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臣向来不相信什么神佛,只不过这是祖宗遗传下来的礼教,便会固定出席,一切按照钦天监所说的去办。
    昨日睡得太少,他今天的精神极其糟糕,一直皱着眉头,脑袋疼的快炸裂开。
    “皇上,皇上……”明德公公带伤伺候,一瘸一拐的过来叫他。
    “什么事?”谢韫臣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不耐。
    “皇上,该起驾了,钦天监那边在观天楼等着呢。”
    谢韫臣微怔,竟然这么快就要开始祭祀了,他早就把这件事忘了,若是要祭祀的话,那就得去弘福寺,也能见到被关在那儿的叶晚棠!
    他的心突然之间一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知道了,摆驾吧。”谢韫臣披衣下地,带宫女,太监伺候着梳洗完毕后,便乘坐着轿子来到了观天楼,其余大臣早就到了,在下方排排站着等待。
    看到谢韫臣出现,众人纷纷跪拜:“参见皇上。”
    “平身。”谢韫臣扶着太监,缓步下来,目视前方。
    观天台并不高,只有五层楼,上面有一张长条形木质的桌子,桌上放着香炉、贡品,一旁的香火鼎盛,袅袅青烟缭绕。
    谢韫臣在上首坐下,其余大臣也陆续找到座位落座。
    “开始吧。”谢韫臣挥了挥手,一声令下。
    一切流程与往年差不多,司命官员昨日已经夜观星象,他捧着自己记录好的内容,上前进行了冗长的祝祷。
    接着谢韫臣起身,清朗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苍天有眼,吾乃大禹皇帝谢韫臣,承蒙先祖庇佑,得以继承皇位,此乃大禹之幸,亦为苍生之幸,望诸卿齐心辅佐,共创江山社稷,永世昌隆。”
    众大臣皆俯首,叩拜皇恩浩荡。
    等谢韫臣念完,钦天监的官员们开始唱颂圣文,歌颂皇帝英明神武,天资聪颖,治理有方。
    谢韫臣满脸不耐,好不容易忍着他们唱完,立刻催促道:“好了,赶快说什么时候去祭祀最合适?到底是凶是吉?”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皇上还真是太过于性情,此等大事也要出言打断,但在场的官员却没一人敢开口劝解。
    钦天监正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昨日臣夜观星象,发现北斗偏移,西南处隐约有阴影,是以日暮西臣为晚,听说宫内有一叶常在名中带晚,若是祭祀有她陪伴在皇上身边,那便最好了。”
    谢韫臣挑眉,盯着那钦天监官员,一直都没说话,直把他看的额头冷汗一直冒,正要腿软下跪才听到:“好,准奏。”
    监正松了口气,他就怕皇帝因为这件事情迁怒,到时候吃罪不起,这场人情还的太危险了。
    谢韫臣眸子深沉:“既然祭祀已经决定下来,今年的春耕工作便交由你负责。”
    “谨遵陛下圣旨。”监正恭敬领命。
    “至于祈雨……”
    谢韫臣思索片刻,才道:“这件事朕亲自操刀,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陛下英明,臣等誓死追随陛下。”其余大臣立刻躬身表忠心。
    谢韫臣微微颔首,转身走入御辇,仪仗队伍开始浩浩荡荡的离开京城,前往弘福寺进行祭祀。
    谢韫臣的车架是专门准备的,外表华丽,雕梁画栋,奢靡华美。
    谢韫臣靠坐在宽大柔软舒服的车厢里,闭目养神。
    “皇上,咱们这次可是去弘福寺祭祀,按照规矩奴才得为您换身衣棠,免得冲撞了神灵。”明德小心翼翼地说。
    “嗯。”谢韫臣轻应了一声,依旧阖着眼睛。
    一炷香后,他已经换上金丝龙纹绣袍,头戴冕冠,威严肃穆,贵不可言。
    一路到达弘福寺,谢韫臣率先下了轿辇,众臣跟随其后,一行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踏上台阶。
    谢韫臣刚跨上石梯,忽然之间,头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从九霄劈了下来。
    他的脚步顿住,抬头看着翻滚的天空,其他人被这巨大的雷鸣声惊的倒退一步,胆子小些的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有个小太监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别喊!”谢韫臣猛地喝止。
    小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呆愣愣的看着谢韫臣。
    谢韫臣伸手指了指天空,示意他抬头,小太监顺从的抬起了头。
    这时,天空沉压压的乌云后,隐约有一缕金光划过。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是天降祥瑞啊!”反应快些的官员,赶快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倒在谢韫臣面前。
    其余的官员们纷纷跟上,跪下齐声道:“吾皇圣明。”
    谢韫臣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些大臣倒是会见风使舵。
    他看向跪在前方的监正,问道:“监正大人,祭祀需要几日?”
    “七天足矣。”
    谢韫臣点头:“那就好,传朕旨意,今日开始封锁各大街道,所有百姓不得擅自出府,违者斩立决!”
    “喏!”监正应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响亮的呼唤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寺庙,谢韫臣走在最前面,他扫了四周一圈,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休息片刻,祭祀马上开始。”
    很快,寺庙内摆上供奉的香烛,祭品,香案。
    和尚们围坐一圈,敲打木鱼。
    谢韫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天地玄黄,日月洪荒,上天有好生之德,愿天下百姓能够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陛下仁爱。”众大臣赞叹道。
    一阵梵音吟唱结束,谢韫臣睁开眼,双手合十,对着面前佛像鞠躬,随后道:“祭天,祭地。”
    祭坛周围的侍卫将香炉燃烧,插入三炷高香。
    “开始吧。”
    随着谢韫臣一声令下,所有的僧人拿出准备好的香火、铜鼎、纸币和各种东西,放置于祭祀台上。
    众大臣们全部跪下,口中诵读祭词。
    “陛下,您请吧。”主持弯腰请谢韫臣献祭。
    谢韫臣走上前,将祭品摆在祭台上。
    随着礼乐声,众人齐声高呼:“祭祀天帝、地母……”
    叶晚棠被明德请来时,整个大殿几乎都跪满了人,她一眼便看到了众人前方的谢韫臣。
    他太过耀眼,根本无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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