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堪称逆天的种族天赋,天道怎么会允许有第二只诞生。即便是其他ssr妖怪,都是前一个死后时隔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第二个。玉藻前的悲剧正是源自于此。玉藻前本不应该拥有子嗣,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的妻子怀孕了对吗?”辉夜姬泪眼汪汪的说,在谈完酒吞童子后,见话题终于从不、可、描、述的十、八、禁拽回正常,姑获鸟将她放了出来。
    花鸟卷忍不住摸了摸辉夜姬的脑袋,“没错,那个巫女怀孕了,妖孽降世必有天谴。在生产那天,天降神雷想要毁灭玉藻前的孩子,玉藻前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像其他人世间最普通的男人一样拼死想要保护巫女,可惜纵然他实力横扫世人,也难与天挣命,最终还是巫女牺牲了自己性命保全了玉藻前和她的俩个孩子。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到底还是偏爱人类,留下一丝生机。巫女生下的两个孩子皆是半妖,威胁不存在,巫女又付出性命来偿罪,天道自然偃旗息鼓,不再追究。”
    “玉藻前当初为了撼动天雷,不得已显出原形,以九尾本体增加筹码,九尾狰狞,妖气蔓延,庞大的妖体与天雷相撞撕裂空间。可他没想到,妖怪皆早熟,出生便可记事,他的两个孩子即使身为半妖,仍保留了妖怪的天赋。襁褓里将玉藻前身姿尽收眼底,或许是刚出生惊见玉藻前九尾,惊吓太过,自从巫女死后,每当玉藻前靠近他的孩子,想要照顾时,两个孩子就哭的声嘶力竭,言语间不住呼喊九个尾巴。”
    “玉藻前心痛难忍,天未亮他外出一去不归,归来时踏入家门后已是上身内白衣肌襦袢,外鹤松纹千早,下穿绯f,长发用白色檀纸半束麻绳细裹斜插金簪,剩余青丝披散在肩的巫女,她面容柔美和善,玉藻前的孩子很喜欢她。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玉藻前藏身神社,躲避着世人,万般小心的将他的孩子养大。在神社里他遇到了狐妖葛叶,两个人成为好友,葛叶因他需要停留在神社,并为他的孩子制作可以隐藏半妖气息的手环。几个人避世而居,日子倒也顺遂。”
    讲到这里,花鸟卷停了下来,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只是……
    樱花妖、桃花妖、凤凰火、莹草皆静默不语。
    辉夜姬破涕为笑,“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啊。”
    花鸟卷哄着她,“是啊。还说不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圆满的结局,现在故事听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回结界睡觉了。”打发走辉夜姬后,花鸟卷一阵怅然,如果事情的结局真如同她讲述的那样,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那后面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同样表情不佳的还有其他式神。
    十束多多良打破凝重,“故事还没结束对吗?”
    花鸟卷沉痛的点头,“是的,人类有句话叫好景不长,还有句话叫人生不如意事之八九,这是我听说过,最有道理的话。在一次葛叶外出,玉藻前为孩子寻找食物的空档,他两个孩子手腕上的手环不小心被孩子损坏,妖气外泄,引来了附近的阴阳师,两个孩子都没有活下来,等玉藻前闻到孩子的血腥味迅疾的赶回去,一切都太迟了,留给他只剩下两具没有任何气息,绝无救回可能的尸体。”
    “太惨了。”十束多多良只是听闻就已经难过至极,心脏像是被人抓住一样难以呼吸。他不敢想玉藻前要怎么面对。
    花鸟卷像是没听见十束多多良话一样,接着说:“自从巫女死后,玉藻前就把两个孩子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不夸张的说,你就是砍玉藻前他都不会有感觉,可你要是动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报复回去,让你尝到大妖怪的怒火是何等的可怕。我其实一直感觉自那两个孩子死后,玉藻前就逼疯了。只不过和其他没有理智的疯子不同,玉藻前是内心陷入疯狂,他的头脑始终清醒,人类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让人类倒大霉这是必然的。可谁都没能想到他会做的那个程度。他是真的想让全天下人类给他孩子陪葬。
    当年京都惨剧,地狱业火燃尽天地,逢风不息,遇水不灭。京都房屋尽毁,居住的人员,几乎全部葬身火海,后来统计活下来的人数,百不存一,火焰焚烧之后,东京乃至大阪神户一带几乎寸草不生。”
    凤凰火叹为观止,甘拜下风,“玉藻前不亏是名列日本三大恶鬼的ssr级大妖,他的地狱火即便是我的凤凰火焰也无法相抗衡。我的火焰也能燃尽一切,可要做到不被扑灭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么惨烈,怪不得你不让辉夜姬听,她要是一听又要在心底记挂很久,伤感很长时间。”莹草心有戚戚。
    桃花妖说道:“京都惨剧造成后果甚为严重,本不应不为人所知,可因为人口凋敝,当时天皇为了统治不让恐慌蔓延刻意掩盖,存活下来的人也怕提到玉藻前名字被他知晓,纷纷噤如寒蝉,不敢再议论,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没几个人知道。反倒是妖界,没有人类那么多忌讳,加上命长的妖怪不在少数,口口相传,反而能得到听似荒唐难以接受实则真正发生过的真相。”
    “正是如此,玉藻前事迹太过久远,京都惨剧后果我当初确实有所听闻,当时还觉得玉藻前太过残忍,没想到其中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的内情。”樱花妖开口,她们都知道玉藻前曾毁灭京都,但不知缘由,还以为是玉藻前生性残忍,毕竟无缘无故厌恶人类以人为食的妖怪不在少数,玉藻前只是做的格外过火而已。
    听过前面故事就能得出结论,以玉藻前对孩子的在意程度,只要他孩子还在世间一日,玉藻前就没心思理会外界,只会围着孩子打转。如果不是后来遭逢无法承受的意外,玉藻前怎么会选择拉着世界沉沦。因此她们才在花鸟卷变相驱赶辉夜姬时保持缄默。十束多多良内心憋闷。
    “多多良,不要想太多,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况且和你无关,还是不要难过太久的好。”姑获鸟慈爱的拍了拍十束多多良的手。
    十束多多良勉力一笑,低语,“我知道,只是短时间内心里始终无法释怀。”他眉眼带愁,“如果早知道玉藻前的故事这样悲伤,我倒宁愿天天听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的故事。”
    姑获鸟迟疑:“你……”
    看姑获鸟还想再劝,十束多多良连忙说,“姑姑,我缓一阵子就好,你知道我就是这么个人,敏感多思,等时间过了就行。”十束多多良神情低落,“让姑姑看笑话了,我一个大男人,却总是无法轻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姑获鸟拿多多良没有办法,“你呀,莫要苛待自己”,姑获鸟再度拍了拍他,“无需感到羞愧,多多良你是天灵之体,天生亲和力满点,亲近世间万物不被设防,天灵之体感知敏锐,觉知上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优势,这才造成你容易共情,被他人情绪左右,不是你的错。”
    “不说了,说了这么久,早饭还没做好,万一昨天收留你的人返回店里,你饭食还要人家等待就不好了。”姑获鸟叮嘱着,“多多良你现在寄居在此,能给此间主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好。从昨天归来到今日,他们对你没有坏心思,反倒助你良多,要懂得知恩图报。”
    想到刚认识的草s出云和周防尊,十束多多良心情好了起来,世间纵有各种不平事,总还是好人多。他不应该对人类失望才是,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知道了,姑姑,我没想到你这么开明。”
    “傻话,”姑获鸟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家傻小子的脑袋,月光色的发丝在姑获鸟手中轻轻垂落,姑获鸟心中一片柔软,“我只负责保护你性命无忧,至于日常生活,我并不想多插手,你我毕竟不同,你是人类,总归需要和同类相处,况且你已经长大,有了判断能力,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怎么能事事依靠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们对你好,我都只会感到高兴。”
    十束多多良低下头,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走到姑获鸟身前抱了她一下,姑姑虽然是个妖怪,但就像妈妈一样,事事为他考虑,即使亲身父母也无法做的比她更好了,他能遇到姑姑是他的幸运。
    姑获鸟谴责的看了眼谈到兴高采烈的桃花妖和樱花妖,莹草做饭难吃就算了,其他式神只顾着自己,没一个想到去帮多多良,“多多良还想要做什么菜,我来帮你。”
    十束多多良看了眼自己准备的饭食,蔬菜、豆腐、汤品、烤鱼、煎蛋,赶紧拦住姑获鸟,回复道,“不用了姑姑,只是简单的早饭而已,我还应付的来,况且都做的差不多了,只差米饭蒸好就可以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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