似别处匪患丛生,府上更是祥和稳定,令人心生安宁,果样还叫不周,那天底下就没什么能称得上周到了。”郭嘉难得坐正了身子,长袖盖在腿上似流云般清逸,言谈举止颇有世家子风范。
    已经反常到果荀彧在里会怀疑他是不是被脏东附身的程度。
    世人重颜『色』,只要容貌气度足够出众,名位都不是问题。
    郭嘉爱美酒、爱美人,第一眼看到姿容甚美、月皎然的青年,心中的印象就已经定下,此风姿卓然的美人,定是当今诸侯中的佼佼。
    他相信荀彧的眼光,荀彧能把他推荐给人,说明人在他心中的评价极高,不然荀氏叔侄俩也不会同留下。
    荀文若那么小心谨慎的『性』子都能留下,他郭奉孝还有什么不能留的。
    果日日都能见到等清雅仙的美人,他能日日痛饮百杯。
    可惜现在没有酒。
    郭嘉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只是初来乍到不好开口讨要,于是决定待会儿去荀彧那里搜刮一番,荀文若谦谦君子,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好友无酒可喝。
    郭奕吃饱肚子,听到要留在院也不害怕了,只是怯怯的躲在他爹身后不说话。
    原焕让『奶』娘将袁璟抱他的小床上,然后亲自带郭嘉去隔壁房间,那是之前给袁璟小家伙准备的房间,只是夏天一到,小家伙缠着他不肯走,于是房间空了下来,正好给郭奕暂住几天。
    郭嘉晃晃儿子的小爪爪,等他洗漱好上床盖好被子,等小家伙闭上眼睛睡着,才放心的离开。
    要不是确定留下为人效力,他也不好意思刚来到就给家添那么多麻烦,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志才应该已经歇下,不知文若有没有离开?
    郭嘉搓搓胳膊,在凉凉的夜风下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开始柔弱还来得及吗?
    原焕将接待客人的事情交给陶姬来安排,他身边两个从郿坞带出来的侍女都很能干,邵姬『性』子软了些,行事却从来不出差错,陶姬更加利落爽快,刚来没几天就和府上的管事厨娘混熟了,交际能力非同一般。
    郭嘉戏志才那里有荀彧荀攸在,两个小家伙天黑了也不折腾人,原焕想想今天的各事情,确认没有疏漏,才『揉』『揉』眉心,喝完『药』洗漱休息。
    一夜无梦,月落日升。
    晨雾散去,天边泛起鱼肚,红日即将越出平线,炎热尚未来袭,后院的池塘边传来鸟儿清脆婉转的鸣,微风徐徐,天光正好。
    身体虚弱之人大多浅眠,原焕起来之,戏志才也已经穿着整齐和荀彧一起过来拜见,而那昨夜一去就借口身体虚弱急需睡觉的郭嘉郭奉孝,则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中山郡暂没有太多务,荀攸自己能处理过来,有大侄子处理务,荀彧请命带戏志才四处转转。
    趁现在有间,等过段间忙碌起来,他们想转也没转。
    孙瓒屯兵磐河,袁绍在界桥应战,是关东联盟解散以来,诸侯之间为了争夺盘而掀起的第一场大战,不过双方目前依旧处在峙阶段,并没有大肆开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双方并非只有彼此一个手,周边虎视眈眈的敌人不在少数,轻易不敢开战。
    袁绍为了安抚孙瓒,特意上表孙瓒的堂弟孙越为渤海太守,孙瓒着急幽州,虽然没有和袁绍重归于好,但也带走了大部分骑兵,让冀州边的压力小了许多。
    去年北方胡闹雪灾,牛羊牲畜损失惨重,甚至饿了不少人,从冬天到开春,胡人扰边一直没消停过。
    都说胡人脑子一根筋,其实人家精明的很,幽州百姓春耕他们消停了几个月,眼看着就要秋收,那群强盗又开始不老实了。
    孙瓒常南下劫掠的异族从来只有一个想,了的胡人才是人,活着的全是畜生。
    他能在短短十几年经营起名,靠的就是杀伐果断,能保幽州百姓一方安宁,马义从在胡人部落中能止小儿夜啼,那是从一场又一场血与火的战斗中杀出来的名。
    果幽州还是那个他说了算的幽州,即他人不在,那些被他打的不敢动弹的胡人也不敢轻易进犯,但是今不同往日,自从刘虞成为幽州牧,说什么要彰显大汉天威,胡人一昧的怀柔,今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又开始打幽州的意,他实在放心不下。
    孙瓒刚走,原焕边就得到了消息,幽州不安稳,即依旧有幽州兵马屯兵磐石,场仗一半会儿也打不起来。
    胡人寇边,百姓遭难,孙瓒身为幽州土生土长的人,非常厌烦汉室宗亲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边郡的百姓和中原不一样,几乎人人都经历过辛苦一年出来庄稼,还没来得及开心,收成就被呼啸而来的胡人强盗抢走的事情,运气好的能留条『性』命,运气不好的连命都保不住。
    中原人不会被胡人劫掠,说什么要以宽容之心令胡人动臣服,上嘴皮碰下嘴皮说的容易,那些年年被劫掠的边郡百姓活该遭个罪?
    刘虞身为汉室宗亲,又为一方州牧,本身的能力非常优秀,幽州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以怀柔的手段安抚边境各族,在鲜卑、乌桓、夫余等族中望颇高。
    幽州本为穷州,穷到官府的日常开支都不够,还需要与之相邻的青、冀两州支援,黄巾之『乱』后,各州之间交通断绝,联系日益减少,幽州官府拿不到青州、冀州的援助,险些连官吏的俸禄都发不起,直到刘虞到了幽州情况才好些。
    从胡人实行怀柔政策就可以看出来,刘虞是个追求仁政的人,在任期间劝民农桑,开放上谷的榷场和胡人交易,因为幽州钱财不够用,又在渔阳开采盐铁矿来维持官府收支,短短四五年的间,就将幽州治理成流民背井离乡也要去投奔的富裕之州。
    果幽州只有孙瓒,接下来可能是马义从杀的胡人不敢入侵,果幽州只有刘虞,接下来可能是怀柔政策渐渐生效,鲜卑、乌桓等各族动归附。
    偏偏两个人同在幽州,刘虞身为州牧,名义上掌握军政大权,但是幽州的兵马并不归他掌控,孙瓒手中只有兵马,内政的治理不说一窍不通,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两个人理念不和,矛盾一日多过一日,他们两个几乎都要打起来,边郡的胡人自然不可能老实。
    孙瓒胆敢劫掠幽州村镇的胡人只有一个态度,杀无赦,刘虞觉得孙瓒过于穷兵黩武,态度也十分明确,胆敢擅自出兵,杀无赦。
    两个“杀无赦”撞到一起,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么混『乱』。
    书房里,原焕正在将记忆中的图画出来,候的图大多是局部图,范围只有几个郡县的那,很少有大范围的图,斥候临做出来的图更是简陋。
    他已经身处『乱』局,不可能独善其身,冀州、幽州、青州、徐州……大汉十州、北方草原、周边海外,趁现在还能记住,能画出来多少是多少。
    窗子底下的香炉青烟袅袅,气氛一片祥和,忽然,略带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
    原焕放下笔,『揉』『揉』手腕抬起头,“达?”
    荀攸放慢脚步,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然后将府上今天收到的信件递过去,“,是沮授沮与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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