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阿月在其眼皮底下卒然的消失不见,黄浩猛地瞪大双眼。
    瞬息间就从眼皮底下消失了?!其从心底发出一声惊叹。
    “哦?你是说阿月吗?他怎会来找我呢...”徐立这时才往四处眺望着,找寻阿月的踪迹。其背过手,站在高台上。
    冷不丁的一哆嗦,徐立突感背后有股冷风悄至,吹拂起他身长袍。
    面前的黄浩二话不说直奔徐立的后方去,通过眼角的余光,他瞅到了徐立的身后正是阿月本人!
    可黄浩快及到徐立身前,徐立却是骤刻鼓睛暴眼的,张口结舌。
    一柄黑色的剑从徐立的身体处破膛而出。
    随即徐立颤巍着头颅,低下眼,目视着自己被剑身破开了一个窟窿的心口处,不断地向外喷涌着血液。
    “一切都结束了,老徐。”阿月从徐立的身后露出了半个身子,其冷冷言去,一只手仍握在贯穿徐立胸膛的黑剑上。
    此刻的徐立转过头说点什么,但他只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胸口堵得难受,顿然有股热浪直上喉咙。
    “噗!”徐立口中的鲜血溅满了身前的黄浩一身,随后胸膛的黑剑被阿月拔出,徐立踉跄一霎,身体便朝向黄浩倒去。
    黄浩吞咽着,其深吸口气,面对突如其来的这般局面,他不敢相信。
    “要是...在快上一点...就没事了...”黄浩怀抱着徐立,蹲下身,失神的说道。
    阿月将黑剑上沾有的血洒向一地,正当他习惯性的想把剑收回剑鞘时,他似发觉到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便又紧握在手中,朝面前的黄浩问去。
    “黄浩,是徐立让你杀死劭堂主的吗?”
    黄浩瞠然自失的抬头,他并不打算回答阿月的问题,而是问去:“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他该死。”阿月冷冷回道。
    黄浩缓缓使手盖上了徐立鼓出的双目,将之放在一旁,随后起身。
    “即使杀了他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黄浩依旧是一副如有所失的模样,对阿月说道。
    “你打算为他报仇吗?是的话就来吧。”阿月向后退去一步,面容冷峻。
    “可你还是选择杀死了他,我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黄浩似在自说自话道。
    “我问你是打算帮他报仇吗?你不要和我扯些其它的。”阿月心里跃跃欲试,自打上次与黄浩交手之后,他就很想再与黄浩较量一番。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黄浩怅然若失的望去天空,垂下眼,眸旁被泪水浸湿。
    蓦地,黄浩蹬起脚根,趁阿月反应不及,膝头狠狠的顶到其腹部。
    “噗!”这一击可谓是力量十足,阿月因此被顶至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带着满腹怨气,黄浩凿牙怒目,抬脚跃起,秉拳猛去,又是打在了阿月刚刚才遭创的腹部。
    再是一大片的鲜血从口中向外喷涌,阿月此时只觉无力,被接连打到腹部的他已经是动弹不得。
    而后黄浩于空中揽手环抱起阿月,拱腰翻身,将阿月的头颅暴露于外,却是护起自身,两者再重重坠地。
    风驰电掣的一瞬,雷蕾突然杀出,在两者快要及地的那刻撞了过去,宛若化身闪电的精灵,不仅撞开了黄浩,还携走了他怀中的阿月。
    “谁!”黄浩狼狈的起身,其身因愤而颤抖不止。
    雷蕾同阿月在高台的另一旁,与黄浩隔了有段距离。
    阿月此刻好似奄奄一息般,双眼勉强拉开条缝隙。
    “雷蕾...”他无力的吐出一句。
    来不及察看其伤势的雷蕾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
    她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传至其耳边,不得不应付。
    力似重弹,黄浩朝雷蕾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丝毫不顾及雷蕾的躯体各处已经淌满电流。
    “嗞!”当黄浩的双拳打在雷蕾抵挡的手臂上,竟绽出火花。
    雷蕾只是稍微向后踉跄了一步,即刻便也作拳挥去,电芒划破空气,滋滋破裂,此拳的一路皆是携有破空之声。
    黄浩的耳边不断充斥着嘈杂的电流声,脸颊微微作麻。
    他挪动着身子,躲去雷蕾的攻击,但也是被些许电流刮到了脸。
    怎么会?
    正当雷蕾惊诧于黄浩居然躲避了她攻击之际,黄浩高抬起膝头,就像是对阿月那样,往雷蕾的腹部撞去。
    雷电撞落到地面的速度有多快,那便也是雷蕾的速捷和反应。
    点起脚尖,雷蕾拱腰向后,使整个身子抬起,挥掌拍在了黄浩的膝盖上。
    黄浩的这一膝击不仅没有在雷蕾身上沾到甜头,反而让电流沾染到自己的腿上。
    腿一阵发麻,可谓是让他麻痹不已。
    雷蕾见势得利,便故技重施。
    “嗡!”黄浩骤刻好似失聪,耳旁尽是失重的震嗡声,随即雷蕾淌满着电流的拳臂伴随炽烈的火花,不受“空气”枷锁约束的撞去黄浩的腹上,
    当击在了黄浩身上时,发出了闷重的响声。
    “怎么会...”雷蕾感到惊讶,她的拳头居然被拦截了下来,遭黄浩双手钳紧,不得动弹。
    黄浩双眼布满血丝,目眦欲裂。
    他们仍以方才的姿势僵持在原地,雷蕾欲用另一只手掰开黄浩的双臂,打算挣脱,可这实在是太难办到,手臂已经无法使力了。
    雷蕾惟好让周身的电流输送到黄浩身上,以胁迫他松开对她的束缚。照理说这对黄浩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可他却硬是咬着牙扛了下来。
    “松开!”雷蕾怒喊去,她的眼睛已经不同于常人,眼眶里到处跳跃着闪电。
    “呀啊!!!”黄浩不甘示弱,突然的一声怒吼,竟握断了雷蕾的手腕。
    剧痛感直上眉梢,随后雷蕾发出了一声尖叫,眼眶里跃动的闪电骤刻消失。
    一旁,得益于无间者的先天优势,阿月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足以令其起身。
    可当他放眼望去,场面却是让他颇感震惊,雷蕾居然还没有解决掉黄浩,反而是让黄浩占尽了优势。
    “糟糕!”阿月摸去腰间,想着秉剑救去,可却摸了个空。
    他四处看去,原以为眼搜无果,但蓦地发现黑剑就躺在了黄浩的身后。
    这时的雷蕾还在使另一只手,竭尽全力的想掰离被黄浩钳住的手臂,但无奈她怎么用力斗没有办法,反而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流失。
    “该死!!!”雷蕾的眼眶又再度跃动起闪电,且愈演愈烈。
    眼前的这幅场景不禁让阿月想到了在雷顶山脚,与兔人的一战。
    那次是阿月第一次见到雷蕾是如何变成一条龙的。
    当雷蕾的躯体覆盖了越来越多的闪电时,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住手雷蕾!”阿月赶忙奔去,欲喝止住雷蕾发作。
    幸在雷蕾只是涌现了这股冲动,并没有打算让其实现,在听到了阿月的一声喝斥后,她停下了。
    黄浩亦被阿月的叫声吸引了过去,注意力从雷蕾的身上分散开来,想要找寻阿月的位置。
    通过眼角余光,他瞅到了阿月正往其身边赶来,他迅速的松离了束缚雷蕾的双手。
    至始至终,他的目标只有阿月一个。
    他瞧准时机,欲朝阿月袭来的同时给去沉重的一击。
    岂料阿月根本没有想立即攻击他的意思,而是绕开了一个身位,从他身旁经过后捡起了地上的黑剑,再挥剑砍去。
    “惹啊!”另一旁,刚刚脱离束缚的雷蕾并不打算就此歇息,她用另一只完好无碍的手臂打去了黄浩的脸上。
    这时的黄浩正欲攻击背后的阿月,同一时间他又感知到了雷蕾的威胁。
    为此,他竟左右开弓,稳扎着双腿立足于地,双臂各执一处,恰好抵挡住了雷蕾与阿月对其的进攻。
    震刀退臂,雷蕾受黄浩作抵的冲击而踉跄后退,而阿月手中的黑剑就似砍到了异常坚硬的东西身上,一个不注意差点滑落出手,没有握稳。
    “这家伙怎么比之前还要强啊!”阿月惊呼,方才明明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同雷蕾完成了配合,可令其受创,但为什么黄浩这个不属于无间者的匹亚国人,能够反应得过来?!而且他已经比上一次交手强的不止一星半点了。
    “徐堂主因你而死!偿命来!”黄浩迅猛而有力的冲拳击去,险些打在了阿月的脑门上,好在另一旁的雷蕾袭去黄浩的后背,黄浩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变慢了些许,让阿月得以脱身。
    要是再挨上黄浩的一拳,我可真就丢命了。阿月心想。
    “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为何非得来掺上一脚!”黄浩转过身,怒不可遏的他朝雷蕾身上打去一拳。
    雷蕾反应不及,被击退数步,恰好绊到了一具尸体,因此倒地。
    “混蛋!你的对手是我!”阿月秉剑刺去,这下终于是伤到黄浩的手臂,虽然只是擦边过,倒也是带走了一片肉。
    ——
    高台下,那群帮派人员们仍在一个不停的厮打成团,区域遍地是血流成河,残缺不全的肢块散落各处。
    附近已经见不到本是来观看仪式大会的平民了,他们大多在各帮派缠斗的起首,就逃散四周,或许已经有人去禀告守卫兵团的人了。
    “守卫兵团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奥斯里简站在酒馆门口,这间酒馆离帮派角力仪式大会所搭箭的高台很近,因此在门口这里堆了不少的人,看个热闹。
    “那些守卫兵团的人没一个靠得住的,要是有,我的朋友们也不会无辜惨死。”酒馆老板走了出来,他的手上缠着白布,白布上没有渗着鲜血。
    “你很多南区的朋友,都因此死去了吗?”奥斯里简手里捧着酒杯,问去。
    “倒也不是守卫兵团的人害死他们,但是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不如说是找到了也没有审判他们吧!真是蛇鼠一窝!!”酒馆老板咬牙切齿道。
    “你后来,还有继续去找吗?”奥斯里简继续问道。
    “有,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能帮他们报仇的机会。只是增添了不少时日,我还是帮他们都给报了仇。”酒馆老板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痛饮入肚。
    “既然你有这种魄力,如今南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为何不改变他?”奥斯里简直言。
    “我也想这么做!但无奈...”
    “上次见面,我忘了将这东西给你。”奥斯里简将一本书籍递给了酒馆老板,那正是之前他给予给了宋卉岚的那本仪式之书!
    “一本书?”酒馆老板看着书籍,觉得这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籍。
    “可别小瞧了这本书,你不正想改变南区吗?”奥斯里简低声说去。
    “就凭一本书?”
    酒馆老板揭开一张张书页。
    “这!”其骤作大惊,想起了之前在灰国机缘巧合下有瞧见过这类书籍,这分明是本禁忌之书!灰国能够掌握这种书籍的大多来自地位崇高的人物,普通的人怎可能拿到手。
    “这种书...这里是没有的...”
    重新看去奥斯里简的脸上,他愈来愈觉得此人古怪。
    “你是谁?”酒馆老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不重要。”奥斯里简淡然一笑。
    酒馆老板粗略的翻阅书籍,竟读懂意思,他犹记得在此前看过这类书籍时,如看天书。
    “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酒馆老板很快便明白了,奥斯里简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完完全全能掌握这本仪式之书,却想让自己来使用它,因此在晦涩难懂的语言下,又特地意译使他明了的文字。
    “因为我和你一样,想改变这个地方。”
    酒馆老板似如梦初醒。
    “可我要怎么做?仅仅是用这本书...”
    “你的魄力不止于此,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我得走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奥斯里简与其碰杯,他饮完了杯中最后的一点酒,唤去一旁看着高台那处的钟见韵与德普,他们打算离开此处。
    “你不会再回来了吗?”酒馆老板眉眼间似心事重重。
    “我觉得我们还会见面,希望下次见到你,不再是现在这样。”说完后,奥里斯简同另外二人启步离开。
    酒馆老板又是翻阅起仪式之书,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令其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不...这么做...我还办不到...”
    正当他要打消时,奥斯里简曾与他说的话浮上心头。
    “改变南区...”他说出了口。
    周旁有不少人听到了他的此番话语后,转过了头。
    “老板,喝大了吧?”其中一个客人从头至尾一直在听着酒馆老板同奥斯里简的谈话,但他自始至终认为他们在胡言乱语。
    酒馆老板并没有理会,只见他蓦地冲出门外,走到那群在酒馆外围观的人面前。
    望着高台那处的血海尸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余人大都遮掩口鼻,唯独酒馆老板聚精会神的目视高台,深吸口浑浊的气,随后长出。
    “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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