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宾十六岁便跟随刘基石打家劫舍,截道绑票。土匪各种杀人越货的手段,他渐渐烂熟于心了。刘基石见巫宾为人忠诚,脑筋活泛,手脚麻利,悟性天分都不错,对他甚为宠爱,就有心让他深造历练一番。巫宾十七岁的时候,刘基石便开始指点他学功夫了。
    巫宾得到了刘基石亲自传授功夫,让寨子里很多弟兄眼热。但是巫宾跟随刘基石学功夫,刘基石却没有把虎拳的精髓教给他,这些年,他的武功表现平平,只是略优于其他兄弟而已。
    巫宾二十岁那年,那天按照寨子里规矩,照例要最后考察一下这兄弟的功夫。众目睽睽之下,巫宾飞起两条腿,竟然连续踢倒了四个壮实的兄弟。巫宾又与两个兄弟近身交手,先后将他们制服。他的手段不凡,招来了一片喝彩。巫宾一高兴,就有点儿人来疯了,俯身拣了一块石子,只见他跃步拧身,手一扬,那块石子儿便抛到了空中,一只匆匆飞过的鸟儿,在半空中惊叫了一下,就“扑啦啦”直落了下来。兄弟们顿时目瞪口呆。这手功夫即是百步穿杨。手持寸丁,可以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
    而这个功夫却不是刘基石传授的,那是巫宾在山外偷学的功夫。
    巫宾在考察大会上显露了在山外偷学的功夫,刘基石很是不高兴。后来,巫宾就再也不在兄弟面前显露这个功夫了,以致于山寨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巫宾还有一式杀招藏于身上。
    当下,陈涛说了句“我总不能放你回去向罗元元报告吧?”,言罢马上与巫宾动起手来,并且不停地叫唤“邓本兴,还不快点动手杀了他,放他回去,我们两个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邓本兴却没有加入打斗之中。
    巫宾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对付一个陈涛,他内心不怵。
    陈涛毕竟是近年来得到刘基石的点拔,武功不弱,而且他一出手就非常狠辣。只见陈涛两只虎掌照着巫宾的面门抓去,脚下却向巫宾的档部猛踢。
    好在巫宾的反应却比陈涛的脚快,往后退开几步,让陈涛一脚踢空。
    “你不用这么狠吧,想让我断子绝孙?”
    “我想让你去死!”陈涛双手成虎掌闪动,在巫宾面前交织成一道网,兜头甩来。
    巫宾在心中咒骂了一句该死,眼见陈涛虎掌逼近,巫宾掠地飞身跃起,一脚踢向陈涛的头部。
    陈涛一招没有得手,第二招接踵而至,掌影叠加令巫宾看不清虚实。
    巫宾翻身向后倒跃,陈涛这一掌擦着巫宾的脸而过,在巫宾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红红的伤痕,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
    巫宾抹去脸颊的血珠,扬眉道:“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今天可能真的着了你的道。不过,你今天真的是自己找死!”
    “好狂妄的口气。”陈涛浓眉倒竖,化掌为刀,在身前划出一道线弧,飞旋着打向巫宾。巫宾看得真切,眼见着陈涛的掌刀已经迫近了,其破空带起的气流撩起了巫宾的头发。
    巫宾深知陈涛这招很是毒辣,巫宾双手于胸前合十,待陈涛的掌刀攻到,巫宾略一施展罗元元刚教他的擒拿手,身形跟随陈涛旋转,身体便贴近陈涛,竟然伸手去抓陈涛的手,并顺势一带,把陈涛的掌力化为无形。
    巫宾想起李先生交代的话:“你不把他打趴下,他是不肯住手的” ,于是巫宾后撤几步,随意拾起地上一粒小土块,照准陈涛面门打去,正中眉头。趁着陈涛发愣之时,巫宾凑上前,照准陈涛的腰眼就是一拳。这一拳却是很有讲究的,用是咏春拳的寸劲功夫,陈涛只听见自己背上传来一声脆响,紧接着腔内剧痛,喉中上涌一丝腥甜。
    陈涛立即扑倒于地。
    巫宾凑上去再给他补了一拳。
    此时,陈涛脸上现出了恐惧的神情,且不说腰间和背上的剧痛,单说喉中腥甜,便已知晓腰眼上这一拳足以让他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
    苏娇艳在旁边观战,并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巫宾一拳将陈涛击倒后,又凑上前补了一拳。陈涛躺在地上,强忍了一会最终也没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把他抬下去好调养吧。这个月内他是下不了床了。”巫宾淡淡地说。
    邓本兴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听闻此言,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
    巫宾又说:“邓本兴,这些日子你就留在石林寨照顾他吧,也照顾一下夫人。”
    接着,他又转向夫人说:“夫人,你好好在石林寨待着吧。现在石林寨空了,好在过去还有些底子,你们在这里生活一年半载的应该没有问题。再加上,过去石林寨的声誉还不算太坏,四邻乡亲也不太会为难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就不会有什么事。不要再想着什么另立山头的事情了。凭你们这样,什么也干不成的。”
    巫宾捡起了地上虎拳拳谱,径自离开了。
    当巫宾回到石林寨的那天晚上,罗元元悄悄带李先生进入了月牙寨的密道。
    李先生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
    但见这墓穴比三间大瓦房还要宽敞,这明显是一个暗室。李先生仔细查看了整个墓穴的结构布局,然后才搜索洞中的收藏之物。这洞穴看起来已有些年月了,因为洞壁上已长出绿苔。
    罗元元摁动地面的一个机关,便看见有一道隧道通向河边去。两人沿着台阶下去,走了百十来步,隧道变得平直向前,而墙壁上很潮湿,显然已到了河水的下面。继续往前走了大约两百多米,隧道的墙壁又就得干燥了,却也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堵住了去路。
    “从这里出去就是那河心小岛了。”罗元元说,“当年我和诚哥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开这块石板。”
    “想必是几十年不动被草根树根缠绕,所以打不开是吧?”
    “李先生你真是神了,这也能想到。是的,正是你说的那样。”
    “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它,但是我们不要轻易去动它,免得暴露了这条密道。要到非常重要的时候才能动它。”李先生说完,便转身原路返回了。
    回到墓室里,罗元元指着一块石头说:“这是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东西。”
    原来,胡志诚看过石盒里的资料后,并不能尽解,于是将那些资料又重新放回石盒子里了。
    李先生听说,好奇地端祥了那块石头好一会。这个所谓石盒子,其实是上下两块石板叠在一起,中间被凿空了。
    李先生轻轻打开了石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些纸质的东西。李先生粗略查看了从石盒子拿到的纸张,只见当中有一份油印纸,赫然印着《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自述》,另有几页宣纸则是手写的毛笔字,题为《忠王自述之谜》,
    李先生将纸质资料带在身上,便爬出了密洞。
    回到房间里,李先生才仔细阅读那些资料。
    李先生除了看到了上次胡志诚看到的资料之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在《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自述》的背面还有字,由于字迹太淡,当时胡志诚竟未发现。以为只是油印的墨迹透过纸背的痕迹。
    其实那是另外的字迹。
    那是用木炭写成的,时间久了,字迹变得很淡很淡,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里还有字。
    油印纸的背面字迹却较为潦草,似是某人所写的草稿,首行写着“月牙寨纪略”,有些字迹已完全模糊,根本认不出来了。李先生边辨认字符边读了出来:
    余于太 * * 国十 * 年亲创月牙寨。是时,翼王 * * 南归,余引本部百二十人驻 * 月牙寨,以寨据山傍水而建 * 似月牙, * 名之。旋翼王进 * * 川,余拔寨从 * ,与李将军福猷俱行。 * 王兵败大渡河,余与李将军不 * 独存,因潜入凯里苗山隐匿十年,* 敢娶妻安家,育有一 * 名李娜,适 * 奸人探 * 余为天朝旧将,言语相逼,用心 * 毒,余为妻女生存计,手刃奸人,徙于羊城。宣统二年,于 * * 巧遇太平天国旧将罗 * 纲裔孙立恒,逐以小 * * 配。然太平日子未几,旦日启门视之而 * * 群至,立恒力战而死,妻亦遭贼手,余携女侥幸得脱,归 * * * 寨,* * * *房,以图 **。此时去初创之时 * * * * 矣。翌年五月,娜儿诞一女婴,乃罗氏一脉,余感于月牙寨五十年 * 得新人,赐名元元。余重归月牙*,还访得一旧人,乃天国*王亲兵,得知*王嫡子胡氏永活,上苍赐福,嫡孙天晓天祥天恩。余自知将不久于世,当余殡天之时,寡母孤女必 * * *,是故余命其随嫁土人,隐姓埋名以保 * *。虽然,天朝 * * 之脉亦未亡矣。留书赠与 * * 人,使后人有知,天朝虽 *, * 魂未灭,拳拳此心,天地可鉴。曾广义。宣统二年冬月。
    由于有些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李先生读得断断续续,有的地方连续三四个字不能辨认,李先生只能哼哈哼哈地滑过去。
    罗元元听他读了半天,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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