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柳树抽芽,一片生机勃勃之景亦使人神清气爽。
    物是人非,徒增思故伤春之感。没有朵儿相伴,庭院依旧之闻得风声,鸟声……除了看看风景写写字,就是背诵天书修炼成仙。这样的日子,颇为无聊。
    这一日庭院的竹子冒出了许多竹笋,如果送到厨娘那儿去可以做顿好吃的了,衣舞便动手开挖了起来。会吃的人永远都知道怎么享受美味。
    纵观群山,独灵台俯瞰众小,直插云霄。素闻灵台风水宝地,灵气纯正,各路仙神齐聚于此修身养性,果然名不虚传。
    洲王顿足于灵台山脚,虽对灵台掌门及少掌门有钦佩之心,此次为了女儿却是跋山涉水为讨还一个公道。那灵台弟子竟冒然使用天火,置自己女儿性命于不顾,怎么也得向德高望重的两位掌门讨个说法。
    两位巡逻的灵台弟子见几位锦衣华服仙人来此,忙向前敬礼:“此处是灵台山,不知几位贵客从何而来?”
    那洲王虽位高权重,见灵台的下人以礼相待,也和气道“我乃西海洲王,携小女来此拜访灵台掌门,望阁下通报一声。”
    那灵台弟子一听是神界四大望族的龙族洲王,忙客气道:“洲王请稍等,我马上去请掌门来迎接您1说是去请掌门迎接,实质上是让他们来辨别下真伪,此处设有结界,当然是为了防止小人变幻而来。
    经弟子传报,郭阁主上悬坛请下了夏侯绝适,姜天峰正于闭关之际,再贵重的客人也不能去打扰。
    夏侯绝适随弟子来到山下,见是洲王,上前迎接:“原来是洲王造访,绝适有失远迎,失敬失敬1
    一见夏侯绝适下来,洲王也笑道:“本王冒然前来,望少掌门勿怪才是1
    “平日少有洲王这样的贵客临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随即退开一步,“洲王和公主请1
    “请1洲王后面跟着罗芯,一脸春风得意,看那宁衣舞拿什么跟她斗,哼!
    三位阁主也在第二道结界外迎接,在灵台的露水亭中摆了一张石桌,六人围坐。夏侯绝适与几位阁主见罗芯与洲王一同前来,心里也有底了。
    “洲王请,公主请1郭阁主举杯邀道。
    喝过茶后,洲王面色依旧含笑,那一抹笑未达眼底。“上次齐仙宴一别,还未曾与几位阁主和掌门正式见面,久闻灵台各位仙神宅心仁厚,刚正不阿,今日得此礼相待,本王甚感荣幸。”
    郭阁主亦自谦道:“洲王过奖了,灵台可说因洲王的到来蓬荜生辉,万担不起洲王的一番褒奖。”
    “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洲王百忙之中抽空而来,只怕此事事关重大?”曲阁主本就是豪爽的性子,快人快语,见不得客套来客套去的。
    “哈哈……曲阁主说笑了,本王确是有备而来,不过是想为小女向灵台掌门讨个说法,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回话挑明了,三位阁主也紧张起来了,就算灵台不追究衣舞的过错,洲王却未必不与她计较,毕竟罗芯公主身份高贵,又是他的掌上明珠。
    三位阁主听完此话只能干着急,无法给他一个解释,夏侯绝适却莞尔一笑。“洲王原是为此事,的确是让公主受惊一场,这点我不否认,不过此事我也应该对衣舞师妹道歉,是我的愚钝,误以为那是天火,实质上只是衣舞师妹的出招方式似乎与天火一般,发出的仍为一般的火,我又擅作主张阻止了她发招,对她造成的伤害亦是不可弥补的……”说完,夏侯绝适眼神一暗,他已经对不起她了,怎能再让她受到洲王的责备,他所做的,只能尽最大努力为她开罪。
    听了他的话,洲王将信将疑,罗芯的脸也是一片白一片红,她堂堂西海公主,却被宁衣舞那小丫头片子唬住了。
    “照少掌门的话,本王与小女都误会衣舞姑娘了?”对于这样的解释,洲王的面子也搁不住,大老远跑来却是这么个乌龙事件。
    “洲王若是想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可将衣舞师妹寻来测试一番,她不过一个到灵台半年的凡人,任凭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发出连公主都不会的天火吧?”
    洲王一惊,那宁衣舞竟还是个新进灵台的弟子,夏侯绝适的话那肯定是真的了。他为难的朝罗芯一看。
    罗芯深思熟虑后,朝洲王解释道:“爹,她确实只是一个凡人。”
    洲王见女儿都这么说了,脸面也过不去,只得陪笑道:“少掌门说笑了,既是少掌门说的,哪有不信之理,此事怪小女见识浅陋,才误会了衣舞姑娘。”
    夏侯绝适也赔礼道:“此事的确不怪公主,我也被那招式骗了不是?还错打了衣舞师妹,差点伤及性命。”
    罗芯见夏侯绝适为她说话,刚刚沉下去的脸又明亮起来。
    洲王暗自懊恼,刚刚以为把责任推至女儿身上,却连同夏侯绝适也羞辱了一番,只得干笑着转移话题:“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小女也得到了说法,那么本王就不多打扰了1
    “洲王初来灵台,怎不多留几日?”夏侯绝适客气的挽留道。
    “本王朝中还有些事情未解决,恐怕要辜负少掌门一番美意了。”洲王推却着,恨不得快点飞回龙宫。
    “既是如此,我也不强留了,洲王请1夏侯绝适亲自将他送出灵台。
    回来的路上,其余两位阁主已各自回屋,唯曲阁主叫住了夏侯绝适。“绝适,师傅问你,这件事原本就是衣舞的错对不对。”
    夏侯绝适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师傅。”
    曲阁主欣喜道:“绝适,你实话告诉师傅,你在我师兄那是不是也这样为衣舞开罪的。”
    夏侯绝适也不否认,“姜师傅也是被我蒙骗了的1
    “师傅很高兴你能救下衣舞,但是……你护着她,是对她有爱吗?”
    爱吗?这个词,不知被他师傅问了多少次,比如雨莎为他的付出,他的不忍,与雨莎始终保持着距离,却忍不住在她困难的时候紧张起来。这是爱么?他扬起一张无所谓的笑脸:“师傅,护她不是爱她1
    曲阁主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方面为衣舞能顺利修仙感到高兴,一方面为夏侯绝适不为任何人动情感到悲伤。
    “罢了!你去吧……”曲阁主转过身走了。
    夏侯绝适却愣在了原地,他明明不需要思考这么简单的问题,却在师傅问他的时候还是慌张了。瞒得过自己的心吗?比如他在雨莎死的那一刻,眼角流下了一滴泪,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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