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还挑了个人多的时间段到小满居,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难,进门不顾顾客盈门,扬声便问柜台后的莲衣要人。
    “听说你们这儿有个户籍蜀地的男子,二十上下,叫他出来。”
    莲衣正打算盘,被猛然打断,举目一阵心慌,竟忘了言语,还是在旁收拾桌子的平安走过去,“差爷,我是,找我有什么事?”
    那衙役将他打量,“你是?好,跟我们出来。”
    就见平安从善如流和那帮衙役攀谈起来,边说边往外走。店里食客议论纷纷,一刻钟后平安回来,都朝他看过去。
    有个好事的问:“小哥儿,你犯事了?”
    平安掸掸肩头浮灰,提膝迈过门槛,笑道:“哪能啊,诸位近几日没听说吗?县衙在找人,说是一个蜀地来的男子,和我一般大。”
    食客问:“那是你吗?”
    “当然不是了,否则能叫我出去盘问了几句就放我回来了?”平安挠挠脖颈,做得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是那个男的长相端正,我够不上,就叫我回来了。”
    食客们哄堂大笑,的确,平安长得不算多好,干干瘦瘦的,面相似猢狲,在常人眼中起码也要中等偏上才能够上“端正”吧。
    另有个食客问:“你们这还一个伙计呢?他不也是蜀地的?我好像听谁说他也是川蜀那边来的。”
    平安摆手,“他不是,他户籍不在川蜀,衙役找的不是他。”
    怎么就不是了?莲衣听后拉过平安细问,这才知道他给慕容澄弄了一份假户籍,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还有一半吊在半空,“那牢靠吗?不会被人拆穿吧?”
    “拆不拆穿的,先骗过去再说,真拆穿了又如何?”平安朝她一挑眉毛,“蜀王世子,谁来治罪?”
    谁来治罪?当然是皇帝!
    莲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到如今县衙都出动寻人了,他还靠着一纸伪造的户籍强留在这儿,纸包不住火,明明早晚都是要走的,他这样图什么呢?
    正想着,衙役竟去而复返,大抵是从隔壁同行口中得知她们店里还有一个川蜀来的伙计,于是又回来叫人出去问话。
    这次回来衙役们的神情看着就不大一样了,毕竟不主动承认就是可疑,他们怀疑这另一个伙计有蓄意隐匿身份的嫌疑。
    那带头的衙役问:“刚才我叫你们这的川蜀伙计出来,你怎么不去叫他?”
    莲衣战战兢兢按照平安的说辞道:“差爷,他虽是川蜀来的,户籍却在西安府,不是您要找的人。”
    衙役最烦被人指手画脚,于是态度越发强硬,大手一挥,“是不是并非你三言两语能够定夺,去,喊他出来,否则我就叫人进去搜了。”
    平安这时候站出来,乐呵呵递水给几位衙役,“差爷息怒,您几位劳累,先喝口水,小的这就去叫他。”
    前店闹出的动静太大,引了沈母和慕容澄出来,沈母以为是自家摊上事了,莲衣连忙走过去解释,说这是县衙里在找人,只是刚好找过来,跟她们家没有关系。
    “就是他吧?”衙役一眼注意到慕容澄,目光如炬将他扫视,光凭外貌觉得他的确可疑,招手要他跟自己走。
    慕容澄云淡风轻地照做,没过多时,他就回进店里来,抠群扒吧散令期其吾叁溜日更,完结文还有开,车小视频莲衣急切凑上去问:“怎么样?”
    他形容轻松,像是全然与自己无关,“我得领衙役回去一趟,户籍没带在身上。”
    “我跟你去!”莲衣脱口而出,引得跟进来的衙役侧目,她解释,“差爷,他没有家里钥匙,我也得一起回去。”
    二人领着衙役一路往拐子巷走,好在江都民风淳朴,路上虽惹行人侧目,却不至于被人指指点点。到了拐子巷,那几个姑婆见他们带着衙役回来,很是有话要说。
    春嫂子咂舌道:“就这短短几日,沈家人和官府怎么又牵连上了。”
    王婆子探头探脑地说:“都是齐老汉家那个管不住嘴的,我们可什么都没招啊。你说说,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还招来了官府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会是有什么案子在身吧?”
    王寡妇瞧慕容澄走在差爷堆里也是鹤立鸡群,早就心神荡漾,“哎唷你们就少说几句吧。”
    那厢莲衣和慕容澄领了衙役到家门前,进屋取了户籍出来,这假户籍做得很真,还做了旧,因此衙役们拿到手中并未看出破绽。
    带头的衙役问:“你是西安府人,会说那边的话吗?”
    莲衣陡然心惊,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头都不敢抬。
    慕容澄在旁用一种陌生的腔调说道:“会说几句,小时候离家早,川蜀话说得更好。”
    衙役面面相觑,都没听懂。
    其实慕容澄说的根本不是西安府那边的话,两地接壤,对彼此的腔调也熟悉,但慕容澄只能学个语气,见这几个衙役里没有人能听懂,他也就放心了。
    慕容澄解释道:“我刚才说,因为小时候离开家早,只会说几句。”
    “听着好像是这个意思。”有个小衙役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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