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练马步,罗元元还练脚法。咏春拳在起脚时是在手脚的配合下同时并用,身体不但不会倾斜,相反身体还向前倾,因此对手是很难觉察出你是否起脚踢他。练习咏春拳的人一般不会随便起脚,常常是当立断,在黏住对手后配合手法而迅速踢出。不出则已,一出必中,可以说是每踢必中。罗元元就悄悄地练着这些基本的脚法和踢法。
    虽然这种练习动得不多,但还是很费体力的。练着练着,罗元元便感到饥饿难奈。
    傍晚,罗元元从那个小窗洞里可以望得见落在西边的那火红的太阳。
    第二天,当那火红的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之下时,巫宾来到了小房间里。
    “其实刘当家的并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出去吃顿饱饭。但你只能在刘当家的房间里吃饭,还不得到处乱走。”
    罗元元知道巫宾说的是真话,她也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吃饭。巫宾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毕竟他也是刘基石手下的一名土匪,他不可能更多的帮助自己的。
    “好吧。我答应出去吃饭。但是得把苏娇艳那只母狗赶走。”罗元元心中对苏娇艳充满了厌恶,如果要她和那个女人一同坐在一个饭桌吃饭,她就宁愿饿着肚子。
    “刘当家的已经让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其实那个女人也是没办法。她当年是被许大当家的带上山来,如今许大当家不在了,她一个女人住在一群男人当中,人又长得有点姿色,如果不找刘当家的作依靠,她在这山上恐怕连一天也过不下去。”巫宾翘起一边嘴角,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在我看来,刘当家的并不是真心喜欢她,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刘当家的没有拒绝而已。再说了,面对这样一个女人,那个男人能拒绝呢?”
    “猪从来不会嫌狗的虱子多!”罗元元反唇相讥,擦着巫宾的肩膀走出了小房间,朝刘基石的饭厅走去。
    走进门的时候,她的眼睛马上四处搜索着苏娇艳的身影,在确认没有发现那个令她作呕的身影后,她才走近了饭桌。
    刘基石正坐在饭桌旁,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罗元元故意不朝他那边瞧,身体虽然在一步一步走近那饭桌,眼睛却始终盯着别处看。她心里明白这种抵制是徒劳无益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做。
    而此时,刘基石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眼却一直盯着她,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罗元元眼睛看着别处,却在刘基石的对面坐了下来。罗元元屁股一落座,马上抓起桌上的碗筷,把饭碗托在手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刘基石也慢慢拿起自己的碗筷吃起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罗元元一吃完,马上起身离席,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她此时头脑里反复考虑着一个很单纯的问题,怎样才能劝说刘基石带她回到莲花寨去?
    只要回到莲花寨,她就有办法摆脱刘基石的控制。但是,刘基石也一定明白这一点,所以绝不轻易带她回莲花寨的。当年在望仙岭吃的亏,相信刘基石还记得清清楚楚。
    必须得有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太阳下山之后,一会儿就天黑了。罗元元吃饱了肚子后,休息一阵子就恢复了体力,于是,她继续在房间里练起了咏春拳。
    咏春拳各个派系很多,而罗松南传给罗元元的这一套杀伐之味似乎更浓,带着浓重的杀气,显然,这是当年国军特务队练习的那一套。 每一个寸拳看似毫无力度,实则雷霆万钧,一拳叠加一拳,一拳还未打尽,另一拳也已打來。罗元元在练习当中只觉这种拳法招式多变、运用灵活,甚是符合她的性格。罗元元反复练习后,出拳富于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很有心得。此时,罗元元咏春拳的境界,已到了‘看路’之境。她的一个推手足可将一个普通男人推开三五米,一个弹腿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立即报废,之前罗元元也练过各种拳法,也与人对招过,对招经验可谓丰富,此时练习咏春拳,更是每一拳每一腿都带有凛冽杀意。
    练拳练得累了罗元元就蜷在床上胡乱眯了一会儿,当小窗洞身进来一束光亮时,她知道又是一天来临了。罗元元在房间里被禁锢得越来越不堪忍受。时间似乎过得越来越慢,房间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小。罗元元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这个小房间里呆了大半个世纪,真的不想再多呆一天了。
    “刘基石,我被禁闭在这房子里简直快要发疯了!”罗元元尖声叫道,“我想呼吸新鲜空气,我想晒晒太阳!”
    刘基石来到门前,平心静气地说:“只要你答应不再乱闹,不再骂人,我可以带你去散步。”
    “我答应你。快带我出去,要不然我真的要发疯了。”
    刘基石打开房门,示意罗元元往外走。
    罗元元低下头从刘基石身边走过,当她身体碰着他的肩膀时,她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刘基石微微一笑,引着罗元元朝峡谷另一边的树林走去。显然,刘基石有意避开了峡谷中其他土匪的目光。
    “难道你真的对那一万枚金币一点兴趣也没有吗?”罗元元试探着问。
    “你得先证明它真的存在,我怀疑只是你编的一段谎话。”刘基石说。
    “有一张藏宝图可以证明。许佳铭差点就凭着那张藏宝图找到了那些金币。好在我先发现了,把它们转移了。”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你别管。我可以让你看看那藏宝图。你总不会怀疑那藏宝图也是我自己画的吧?”
    “真有藏宝图?”
    “有胆量随我去取那藏宝图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就算有藏宝图也不一定就有金子。”
    “只要你带我回莲花寨本趟,我就可以证明给你看。要是我拿不出金币,到时候随你处置。”
    “你说话算不算话?”
    “哼,信这过就算。”
    两人重新走回往地时,罗元元脸上的神色好了很多。
    “刘基石,难道你没听说过,关押犯人也是可以洗脸洗脚的吗?”罗元元突然红着脸说。
    “可以啊,我并没有禁止。”刘基石摊着手说。
    “给我找个脸盆来,今晚我要洗个脸。”
    “没问题。”
    自此以后,罗元元被准许每天下午出外散步半个时辰。罗元元每天都盼望着这难得的半个时辰,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盼望发糖果一样。只有散步才能把她从令人窒息的囚禁中解脱出来。
    同时,她心中还在盼望着,刘基石什么时候带她回莲花寨取那张藏宝图。
    明明他已经答应了,为什么又迟迟不行动呢。
    他一定是在观察她,要从她的一言一行中找到该不该信任的答案。
    于是,罗元元这些日子就变得非常乖巧,不吵不闹。就算见到刘基石和苏娇艳亲昵,罗元元也不表现出反感的神态了,只是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无所事事。
    日子静静地流淌着,又过了一个月,罗元元的处境丝毫没有变化,她依然是个囚徒,每天必须回到那个小房间里睡觉,门被刘基石从外面锁着,只有吃饭和散步的时候,刘基石才会来打开门。傍晚,吃完饭,刘基石让巫宾带她出去到小树林里走走。值得幸庆的是,散步的时候,罗元元并没有被绑着手。
    “你有胡队长的消息吗?”罗元元终于忍不住问了巫宾这个问题。
    “没有。”巫宾表现出了毫无兴趣的神情。
    “他是死是活,你们总该有点消息吧?”罗元元不甘心就此中断话题。
    “听说那天打阻击的人谁也没有回来。”
    “不回来不证明他们都已经死了,也许逃到别处去了。”
    “活着的话一定是被白军抓了。”
    “那你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没有。”
    “你这人,难道你只会说没有这两个字吗?难道你的头脑里全是浆糊吗?”
    “没有。”
    巫宾的回答真是让罗元元哭笑不得。
    “我真搞不明白,当初你们不是都答应加入红军的吗,为什么一打了败仗就马上要当回土匪呢。”
    “在山里,弟兄们只听当家人的话,大家觉得当红军和当土匪没什么两样,只要谁给一碗饭吃,就跟着谁干。”
    这话似乎说到了罗元元的心里,她难为情的一笑,说:“当初,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跟着诚哥一段时间以后,我知道当红军和当土匪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你说。”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不一样。”
    “你跟了诚哥那么久,你也说不出什么来。我们石林寨的弟兄才跟了他没几日,说实在的,他也根本没认识我们这些人,所以,他一不在,队伍的魂就散了。”
    巫宾的话引起了罗元元一阵沉思。
    罗元元在小房间里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练拳,这一个多月来,她把罗松南教给她的咏春拳练习了几千遍。幸好有这些事情可以打发一些时光,否则她真的不堪忍受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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