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的眼睛如刀,野男人上了吗?他都不上老子为什么要上,没眼力劲的混账玩意儿!
    黄春和小吴于是双双闭嘴。
    旁边的马汉三不需要跟槐立发询问缘由,已经料到这两货是情敌,不然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干不出这等没水准的事情来。有权有势的人爱惜脸皮,是不允许自己当众失态的,但唯独遇到美人计是个例外,别说年轻人经不住,连老头子冲动起来都会撕胡子、砸拐棍!
    不过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子是来套话的,又不是真给你俩支酒局子。
    他说:别光顾着喝酒,来来来,吃菜吃菜。
    他亲自拿起公筷布菜,槐立发也倾身辅助,方戈二人这才歇缓一阵,一人吃一口菜,槐立发见状缓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步入正轨了,然他这一口气刚落下去又提了起来,那两个冤家,眼前布好的菜不吃,偏偏都去夹桌子中央的那道乾隆白菜,然后不约而同停住了,在场的人不用琢磨,都明白俩人脑袋里想的什么东西:果然老子爱的菜也是野男人的菜!!
    槐立发和马汉三暗道不妙,刚想打圆场还是迟了一步,那二人彼此看彼此更不铆,登时拍下筷子继续敬酒。
    红的没了倒白的,白的没了倒香槟,槐立发彻底失了算,知道这场局白张罗了。
    黄春经常跟随三爷应酬,总是随身带着解酒药。喝酒前吃一粒是三爷一直以来的习惯。然而先前落座的时候,黄春把药递过来,三爷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黄春只当他今天是不打算饮酒,谁知他喝得比哪回都猛。
    现在黄春实在看不下去了,又上来小声问三爷要不要吃醒酒丸。
    一边儿去!方丞真生气,也不看看对面的野男人,人家喝到现在,一没吃解酒药,二没喝醒酒汤,还不是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黄春倒好,一次二次地过问来,搞得自己人还没输,阵都要输了!
    黄春被怼的没法子,连忙退后了,看来他今天唯一的工作就是等候将喝倒的三爷运回去!真是纳闷了, 三爷目前产业卖光,只等着出走,这种赋闲的状态下出现恋爱脑情有可原,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但那位忙得日夜颠倒、背负着掉脑袋的秘密连觉都睡不安生的特务头子,怎么也这样幼稚!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智商为零
    和他同样腹诽的还有槐立发和马汉三,他们暗骂王八羔子
    槐立发扫兴地起身,道:马主任且坐,老朽去宽宽。
    说着去到隔壁房间,拿过监听员记的笔记,通篇的废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监听员也不无失望,拔了根烟叼在嘴上,说:白干,都喝大了!
    这时设备里忽然听到隔壁稀里哗啦的声响,槐立发连忙转身返回隔壁去瞧,只见马汉三被吐了一身。
    十分钟后,包房里只剩方丞一人,他正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黄春兴冲冲走进来,说三爷您赢了,那个野男人出门就倒下了。
    真的?方丞记得那家伙告辞时还人模人样,一边出门一边傲慢地系着颈间的风纪扣。
    黄春说:真倒了,山崩地裂,副官招呼了几个西崽一起给抬上车的,您看您多厉害,还能站着
    话音未落,方丞就顺着洗手台倒了下去。
    不过意识还有一点点,口齿不清地道:解酒药!
    他不要被抬上车,又坚持吐出最后一句:不许走不许抬不许西崽
    黄春是个合格的手下,明白他的意思,仪态没有恢复前不许抬他上车,也不许西崽进来看见他的狼狈模样。
    于是黄春独自费力地将他扶起,驾到套间的大床上,灌上解酒药,等着醒转。
    *
    香山别墅,西门音拄着斧头坐在地毯上喘息,钢柜终于打开了,果不出所料,她在里边找到了物证复印件。
    猜测落成了现实,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当真看到了这份复印件后,她却只是叹了口气,找出火柴焚掉便罢了。她知道方丞复印这个名单,与别的人不同,他只是作为一个奸商心瘾难却,无非是临时起意,习惯使然,绝不是蓄意为之。
    不过这件事究竟涉及重大,她得恼他一回叫他知道轻重。
    她擦把汗,也不去管地上的一片狼藉了,打算歇歇,等方丞回来后再行算账。
    扶腰去沙发上坐下,然而忽地灵光一现,之前她得到的情报是金宅西角楼有名单,但情报是否不全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自己跟方丞只说有名单,会不会方丞拿到后就只给了自己名单而把其他
    她立刻起身去翻看那只钢柜,没有新发现,可是疑窦升起就怎么都按不下去,她的视线不觉又看向另一只保险柜衣橱里的那个。
    方丞做生意有个习惯不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犹豫数秒,终于再次拿起了斧头。
    抡起正要砸,忽然听到明珰哒哒哒的上楼声。
    西门老师西门老师,大门口进来一辆车。
    西门音丢下斧头,说:稳住,别慌。
    一面说一面收拾作案现场,弄好后匆匆下楼,从窗玻璃可见车子正在门口停下,黄春和司机架着方丞下车,方丞醉得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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