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夕在洗手间处理完身上的血迹,换了身干净衣裳。
    打开门,陆左煜还在她房间里逗留着,医生早已经远去。
    楚夕挑眉:“你还不出去?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陆左煜在书桌旁就坐,修长的腿微交叉,身上的西装已经整理完毕。
    楚夕瞧着这样的陆左煜,心里给出了四个字评价【衣冠禽兽】.
    “你一直有这个毛病?”陆左煜眼神一直锁在楚夕身上,随着她身形移动。
    刚才趁着楚夕换衣服,陆左煜搜索了关于痛经的一些资料。
    这是女子的常见疾病,据说小腹会疼痛难忍,严重的甚至贫血晕厥。
    刚才楚夕脸色苍白,血流不止...陆左煜想,她应该经常遭到这样的罪受。
    心里暗自决定,以后必须要好好替她调理身体,纠正她不当的饮食作风。
    楚夕从茶几上捞了个苹果,坐在银色沙发上慢慢啃:“小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前在美国痛过几次,都是秋柱赫帮忙照顾的。”
    她故意提起秋柱赫,为的就是把这扰人清梦的家伙赶出去。
    但是,陆左煜纹丝不动,侧脸弧度冷峻,看不出半点恼怒和波动。
    楚夕又道:“秋柱赫也该来接我了,你总不可能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我对你已经彻底死心——”
    “你若死心,就不会坐在这里。”陆左煜淡淡看着楚夕,目光如炬。
    楚夕冷哼,别过脸看窗外的绿色枝叶。
    正是夏日炎炎的季节,窗户边探入一支俏生生的爬山虎绿叶,虎头虎脑趴在窗户边,随着微风微微颤动。
    楚夕觉得吧,她就像是这翠绿翠绿的爬山虎。
    明明知道屋子里充满了危险,偏偏还要作死地爬进来,想要窥探这里面的风景。
    事实上,爱上一个人不容易,放弃一个人更不容易。
    回头,看书桌旁边的陆左煜。
    这个冷峻冷酷的集团总裁,和当年记忆里的陆左煜重合在一起,完美无缺。
    陆左煜在看她,他的眼睛不会说谎,他无声无息在祈求、哀求、道歉。
    楚夕揉揉太阳穴,陆左煜早已经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即使后来被他伤得满身血痕,她依然还是无法割舍下这家伙。
    她也尝试着去接受秋柱赫,但是...很难。
    如果以后要和秋柱赫结婚、生子,更难。
    “爷真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问世事。”楚夕啃一口红苹果,浓郁的果汁溢满口腔,甘甜可口。
    陆左煜做事,都有他的理由。
    既然肯为了集团利益去伤害她,那证明,陆左煜要做的事情,比生命都重要。
    陆左煜轻笑:“夕,我先去处理一些要事,你且再等我一个月。”
    一个月后,圣华商界重新洗牌。
    伯爵夫人压在他身上的枷锁,会彻底崩溃。
    楚夕回头看他:“这是最后一次,别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带把的男人。”
    陆左煜眉眼染上笑意,黑眸闪烁光芒:“拥有了坚不可摧的皇冠,才能保护你。”
    楚
    夕冷哼,将啃干净的苹果核砸到他的西装上,看见果汁弄脏了他的奢华西装,楚夕心里的气儿依然无法消散。
    这特么叫什么事!
    居然又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楚夕扭头看窗户边,那嫩绿的虎耳草在朝她点头:“就不能过平常人的日子么?大不了我赚钱养你,爷前世今生的财产,养一个白眼狼绰绰有余。”
    陆左煜但笑不语,积攒在心头的愁云终于散去,剩下明净澄澈的天空。
    下午,庄园外的陆家特卫,也散去了一半,佣人们看楚夕的眼神也越加恭敬。
    托某人的福,楚夕终于拿到了她的手机。
    手机收件箱里,密密麻麻塞满了短信,和无数未接电话。
    大部分都是秋柱赫发来的讯息。
    【小夕儿,你在哪里?】
    【如果我猜得没错...陆左煜把你关起来了,对不对?】
    【美国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回来。】
    【陆左煜,我知道你在看这些短信,把人放了!】
    ...
    【已经半个月了,你还没回来,我明白了。】
    【楚伯父问起了你,我说你和我还在准备婚礼。】
    【我忽然不想你拿到手机,这代表,你和他可能和解了。】
    ...
    最后一条讯息,是今天下午发来的。
    很显然,正如同秋柱赫大肆宣扬和楚夕的订婚,陆左煜同样也对秋柱赫做了宣扬。
    否则,秋柱赫不会发来这条信息。
    信息很短,只有八个字。
    秋柱赫:【小夕儿,你伤到我了。】
    楚夕捏着手机,心仿佛被刀子慢慢割开,她感到疼和愧疚。
    她不敢想象,这半个多月来,秋柱赫是在怎样的煎熬中等她回来...秋柱赫知道她的杀手身份,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困在13号杀手,很难。
    除非,13号杀手,她自愿留下。
    她,终究是伤害了秋柱赫。
    一个承诺送他上天堂,一个背弃承诺压他入地狱。
    有的时候,楚夕也很想打自己一巴掌:陆左煜到底哪里好?你被他伤害地鲜血淋漓,还死性不改?
    可胸腔里跳动的真实感情,不会撒谎。
    她...真的爱陆左煜。
    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同样的,她也清楚,陆左煜对她的感情始终如一,两人的未来依然艰辛。
    楚夕愣愣站在原地,哈士奇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在楚夕脚边蹭来蹭去,扬起毛茸茸的狗脑袋,汪汪叫了几声。
    “汪汪汪~”
    楚夕低头,脚尖轻踹了踹这条狗:“小哈同志,不想变成狗肉煲,就马上滚开。”
    小哈同志相当坚挺,又接连不断汪汪汪叫着。
    楚夕正要伸手去抓小哈的狗脖子,哈士奇噌地跑开,楚夕抬头一瞧,门边站着个光鲜亮丽的大美人儿。
    大美人儿正恼怒瞪着楚夕,眸子里满是鄙夷和不屑,偏偏还得继续保持淑女风范,因而那张脸在各种情绪下显得有些扭曲。
    楚夕歪头:“找我
    ?”
    陆晴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厅里的佣人识趣儿地退了下去。
    陆晴空今儿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长发及腰、妆容精致,一袭鲜红的百褶长裙,衬托得她肤白如雪,美地好像秋柱赫屋外种的一大片红玫瑰。
    相对的,楚夕穿着浅色的夏衫短裤,露出光洁的手臂长腿,栗色短发略微凌乱,整个人没有半点女人味儿,倒是像街头的帅气小混混。
    陆晴空走入优雅别致的小客厅,落座,保持美丽的风范。
    不过,这种美丽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冷冷盯着楚夕:“你个小贱人,居然还有胆出现在这里!你不是都和秋柱赫订了婚,还想红杏出墙?”
    楚夕懒得理她,在陆晴空对面的藤椅上悠哉哉坐着,翘起二郎腿,神态自若。
    陆晴空越瞧楚夕,心里越是恼怒:“我在说话,你给我认真听着!别以为又上了煜哥哥的床,就有他的保护!”
    “呵,明明是他死皮赖脸要进我的屋。”楚夕勾唇,“再说,他想碰我?门都没有!”
    陆晴空咬牙,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互怼的空档,佣人端来一个小瓷碗,放在楚夕旁边。
    佣人嘱咐道:“夫人,这是温经的药物,中药。你快趁热喝了。”
    楚夕冷不防被“夫人”两个字吓了一跳,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戳着自己的鼻子:“夫人??我?”
    佣人淡定点头。
    今早陆总春风满面从楚夕房间里出来,佣人们自发地给改口。
    楚夕:...
    佣人又说:“陆总说了,必须要看着你把这些药喝完。”
    楚夕嗅到浓郁的中药味,她素来怕苦,闻到这味儿就浑身冒苦水,她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
    佣人:“可、可是...”
    “我和陆晴空有要事要谈,你再打搅试试?”楚夕危险地眯起眼睛。
    楚夕冷厉的眼神,岂是一般人能够阻挡的,佣人想了想,还是灰溜溜地出了小客厅。
    待那佣人离去,楚夕才回过头,笑眯眯问陆晴空:“晴空美女啊,你什么时候变成陆左煜阵营的了?我记得,你一直是代凤眸的干女儿。”
    秘密被戳穿,陆晴空倒也不惊讶。
    她秀丽的眉头软了下来,靠在藤椅上,挑起修长手指,眸光透过鲜红的指甲,记起某些常年积压封锁的记忆。
    她的声音满是嘲讽:“女儿?我是叶家的女儿,不是陆家的工具。代凤眸以为我当时年幼,就不知道她了我家破人亡?我不是陆左煜阵营的,也不是代凤眸阵营的,我只为了复仇!”
    楚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没想到这陆晴空大美女,平日里看起来优雅大方,居然还是个碟中谍高级玩家。
    楚夕这半个多月来,看上去休闲无所事事,其实一直在暗地里琢磨陆左煜的事情。
    她思前想后,总觉得陆左煜的翻身计划里,一定会有一颗鲜为人知的棋子。
    想来想去,楚夕将怀疑的视线放到陆晴空身上。
    听戏的心情有了,楚夕顺手将桌上的中药碗取来,顺手将苦涩的中药倒入桌上的咖啡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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