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柏宁在城堡里足足搜索了一整天,甚至连喝一口水的心情都没有。
    暗夜中,他举着电筒,双眼腥红的走进一个从未来过的密室。这间隐秘的地下室里,时刻散发出股股寒气,令他悚然,同时也让他忍不住感到兴奋。
    在此之前,司柏宁已将大大小小的房间都走了遍,才想起城堡地下隐藏着的宏伟地下“宫殿”。若不是曾经他被关押进地下刑房,他也没机会窥探到这座神秘的地下建筑。
    司柏宁站在地下室门口,发现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形大门,里面似乎是一间暗室,司柏宁看了看,那个房间里异常黑暗,仿佛有什么可以吸附光线的物质一般,手电的光也只能看到咫尺。司柏宁抬起手电向天花板照了照,竟然看不到光线的尽头。
    若不是知道天花板不可能无穷延伸,司柏宁一定会以为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黑洞中。可是这个房间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司柏宁想了想,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两粒巴掌大小的镁光灯丸,轻轻一压,莹白色灯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暗室。
    一切豁然开朗,这是一间大约五十平方左右的圆形暗室,司柏宁很快在入口的左侧发现一道缝隙,看起来像是一扇连接出口的小门。平滑的墙壁上没有开关或门锁之类的物体,司柏宁抬手轻轻敲了敲,回声竟然如惊雷一般鼓噪。
    司柏宁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恍然睁大了眼,难道?这扇门采用的是声控密码?
    想到这里,司柏宁试着又敲了两下墙壁,果然那回音听起来很不一般,异乎寻常的清晰明亮。
    反正也被有别的办法开启这扇门,倒不如试试。可是,密码怎么办?司柏宁想不出开启密码,只好抱着试试的态度,用之前拆钟时发现的那个密码。
    他抬手大力的拍打墙壁,“嘭、嘭嘭……”一番很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那扇门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司柏宁揉了揉发麻的掌心,一时不得要领。可要不是音控门,又会是什么呢?
    镁光灯渐渐暗了下来,司柏宁的目光落在进来的那扇门上,尽管走廊也是漆黑一片,但相对于这间吸噬光线的圆形密室来说还是较为明亮一些。一定是因为这扇门没有关闭,一部分声波从这里溜走,没有形成足够的音频震动,所以无法起到作用。
    不知为何,司柏宁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以至于毫不犹豫的将那扇唯一的入口关上,把自己锁进了这间密室。房门紧闭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几乎掉根针都可以听到,司柏宁屏住呼吸,忍受着阴冷与头顶传来的阵阵鬼鸣声,他相信这些都是幻觉。
    司柏宁稳定了心神,可抬起手却下不了决心再次拍打那墙壁。他咬了咬牙,尽然都是声音,不如来个更加猛烈的。想着,司柏宁抬起脚,用坚硬的鞋底狠狠踏在密室的地板上。
    整间密室里顿时响起如惊雷般轰隆隆一阵巨响,不知踏了多久,司柏宁几乎要为自己的莽撞后悔,放弃之时,一声清脆的“咔”声,将他从懊悔中拉回现实。
    开了!司柏宁惊喜的看着那原本只是一道缝隙的墙壁,豁然敞开一扇门。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发现那里竟是一条甬道。
    司柏宁自然不知道,这里就是家欢受罚时曾经来过的地方,他沿着家欢走过的路一直向前,每一幅油画都同样给他带来新鲜的震撼,直到他看见托马斯画像,和油画上,托马斯胸前挂着的那个怀表一样的金属物体,才若有所思的驻足片刻。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在司柏宁脑中,说不清是直觉还是第六感,他只知道这个金属物体似乎很不简单,也许和卡巴拉家族的秘密存在着某种联系,但司柏宁一时之间,又无法从中寻出半点线索。
    不一会儿,司柏宁只觉那金属上由宝石组成的星辰图在自己眼前不停旋转,搅得他头晕目眩整个脑袋又胀又痛。司柏宁闭上眼,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额头,想将这些数不尽的星光点点统统从脑海里甩出去……
    肖一诺离开金尔顿大酒店径直向徐福斋赶去,因为着急想要快点见到安安,他没有叫司机陪同,而是自己独自驾驶莲花跑车一路狂飙。<ulaone参赛资格的专业车手,驾驶一辆莲花跑车自然游刃有余。很快,肖一诺便到了位于东坡湖畔的徐福斋皇家私菜坊。
    “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汽车稳稳停在饭店门口。肖一诺跳下车,随手将钥匙丢给泊车小弟,一刻不待的跑向三楼的特一包。
    “欢迎光临~”礼仪小姐穿着花团锦簇的宫女服装在门口站成两排,热情的向客人请安。
    肖一诺撇撇嘴,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作秀似的地方,可惜陶景阳偏偏就爱这种调调。
    “肖总。”饭店经理身穿宫服,屁颠屁颠的跟在肖一诺身后:“陶公子在三楼,等您半天了,今天有刚刚空运过来的西伯利亚熊掌,您要不要来一套?”
    肖一诺等不及电梯,三两步冲上楼梯:“随便上。只要陶景阳说要,什么都满足他。”
    “得令~”经理跟在肖一诺身后一边爬楼梯,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电子菜单给厨房下单,嘴巴里气喘吁吁,手指头却一点也不抖,将所有头牌菜肴一打荆
    到了三楼,经理整了整衣服,恭敬的替肖一诺推开房门,偌大个包间成仿古设计,将皇家园林的大气与江南水乡的精致秀美融进包间,小桥流水、莺鸟锦鱼,奇花异卉玉石假山,设计的错落有致不落俗套。
    房间靠墙一侧立着一排精美的博古架,上面各种花瓶玉器尽显风雅,另一侧是一扇檀木雕花屏风,温婉多才的侍女图案雍容典雅,尽显高贵。
    圆形的餐桌在屏风后面,中间需要穿过一个小小的拱桥,桥下流水微潺,点点浮萍极致清雅。肖一诺看到屏风后露出的一方桌角上,正落着一弯玉臂,如凝脂玉髓般晶莹,心跳不觉快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安安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无数问题在肖一诺脑海中盘旋,脚步渐渐有些迟疑。
    “肖总请~”
    经理恭敬的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肖一诺一回神,听到屏风后面响起椅子的推拉声,忙快走几步,绕过拱桥向屏风走去。
    人影浮动,似乎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肖一诺将手攥的紧紧的,尽量让自己镇定,不要吓坏了安安才好。
    肖一诺深吸一口气,提了提嘴角,勉强挤出笑容,刚一转身,还没看清暗暗的样子,一个巴掌便重重的拍在他肩上。
    “啪——”
    肖一诺本就紧张,一个激灵差点没掉进水里,陶景阳急忙揽着他的胳膊,哈哈大笑起来:
    “早听见你进门了,磨蹭什么埃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安小姐,这位就是肖总,肖一诺。”
    肖一诺顺着陶景阳的手势望过去,之间他口中的“安安”优雅大方的向自己伸出手:“你好。”
    肖一诺怔怔的跟安安握了握手,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这个女孩年纪倒也和自己印象中差不多,乌黑的长发,瓜子小脸,眉眼俊俏皮肤白皙,一切都和自己印象中差不多,但又好像差了点什么。
    “你,怎么会说话了?1肖一诺诧异的问。
    话音刚落,安安掩口轻笑起来:“我本来也会埃”
    肖一诺心里咯噔一下,不觉蹙起眉头。安安见状和陶景阳对视一眼,笑道:
    “小时候我被赌鬼叔叔骗到人贩子家,后来我听到人贩子他们准备把我卖到外地,就开始装哑巴,这样才趁着他们疏忽半路逃了出来,遇到你。”
    肖一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全信:“那你为什么见到警察要逃?”
    安安一怔,片刻才面露难色道:“我叔叔就是警察,所以——”
    肖一诺恍然大悟,看着安安微微低头羞赧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怜惜。
    陶景阳自然看得出肖一诺的心里正渐渐发生着变化,遂大大咧咧招呼经理上菜,化解尴尬。
    一桌好菜上来,陶景阳以媒人自居,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安安似乎还有些拘谨,面带红晕的时不时看看肖一诺,两人不经意间四目相对,情愫暗涌连绵不断,直看到对方心里去。
    “呃,你现在哪里上班?”肖一诺首先开口。
    不待安安回答,陶景阳插嘴道:“广告公司业务员。跟我公司有业务往来,这才正好遇到,要不然人海茫茫我怎么找得到她。这啊,就是缘分1
    安安矜持一笑,默默点了点头。
    肖一诺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反而没有之前憧憬的那般心潮澎湃。找不到安安的时候,他曾经幻想着要娶她为妻,带她周游世界,将所有美好的东西统统送给她。可如今,安安就坐在自己对面,他想得更多的反而是如何将安安留在自己身边。
    这么一个小小的简单的愿望,却好像世界上最难以攻克的课题一般,困扰着肖一诺。
    现在的安安再不是当年遇到的那个孤女,她有自己的父母家庭,工作和朋友,并不是肖一诺凭借自己一厢情愿便可以操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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