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中。
    除了,彼此的心跳声。
    楚倾歌真的有点后悔,刚才世子爷主动提起过去,为什么就不顺着他的话继续?
    但现在,话都被自己打住了,还抱怨了,要她主动接下去,似乎又有些不适合。
    有种,自己给自己打脸的感觉。
    这家伙,为什么不继续问点什么?
    她终于慢慢回头,也是悄咪咪,只是想看看风漓夜在做什么。
    但不想,回头那一刻,竟然碰上他偷窥自己的目光!
    两个人的心脏,一瞬间咚的,被狠狠撞了一下。
    这算不算是,一起犯事的人,被一起抓包?
    楚倾歌脸一热,故意冷漠脸:“你偷看我做什么?”
    风漓夜耳根也有点热热的,火辣辣的感觉。
    他压着嗓子,假装冷漠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隔壁耳力特别好的厉画行捂眼:这两个幼稚鬼!
    倾歌轻咳了声,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我也不过是发现你回头,以为你有话要说。”
    “……”
    “……”
    又是很漫长,很漫长的沉默。
    最后还是漓夜公子觉得,自己身为男子,不该让一个姑娘家太尴尬。
    所以,他主动开口:“你既然曾是我的娘子,我也没说不允许你喜欢我。”
    “……”倾歌一张黑人问号脸。
    谁给你世子爷的脸,让你说出如此骄傲的话?
    但人家似乎很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绝不是开玩笑的。
    他以最平静的口吻道:“行嬷嬷也说过,你我曾经确实是夫妻,我受重伤,还是为了你。”
    嗯,这话不是责备,而是,告诉自己也告诉她,他相信自己曾经是很在乎眼前这小丫头的。
    只是,如今被那什么蛊毒,弄得忘了过去的事。
    倾歌脸色微微柔和了几分,一想到他为了自己一句话,在北澜关大战三天三夜,差点命丧关外。
    心,还是软了。
    “那时候,我们其实……挺好的。”她的声音小小的。
    要是面对强悍的敌人,或是,面对针锋相对的他,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败阵。
    但,如今面对的,是为了她差点丢了命,如今,还弄得连记忆都没了的男人。
    当他不再跟她赌气,不再让她难过的时候,她其实,还是很喜欢,很喜欢这男人的。
    当然,这事,不能在骄傲的世子爷面前承认。
    否则,绝对能被他取笑一辈子。
    但不想,世子爷竟然哼了哼,有点不屑:“你方才,说我一直在欺负你。”
    “以前是。”
    “后来呢?”
    “后来……稍微好了点。”
    “那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这话,让倾歌抬起头,终于和他的视线,正儿八经纠缠在一起。
    心,还是软了。
    目光,也温和了。
    话语,再不带半点锋芒:“再后来,你是极好极好的。”
    风漓夜捏紧的掌心,一瞬间松开。
    其实,还是紧张,怕她说出自己曾经有负于她的话。
    毕竟,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漓夜公子清了清嗓子,目光调向不知名的角落,没好意思跟她继续对望。
    他轻声道:“既然以前挺好的,那以后,我试着努力对娘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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