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月谈到烛九阴想要守护的存在之时,话语顿了一瞬。
    随即轻叹了一口气。
    眸里有股悲凉的情绪一瞬即逝。
    “其实以烛九阴的实力,本不该最后落荒而逃的,但它当时拼尽全力,也想给那个混沌神魔求得一线生机,结果差一点让自己跟着陨落。”
    衍月说完这句话,又是深深叹息一声。
    “烛九阴在乎的那个存在,你也在乎吧?”凤倾染轻轻问道。
    衍月侧目看向凤倾染,眼神的情绪极其复杂,里面有遗憾,也有内疚,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当然这份恨意不是对凤倾染的。
    衍月认真道:“你知道吗?我当时是有机会救对方的,只要我献祭掉自己和所有的法则之力,就可以解除混沌魔神当时的困境。”
    “但我不想,我生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只爱我自己。”
    “我可以牺牲自己的力量,让宇宙法则更加完善,让天地间的规则正常运转。”
    “但让我献祭绝对不行的。”
    “我喜欢遨游于宇宙之间,上天入地乐逍遥的日子。”
    “一旦我献祭,那我就彻底消失于时间长河里,再也没有办法体验这些生活。”
    “所以在对方遭难,需要我牺牲自己的时候,我选择了冷眼旁观。”
    衍月说完这句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凤倾染从衍月的言语里听出了自责之感。
    对于这些事情,她无法给出评价,衍月的选择就只是衍月的选择,身为局外者,没有任何资格去评论衍月的对错。
    凤倾染杏眸澄澈,问:“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吧?”
    衍月突然露出笑意,移开在凤倾染身上的目光,头向后一仰,直接躺在草地上。
    “小倾染啊,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总不会是件坏事对吗?”凤倾染学着衍月的样子,和对方并排躺着。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衍月这些话并不是想说给她听的。
    衍月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倾诉对象罢了。
    “对啊,我喜欢和聪明的打交道,我不喜欢那种只有实力没有脑子的,另外,我最怕那种有实力也有脑子的犯蠢。”衍月的语气轻快不少,好似之前伤春悲秋只是一种错觉。
    衍月美眸里倒映着蓝天白云,感受着身边凤倾染的气息,那种如影随形的孤寂感在此刻几乎消失殆尽。
    她之前会想要追随墨惊鸿的脚步。
    就是因为在墨惊鸿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墨惊鸿会出手救苍生,会解救困于劫难里的弱者,但他从不会为谁绊住脚步。
    不过,墨惊鸿终究是她无法追随的。
    “衍月,你说过你问心无愧的,所以无需自责。”凤倾染淡淡道。
    “小倾染,它还好吧?”衍月冷不丁地问。
    凤倾染眸里闪过笑意,“烛九阴前辈在很安全的地方。”
    十方域现在已经有了完整的法则。
    是一方小世界。
    如今这个小世界和她的虚无空间相连。
    只要她还活着,烛九阴它们就不会有事情。
    “那它为什么还给你烛龙之光,它是不是给你什么任务了?”衍月问。
    烛九阴那个家伙最爱操心。
    也是最不喜欢麻烦谁。
    它既然给了凤倾染珍贵的烛龙之光,定是拜托了凤倾染什么事情。
    且定是件很是危险的事情。
    “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凤倾染笑着反问道。
    “是为了穆千珏吧?那小子有造化鼎在手,几乎在摆在明面上告诉我们这些家伙,他是姚记的血脉。”衍月声音轻快道。
    凤倾染听此,没有接话。
    她有预感衍月的话没有说完。
    果然,下一瞬,衍月浑身气息一变,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道:“姚记那等存在,本该和我一起逍遥宇宙的,但她却犯蠢的爱上了掠夺者!”
    “我有时候是真的不懂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那么精明的一个存在,竟然会在这件事情上犯蠢。”
    “她为爱牺牲,献祭自己也要这所谓的爱情,结果呢,那个掠夺者带着她的血脉,冠上他的姓,又利用她的牺牲,顺利逃离了掠夺者的控制。”
    衍月说到这里语气都染上了怒意。
    她猛然站起身来,将小黑从衣服上拽下来,随手一扔。
    然后又对凤倾染道:“先让小黑陪你一下,我稍后回来继续聊。”
    说完,衍月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小黑庞大的身躯腾在半空中,遮天蔽日,让第十峰变得有些昏暗。
    凤倾染看着头顶上巨大的龙头,嘴角抽了抽,衍月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而小黑看似威武霸气,但它此刻却非常紧张,龙须一抖一抖的。
    独自面对小尊者。
    它该怎么办?
    小黑的龙尾纠结的一甩一甩的,和凤倾染大眼瞪小眼。
    “想去看看衍月干了什么吗?”凤倾染开口道。
    “小,小尊者,那你上来吧,我驮着你过去。”小黑话语抑制不住的颤抖,龙头低了下去。
    啊!——
    终于能为小尊者办事了!
    它一定要飞的稳稳的,让小尊者感觉它很稳重。
    凤倾染一个闪身到了小黑身上。
    小黑差点兴奋的想要舞动身躯,又意识到凤倾染在它身上,于是立刻控制住激动的心,顺着气息去找衍月。
    千珏峰。
    穆千珏正在专心盯着造化鼎,轻声呢喃道:“奇怪,好像还是差一点什么东西?差什么呢?”
    “这凶兽骨头的味道还是有点大,待会得再加一些料去味,要不然炼制出来的神器肯定很难闻。”
    就在穆千珏自言自语的时候,陡然感觉后背生出一股凉意。
    穆千珏下意识往侧边一个旋身。
    下一瞬,一根竹竿从他面门擦过,带起一股劲风。
    穆千珏嘴角抽了抽,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衍月,“宗主,我有很认真的修炼,没有偷懒,不至于又挨揍吧?”
    自从衍月成为凌云宗宗主后,他的好日子似乎就到头了。
    衍月总是三天两头来找他对战。
    将他揍的起不来,方才满意的离开。
    还美其名曰:实战对于修炼很重要。
    实战重不重要他不知道,他只看出来,衍月就是故意想揍他,所以找的这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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