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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炎热,??盛夏节赶路对人对马都是磨难,日头刚升上来不久,??身上就像过了几遍水样湿的透透的。
    骏马的速度很快,过了中山郡界小半个辰,就遥遥看到了袁府的影子,宅外面的良田眼望不到头,风吹麦浪,谷穗青黄,只眼就知道今年会是个仓禀盈实的年份。
    袁府门前道路平整,不似外面官道样坑坑洼洼,曹『操』等人慢下速度,看着望无际的丰收景象忍不住叹息。
    中原战『乱』不休,??像这等丰收的景象他们已经很久没能见着了。
    吕布对田的庄稼不感兴趣,??看到庄子外面多了几排简单打起来的棚子皱了皱眉,他走之前门口还没这些东西,怎么个月没回来,??外面盖了这么多棚屋?
    孙坚看到棚子附近衣衫褴褛的百姓,??擦擦脸上的汗开口道,??“这些应当是流民,中原战『乱』,不少百姓逃往别处,??没想到原太守会接纳流民,??倒是难得的心善。”
    寒门子弟能做到郡太守已经是不容易,这人能在护住自身的情况下接济百姓,足见本领不凡。
    路上穿过好几道栅栏,那些简陋的棚子搭在庄子最外围,外面就是连片的良田,??和主以及佃户的住处隔了有段距离,然而对流离失所的百姓来说,能有这样个安身之处已经是万幸。
    顺不在府上,张辽和赵云看到吕布回来连忙出来迎接,简单和他带来的几位贵客打过招呼,然后带着那些骑兵下修整,主公重新给他们划分了军营用地,现在和他们离开是不太样,得有人带路才。
    主宅院墙极,很有中原那些门大户的气势,孙坚站在大门外,看着头顶的牌匾,眉头皱的死紧,“是我记错了吗?原太守的原来不是原太守,而是袁太守?而且这地方看上不向官署,中山郡的郡治应该在卢奴才对。”
    原、袁字同音,这话听上有点莫妙,但是曹『操』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朝廷册封的中山太守,原姓,‘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的原,太守大人姓原,焕,字安亭。”
    孙坚的眉头皱的紧,“既然如此,为何牌匾上却是汝南袁氏的袁?”
    曹『操』挑了挑眉,“乌程侯以为,此地之主是谁?”
    “当然是那个出身寒门的原焕原太守。”孙坚捏了捏拳头,振振有词说道。
    “出身寒门?”曹『操』嘴角抽搐,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不要想那么多,“先见到人再说,稍后见到原太守,切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袁兄长出身寒门?
    是什么给了他这种错觉?
    吕布将赤兔交给府上的侍从,回来后看到他们站在门口不动,以为是在等他起进,于是和门口的护院说了几句,让他们先进通知主公,自己亲自带人进府。
    孙坚跟在曹『操』后面道谢,把想不明白的地方压在心底,准备待会儿找机会再问。
    客室之中,原焕和荀彧荀攸已经等在那。
    清隽温雅的青年端坐于席上,虽然面有病容,但是腰背挺拔身姿端正,微笑脸上恍如带着春光,眸光灿灿,目若点漆,琼枝玉树般清贵湛然。
    曹『操』和孙坚带着亲信随吕布进来,看到上座那姿容昳丽的不似凡人的青年后都愣了下,被吕布问安的声音惊醒,然后才忙不迭上前见礼。
    “诸位多礼了。”原焕没有亲自下,待几人分别落座,才又开口道,“在下沉疴在身不便起身,多有失礼,还请诸位见谅。”
    曹『操』等人连忙摆手,“大人严重,此次兖州之难得以解除,多亏大人慷慨救济,『操』与文台兄前来中山,乃是亲自向大人道谢,岂敢令大人劳累。”
    “中原战『乱』不断,大人治下安稳祥和,吾等许久未曾见过如此安逸的地方,今日见,恍若隔世。”孙坚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拿刚才见到的场景来强找话题。
    仅仅个田庄就能有如此气象,如果能拥有个州,甚至三个州,不知要有多少百姓能收益于此。
    大人,干掉袁绍自己上位,您的不考虑下吗?
    “乌程侯谬赞。”原焕笑着回道,似是对刚才的话非常满意,眉眼都透着温柔。
    孙坚挠挠头讪讪笑,看到这人的态度之后心大概有了点底,不管怎么说,没把他赶出就是好事儿。
    原焕将目光转到曹『操』身上,回想到原主记忆中那个和袁绍起胡闹的青葱少年,眸中笑意深,“许久不见,孟德变了许多。”
    曹『操』老脸红,腰杆板的直了,“兄长安好,『操』直不曾前来,心中实在羞愧。”
    孙坚:???
    兄长???
    哪儿来的兄长???
    乌程侯瞪大了眼睛,手上的茶杯没拿稳,啪的声落在地上,水花溅的到处都是,候在室外的侍女听见声音,轻手轻脚将水渍收拾
    好,给桌上换了新杯子,然后低着头退出,从头至尾没有发出声音。
    原焕侧身看向孙坚,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乌程侯可是身体不适?”
    “不不不,没有身体不适。”孙坚连忙摆手,差点把刚换上来的杯子也打破,“只是直以为大人姓原,没想到大人竟然是孟德的兄长,以前没听说过,有些惊讶,哈、哈哈。”
    文书上写着姓原,宅邸外面的牌匾姓袁,现在又好像姓曹,他怎么有点搞不明白状况了呢?
    原焕他这反应弄得有些莫妙,“在下何说过自己姓曹?”
    曹『操』脸上已经烧了起来,连忙解释道,“兄长勿怪,乌程侯尚不知晓您的身份,所以听到刚才的话后多有猜测,非有意冒犯。”
    说完,赶紧拉着孙坚小声解释,他刚才喊兄长不代表上面那位的是他的兄长,他只是借儿和袁本初的情谊,腆着脸才有了这么个称呼,不能往旁的地方想啊。
    孙坚的表情加茫然,“袁本初?”
    什么情况,这人不是出身寒门吗?
    怎么会儿不注意,也变成汝南袁氏的人了?
    等等!
    袁本初和袁公路的兄长?
    这岂不就是那个被董卓杀害的太仆袁基?
    乌程侯猛的反应过来,是啊,这人是寒门还是世族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他和袁绍袁术是亲兄弟,以后也不会和那俩伙走太近,甚至在训那俩伙的候还能打着正言顺的大旗。
    兄长训弟弟,多正言顺。
    今儿他就把话撂这儿了,原太守这个大哥,他孙文台认定了!
    原焕被这人目光灼灼盯着,实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将目光转到曹『操』身后的个武将身上,曹洪上次见过了,剩下的这位夏侯惇夏侯元让,虽说能力算不得拔尖,但是在曹『操』手下,他的恩赐尊荣无人能及,是无数臣子感叹做人臣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死而无憾的标榜。
    夏侯氏世代将才辈出,英才济济,夏侯惇与夏侯渊皆为中翘楚,又都重情重义,只是这些年夏侯氏也没落了不少。
    身为大禹后代,后为杞侯的夏侯氏,血统的确不俗。
    杞,便是那个杞人忧的杞,说起杞人忧,他忍不住想起来之前看过的小故事,杞人不是无缘无故就忧,有史料记载,鲁庄公年,上下起流星雨,正好砸到杞带,大半个都被砸没了,大火连烧三个月,内人心惶惶,生怕再次塌下来。
    别说杞人,他要是在场,他也害怕。
    夏侯氏的起源的确尊贵,只是在春秋之后,随着杞的覆灭也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之中,作为杞侯的后代,后人不得不改姓‘夏侯’,之后默默无闻,直到跟着刘邦征南闯北,从未差踏错的夏侯婴,才再次步入辉煌。
    夏侯婴给子孙挣来的世袭爵位,但是爵位的世袭与否不是赐下爵位的君主说的算的,没过多久,夏侯氏就再次跌入低谷。
    汉武帝掌权后手段严厉,打压了不少勋贵,夏侯氏的爵位便被他找了个借口夏侯婴的曾孙头上剥夺了,之后道中落,度穷困潦倒到吃不上饭,到夏侯渊这代的候,甚至不得不做出在已故弟弟的女儿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做出抉择,直到跟着曹『操』起兵,日子才好过了些。
    原焕无声叹了口气,眸光柔和温声开口,“元让随孟德来中山,东郡岂非只剩妙才和子孝二人?”
    夏侯惇左右看看,发现这人是在问自己,于是憨憨笑回道,“大人放心,有妙才在,曹子孝翻不出什么水花。”
    原焕:……
    所以,曹仁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操』刚解决了边的问题,扭头自己这边就又除了『乱』子,手忙脚『乱』又赶紧解释,他们出来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也不会在外面停留太久,妙才和子孝都是能干的,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荀彧荀攸叔侄俩直没有出声,在他们个的预想中,这次见面应该非常严肃,曹孟德已经是东郡太守,乌程侯也是杀伐果断的『性』子,主公想招揽哪个都要费上番口舌。
    万万没想到,事情从开始就完全脱离了他们的设想。
    原焕忍笑让曹『操』停下,努力把话题掰回来,“兖州遭逢战『乱』,百姓大多逃亡在外,春夏季已经荒废,等下次播种,再到收获,中几个月的,孟德可想好要怎么度过?”
    兖州无主,曹『操』大概率还是要被推为兖州牧,与让他四处征战,不如趁现在心思还在百姓身上,提前开始屯田大业。
    所谓屯田,最初就是就是利用戌卒或农民或商人垦殖荒地,所以屯田也就有军屯、民屯和商屯之分。
    最早屯田的是秦始皇,秦始皇派蒙恬率十万军卒,北击匈奴,在军对峙的地方——黄河以南,让士卒开荒种地,以补军粮不足。
    以后的汉文帝、汉宣帝都实了屯田的应急措施
    。
    在这点上,曹魏的屯田也算是古为今用,活学活用的典范了。
    如果让曹『操』大权在握,说不二唯我独尊久了,慢慢的就会改了志向,他不知道曹『操』从颗红心向大汉的愤青走到屠起城来毫不手软的枭雄究竟经历了多少变故,他只知道,如果让曹『操』专心致志干件事情,他可能就不会走到那步。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这人在『乱』世之中才是『奸』雄,若能给他足够的条件,让他当个治世能臣,岂不是对下有益处?
    原焕看向曹『操』,脸上的笑容加柔和,“中山境内百姓殷实,兖州百姓生活艰难,孟德从中山带粮食救济百姓,接纳流民开垦田地,重新恢复兖州生机,可好?”
    曹『操』眼睛亮,“定当不负兄长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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