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哲也捏了捏手中的奶昔盒子,默默喝着奶昔,脸上满是乖巧:“我有安排哦,听说晚上七点左右鸣鹿街有灯会,整条街道都会亮起灯笼盏,规模比起夏日祭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去看看很久了,可惜从前一直被父母拉去游乐园。”黑子抿了抿嘴,想起从前因为自己存在感低,父母担心自己会被游人踩踏到,在这种大型人流聚集地,从来都是禁止自己出门。好不容易长大一些,出去玩还被父母手牵着手,不能更丢人。
    这次他隐瞒父母,借口有同学会陪着他,才被父母勉强放行。
    黑子倒是无所谓去哪个地方游玩,只是很久之前听说鹿鸣街灯会很有名,所以想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好了。谁知道每一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导致无法前往,即便原本没有太大的意愿,一年年累加起来,形成了略可怕的执念,今年说什么他都要去鹿鸣街转悠几圈,过足瘾再说。
    黄濑耸耸肩:“我倒是没有目标,要不是有多多良,我都不想出门。”黄濑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lme最近一直在为我和多多良做推广,以偶像为职业就是这点不太好,不像其他人那样自由,想任性还要考虑后果,嘉年华人太多了,被粉丝认出后,万一有狂热粉丝混杂在其中,很容易使得局面失控,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这种场合我向来都是能避则避的。”
    黑子看着左右两边同伴出色的面容,不无忧虑,叹了口气,男色惑人,世间不被外表迷惑之人廖寥。不能怪别人颜控,就连他看惯了黄濑和十束的长相,偶尔还是会觉得这样好看的人在自己身边,真是太幸福了,饭都能多吃两口。
    “嗯,这样啊,你和多多良确实是个问题。”黑子发愁地看了眼手表,随着夜色逐渐降临,街上的人流越发稠密。“这会还好,吃过晚饭后,街上的行人会更多,你再不走,估计等灯会开始就真走不了了。”
    “那既然这样,我们分开行动,黄濑你跟着黑子走,可以么?”黄濑和十束凑在一起目标明显,分散开没有那么显眼。出了网球场只要他们小心掩饰,被识破身份的几率不大。
    黄濑大大咧咧的应了:“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逛到哪里都可以。只是我和小黑子一起走,多多良你怎么办?我们之前说好一起玩的。”是他把多多良接到自己家中,大言不惭地说要带领多多良见识嘉年华的盛况,结果半路把多多良撇下,黄濑实在过意不去。
    黑子哲也也是一脸别扭,虽然同伴担心他,他很高兴没错,可要是因为他的加入,使十束独自一个人留下,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黑子哲也内疚地抗议道:“喂喂喂,问问我好么,我可没说要和黄濑一起走,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不是小孩子了!”
    多多良简直为黑子哲也操碎了心,他这个同桌心大到让人心累,“这跟小不小孩没关系,你自己的体质你不清楚么!”十束多多良果断无视了黑子哲也的反对,一针见血地指出:“哲也,你出门一定没有给父母说实话吧,如果你是一个人去玩,叔叔和阿姨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走出家门。所以不管你今晚同意也好反对也好,黄濑都会跟着你,直到把你安全送回家为止!”
    “不用想我也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叔叔和阿姨,多半又拿我和黄濑作为幌子。”
    完全正确!黑子哲也瞪大双眼,一副被说中的心虚和惊恐。再次在心底印证自己对十束的印象,莫名从第一眼见到十束多多良起,他就无端感觉他不太好惹!起码十束多多良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经过一段学期的接触,即使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对十束多多良评价很高,十束也常年保持笑眯眯的样子,没见过他与其他人红过脸,起过争执,发过脾气。黑子哲也就是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肆无忌惮地和十束多多良待在一起打闹说笑。
    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对十束放下戒备之心,他对十束改观,是在与十束成为同桌后,时间是最好的解答,让他多多少少摸准了十束的脉路。十束多多良与其说危险,不如说他太过淡漠。
    很多人曾称赞十束多多良脾气好,黑子哲也清楚情况后对此嗤之以鼻。这世界上庸人居多,有智慧透过现象看清十束多多良本质之人太少,十束多多良哪里是脾气好,很多日常生活中的争执也好,不平也罢,多多良不计较只是因为他不在意,于他,那些无足轻重。随意处理就像拂去衣服上的尘埃一般,漫不经心。
    之前黑子认为十束多多良很危险,每次都不愿与十束多多良对视,平时课上课下不小心看到十束多多良的眼睛,也会飞快的移开目光。这副避之不及的态度曾令十束多多良不明所以,大感郁闷。
    难得在枯燥的校园生活里,找到一个有趣的灵魂,他还想找机会研究一下对方存在感稀薄的原因呢!
    黑子哲也隐形体质几乎是全方位覆盖,而且如果不是本人主动开口告知自己存在,单凭外人难以破解。
    这种能够屏蔽、欺骗他人视觉,无限降低自我,接近隐身的能力,让十束多多良无比羡慕,太实用了,他如果有了这种体质,很多任务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让十束多多良扼腕的是,也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做错了,引起对方对他的警惕,小可爱对他可谓是避之不及。
    后来熟悉彼此拉近关系后,闲谈时问起来,黑子才坦言。
    黑子哲也和十束多多良第一次见面并非在帝光开学典礼,十束多多良当时并没有现身,因为当时忙着为任务收尾,成功错过了开学时间。
    彼时,他人尚在英国。假期时接到以凡多姆海伍名义发出解救他未婚妻伊丽莎白的委托后,十束多多良就离开东京,马不停蹄奔赴伦敦。一边配合夏尔调查伦敦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始末,一边和夏尔的恶魔执事周旋,为夏尔逃脱灵魂献祭想办法。
    伊丽莎白失踪,夏尔和十束虽然心急,但尚且能够耐下心去寻找线索,夏尔身为法多姆海伍当家人,以弱龄撑起家业,专为女王处理不能在桌面的事情,常年在黑色灰色地带游走,不知道阻碍了多少人的利益,被其他看不惯的人恶意称为女王的看门狗,邪恶贵族,厌恶他的人不在少数。不包括整个英国,仅在伦敦,想让夏尔死的人,数不胜数。
    夏尔和他身边的人会遭遇危险是早有预料的事。仅暗杀塞巴斯蒂安为夏尔处理不知凡凡,这些夏尔从没有放在心上,阴沟里的地鼠,如果没有胆量现身,只配永远在下水道苟活。
    在蔑视敌人的同时,夏尔一直很清醒,他太明白暗地里想看他笑话,等他垮台,丧失女王信任,重新被打入深渊,大有人在。
    这些所谓贵族的丑恶嘴脸,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就绝不允许自己重新陷入那等不堪的境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人的劣根性,如果他失败,等待他的将是比第一次更险恶的羞辱。
    夏尔闭眼,无言的抚上自己眼睛上的黑色绷带,瞳仁里刻下的紫色星芒纹路是他出卖灵魂的罪证。回忆不断蔓延,忆起自己家人被杀,祖宅被大火付之一炬,他被关在笼子里转辗买卖,像是待宰的牲畜一般,惶惶不可终日。不由满心厌恶,澎湃暗涌的情绪在心底翻腾,杀意不断叫嚣着,愤怒被深深压抑在心底,等待着时机。
    他从不后悔自己与恶魔做交易,倘若放弃灵魂能够拉敌人一起下地狱,他只会感到无比快慰。
    正因如此不堪,在仇敌尚未死绝之前,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在这无比丑恶的世界苟活下去,每多活一天,看着仇人失望扭曲的脸,他就满心愉悦。真是可惜啊,他们的刺杀又失败了,他们越是盼着他早点去死,他就偏不死,最好能气死他们,兵不血刃的报完仇。即便气不死,他深知自己每一天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就是在给敌人添堵,做到这点也够了。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密不透风的防范,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破绽。即便十束多多良厌恶夏尔的执事,对塞巴斯蒂安的能力还是认可的。夏尔有塞巴斯蒂安的保护,性命无忧,他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比如这次出事的就是夏尔的未婚妻伊丽莎白。
    接到伊丽莎白失踪的消息,十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经过初步探查,现场基本没有遗留打斗的痕迹,很干净,没有血迹遗留。
    初步断定应该是绑架,让十束和夏尔稍微放下心,起码并非是最糟糕的局面,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杀掉伊丽莎白,更大的可能只是想借此来威胁夏尔,最起码在绑匪主动联系他们之前,伊丽莎白尚且安全无虞。
    那时的十束和夏尔都没有想太多,更没想到事件最终会以那样让人震惊的方式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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