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科希尔时,阿兰娜便发现白狮禁卫队长的严谨姿态,他一丝不苟带人巡视着王庭每个角落,即便仅是墙体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小纹路,尽职的队长都要亲自检查数次,以防止有心人利用漏洞钻入王庭。
    由白狮禁卫带领而来的阿兰娜,将文件递交给科希尔,向队长解释。
    “科希尔阁下,我是伊瑞斯的阿兰娜,此次卡维尔阁下希望您能调查王庭中的一个可疑人员。”
    接过文件的科希尔,先是用随身携带的魔法器具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含有古怪异常的浑沌能量、诅咒、巫术……方才扯开印漆。
    阅读文件的同时,科希尔也没忘记回应:“你是战争领主艾萨里昂的侄子阿兰娜吧?”
    “对。”
    “没想到伊瑞斯近些年来人才辈出,这一定能让莫拉里昂老亲王感到十分欣慰,他苦苦坚守的王国终于有一群年轻人能扛起希望。”
    “瞧您说的……”阿兰娜摸着后脑勺,虽有些谦虚,但笑容中满是骄傲。
    在艾萨里昂亲王的率领下,伊瑞斯之子坚信王国将恢复从前的荣光,回到混沌大入侵之前和平安宁的时代。
    一分钟后,检阅完毕文件的科希尔点了点头,心中也在回忆有关于格兰瑟姆的事情。
    禁卫队长平日里要与不少人接触,特别是在白狮禁卫不再是凤凰王唯一的守卫后,职责就变得复杂了许多。
    如今的白狮禁卫,还需要兼顾洛瑟恩的一部分治安工作、反间谍调查、混沌余孽清剿。
    格兰瑟姆……
    心中回想这个名字,科希尔的眉头猛然间皱起。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组织一场对王庭官员的调查行动,虽有些侵犯隐私,可在陛下的安危面前,精灵个人的些许权力不足挂齿。
    根据上一次的调查……没有相关的记忆。
    奸奇信徒吗?
    这是科希尔唯一想到的事情,只有奸奇份子能让存在感变得极为薄弱,所有人刻意遗忘有关于变化的事情。
    “阿兰娜,这份情报,是谁交给你的?”
    “阿普顿阁下。”
    得到结果的科希尔显得很是诧异,他听过关于阿普顿的传闻,有人说剑刃领主晚年有些疯癫,总认为哪都是混沌信徒。
    白狮禁卫听闻过传言,与阿普顿亲切交流了一番,希望从剑刃领主口中得知混沌信徒的情报。
    可最终的结果,便是阿普顿真有点疯,他没有进行过任何调查,胡乱写出几个人名,认为这些人就是混沌信徒,堪称癔症。
    “奇怪……”
    科希尔的呢喃自语,让阿兰娜误以为白狮禁卫队长有话要说:“您说什么?科希尔阁下。”
    “详细说说你和阿普顿交流的过程,事关王庭的安危,我不能错过一点线索。”
    阿兰娜没多想,作为凤凰王禁卫队长的科希尔,自然有权了解此事。
    “我昨天去了布雷迪庄园……”
    “你为什么去布雷迪庄园?据我所知你与阿普顿的联系仅限于艾萨里昂,是战争领主让你去拜会阿普顿吗?”
    阿兰娜摇晃脑袋,“是泰格里斯阁下,我参与了他与泰瑞昂阁下组织的震旦出行,前日召开的集会中,至高大法师让我去拜会阿普顿阁下。”
    “继续。”
    “阿普顿阁下说……”阿兰娜犹豫半晌,毕竟说荷斯白塔是一群叛徒,似乎有些古怪。
    阿普顿能这么说,乃是因为他德高望重,不在乎大法师议会的风评,可她不能这么说。
    “他委婉表达对荷斯白塔大法师议会的失望,认为至高大法师的举动可能缺乏那么一点点公正……”
    “略过这段,此乃荷斯白塔内部的事情。”
    “是。”阿兰娜没有理由拒绝,谁都不想招惹一帮掌控魔法命脉的姥爷。
    “阿普顿阁下说‘他是一个不被诸神容许存在的异端,一个以玩弄肉体与灵魂为荣的扭曲存在,在身心投入黑暗之道时,已经失去存在的价值,只有永恒湮灭才是归宿!’。
    我不知这是否指格兰瑟姆,但卡维尔阁下认为他是嫌疑最大的人。”
    点了点头,科希尔示意来一队人马,准备将格兰瑟姆抓捕,不管他有没有表现出对奥苏安的威胁,都需要接受审查。
    如今王庭的办事风格已经与从前大有不同,隐约有向帝国靠拢的滋味。
    从前抓捕犯人,还需要观察——审讯——定罪——判刑。
    如今的话,步骤有所省略与转换。
    审讯——判刑——定罪。
    这是凤凰王对混沌信徒唯一怜悯的地方,还有一个审讯的机会。
    如果是在卡勒多,仅有两个步骤。
    判刑——埋坑。
    当科希尔带着一众大汉进入格兰瑟姆的办公室时,只见户籍管理员仅是眼神有些慌乱,但神态依然镇定自若。
    他望着一众白狮守卫,笑道:“科希尔阁下,您因何事来访?”
    “我有一个疑惑。”科希尔将翠音斧放在原木桌上,满是压迫感的眸子死死盯着格兰瑟姆。
    “首先,你是谁?”
    “我是格兰瑟姆啊,难道王庭还有另一个户籍管理官员叫做格兰瑟姆?”
    “第二……”
    第二话音刚落,科希尔已是将格兰瑟姆从椅子上单手提起,转头示意手下将禁魔铁链挂在嫌疑犯身上。
    一圈圈铁链,让格兰瑟姆显得像是待宰的猪猡。
    一个黑色头套兜住嫌疑犯的头,办公厅不适合审讯,王庭可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值得让混沌信徒好好体验一番。
    走至办公区域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黑色头套盖住的嫌疑犯所吸引,可随着科希尔一声低吼,又立即转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白狮禁卫在调查一起重要案件,之后可能会要求你们提供证词,请随时等候王庭的传呼。”
    不消多久,小黑屋中一阵阵哀嚎的格兰瑟姆,在阿兰娜精熟的技巧之下,很快道出了异样。
    他浑身没有伤口,但异常恐惧,神色呢喃念道。
    “我来自航海王306年,这里是假的,伊姆瑞克殿下没有加冕凤凰王……他怎么可能胜过被永恒女王眷顾的战争领主泰瑞昂。
    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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