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浑身动弹不得,咬着颤抖的牙关,因为愤怒而涨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他,“你怎么还不死!”
    霍铭征躺在她的怀里,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流到她身上,她的黑裙湿了一块,边缘的血迹有些干硬了,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我想跟你长长久久,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霍渊时掏出一条帕子,擦掉她鼻尖的尘土和眼泪,“没多少时间了,我们走吧,这里太脏了。”
    他丢开手帕,要将付胭怀里的霍铭征推开。
    “别动他!”付胭歇斯底里,紧紧抱着霍铭征。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流了这么多的血,一定伤得很重,迷药还在扩散,她用尽全力才能抱着他,他现在很虚弱。
    然而霍渊时却根本不顾她的反对,她中了迷药,没多少力气。
    整座教堂还在摇晃,乱石不断砸下来,昏天暗地中,付胭怀里的霍铭征被霍渊时一把推开。
    “不要!”
    就在付胭哭喊的一瞬间,霍铭征忽然睁开眼睛,反手握住霍渊时的同时,拔出衬衣下的一把枪,枪口顶着霍渊时的头上。
    一字一句,坚定地说:“跟她长长久久的人是我。”
    付胭怔愣地看着刚才还在昏迷中的男人,此刻却逆转局势,将霍渊时挟持于枪械之下!
    “铭征……”
    霍铭征的头转向声音的源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付胭看到他的眼里,仍是一丝光都没有。
    呼吸陡然一紧。
    刚刚她以为霍铭征能看见了。
    “胭胭,别怕。”
    霍铭征柔声安抚付胭。
    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看得付胭心脏揪着疼。
    一声冷笑从霍渊时的口中传出来,他仍是看着付胭,仿佛根本不在意指着他脑袋的那一把枪,“阿征,你还挺能撑的。”
    霍铭征食指贴着扳机,只要扣动扳机,霍渊时必死无疑。
    可霍渊时诡计多端,一直在暗处,所谓暗箭难防,唯恐他留有后手。
    他的迷药果然很厉害,要不是他受伤流了血,又暗中划伤胳膊,让血流得更多,也没有把握能制服霍渊时。
    “你逃不走了,教堂外面都是我的人。”
    霍渊时侧头看了一眼,这个角度他看不见霍铭征的脸,却能看见他的胳膊,看到手臂衬衣的破口,了然一笑,“你对自己可真狠。”
    “再狠能有你狠吗?连自己父亲的命都可以不顾,你就不怕爆炸之后,他死在这里吗?”
    霍渊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从一开始就不直面霍铭征的问题,这个问题,只让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阿征,你的眼睛还没恢复吧?”
    找准了角度不让他看见他的眼睛,是生怕被他发现他还看不见。
    霍铭征将枪口压紧,漠然道:“杀你绰绰有余了,可惜你这样的命不配死在我手上。”
    “阿征,你能杀我吗?杀了我,你的父母就活不了了。”霍渊时悠悠一笑。
    霍铭征脸色越来越差,脑袋里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切割着他的神经。
    忽然,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一个地方传来。
    他看不见。
    但付胭却清楚看见,棺木的底部好像一个机关,从中间打开,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底下钻出来。
    谁能想到,霍渊时假扮死去的克兰德,又在教堂里安排好了密道。
    霍渊时冷声道:“阿征,大哥教你一个道理,敌在暗,你永远没有胜算。我筹谋了这么久,如果轻易就让你破解开,那我这三十年真的是白活了。”
    黑衣人将付胭抓起来,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付胭的额头上,“霍铭征,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放了霍先生!”
    霍铭征看不见,听力却放大了无数倍,即使被抓起来,付胭仍是一声不吭,可他分明听见她一瞬间变得紧促的声音。
    “霍渊时,你想要胭胭的命吗?”
    “如果能和她一起死,我也愿意。”霍渊时看着付胭的眼睛,柔声道:“你杀了我,他们就杀了胭胭,这样,我和她在黄泉路上可以作伴,我很愿意和她一起死。”
    “铭征不要放了他,他不会让人杀我的。”付胭大喊道。
    如果霍铭征放了霍渊时,霍渊时一定会反杀霍铭征。
    举着枪的黑衣人抓紧付胭,看向霍渊时。
    “胭胭,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吗?忘记我已经中毒,没有多少时间了吗?反正都是一死,黄泉路上和你做一对夫妻,又何尝不好?”
    付胭浑身陡然一僵。
    是啊,霍渊时连自己的命都不放过,给自己下毒,损坏了身体,他的思维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分析的。
    霍渊时看向拿枪的男人,“动手吧。”
    霍铭征听见拉开保险栓的声音,脑子里钝刀割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几乎都要站立不住,咬着牙放开霍渊时,丢开手里的枪。
    他不能赌。
    因为他赌不起。
    “别动她。”
    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他黑衣人举着枪瞄向他。
    “不要!”付胭大声喊道,她拼尽全力挣扎,却被霍渊时按进怀里。
    她发了疯一样要冲出去回到霍铭征身边,随时要跟他一起赴死。
    霍渊时的手轻易就能控制着她,声音温柔,“只要你听话,我不要他的命。”
    霍铭征身子一晃,脑海里一片强烈的钝痛,致使他站不住,单膝跪在一片废墟当中,垂下的碎发挡住了幽深如海的双眸。
    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霍铭征,付胭心如刀割,她声泪俱下,哑声道:“你放了他,放了他!”
    霍渊时安抚地摸了摸她脑后的头发,“好,放了他。”
    他将付胭打横抱起来,走上黑衣人跪在地上形成的人梯,步入棺木中的隐藏梯子,回头眼神示意黑衣人。
    隐藏楼梯的门关上,将外面的声音完全隔绝了,付胭没有听到那一声枪响。
    ……
    曹原有霍铭征的命令,要护着程薇瑾夫妇安全撤离教堂。
    曹方要护着霍承曜。
    等他们回头,教堂的大门被坠落的乱石堵住了去路。
    飞扬的尘土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整座教堂被炸药轰得摇摇欲坠。
    将程薇瑾夫妇和霍承曜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们俩兄弟不管不顾,从碎裂的玫瑰花窗跳进废墟一般的教堂!
    可等他们冲进去,入眼的是倒在地上的人,以及血泊中的霍铭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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