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听着若谷说的话,心中莫名酸涩。
    如果人生有其他选择,她希望妈妈能不入府为妾,少受些苦楚,她或许才能放开心胸。
    怀夕轻叹口气,鼻音浓重道:“就这样挺好,你们都没有外心,咱们这个家安安稳稳比什么都重要。”
    若谷轻笑着抚摸女儿的乌发,她对未来没有太多担忧,余渊留在她身边也好,离开她也罢,对她并没有太大影响。
    卧室里弥漫着柔和的灯光,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怀夕在若谷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下闭上眼睛睡着了。
    母女俩这一觉睡得极香甜,怀夕因为要上学,所以起的比较早,她收拾好出来吃早餐时,若谷还在睡。
    余渊正坐在餐桌前,听到动静抬眸看了女儿一眼,语气平静道:“昨晚跟你妈妈的睡得怎么样?”
    怀夕喝了口水,面带微笑道:“有妈妈陪着,当然睡得好啦,爸爸你睡得怎样?”
    郑红端着早餐上桌,余渊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淡定道:“你妈妈不在我身边,睡得不是很习惯,你都这么大人了,下次不可以让妈妈陪着睡了。”
    怀夕哭笑不得道:“爸,妈不过是陪我睡一晚,你有必要这样吗?以前你不在家住不也睡得挺好,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余渊挑挑眉,淡定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妈了,你听爸爸话就是了,别那么多意见。”
    怀夕还能说啥,她爸一颗心全系在她妈身上,这是好事,她没理由阻碍。
    父女俩吃过早餐后,余渊戴着口罩送怀夕上学,等他晃悠悠回来,若谷也已经起床了。
    余渊最近没怎么过问公司的事,闲空下来他得跟韩硕他们开会,若谷则是在诊所坐镇,因为跟王韵他们约好时间,所以并未接待太多病人。
    若谷刚给鼻炎病人做完针灸,王韵就带着一行人进了诊所,若谷抬眸看了几人一眼,她先对着王韵笑了笑,而后向病人叮嘱几句,何辉将抓好的药递给病人,客气送人离开,然后将诊所门关上。
    若谷早就跟何辉说过有重要病人,人来了她就不能接诊其他病人了,门关上后,坐在轮椅上的人这才取下帽子和口罩,王韵轻声解释道:“陈大夫,这位想必你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生病的消息没有对外公布,为了不引起麻烦,你最好也能帮忙保密。”
    她跟王韵相处融洽,两人私下交流从不这样,若谷明白她的用意,正色道:“你们放心,保护病人隐私是大夫的职责,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虽没有穿西装,脸上露出病容,但他眼神坚定而果敢,光华内敛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看着若谷温和一笑,声音沙哑道:“打乱陈大夫工作计划,实在抱歉。”
    若谷面色如常道:“严老言重了,参加综艺节目本就是为了帮朋友忙,我们走了还有其他合适的人替代,您日理万机,病情耽误不得。”
    严老身旁的中年女人忧心忡忡道:“陈大夫,我父亲因为公务繁忙,不能离开太久,所以才没选择西医动手术治疗,能不能麻烦你采用最有效的治疗方案,尽可能让他有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若谷微微皱眉,面色不愉道:“我知道严老身上有千钧重担,但你们也不能不顾他的身体安危啊,无论何种治疗方案,他都需要时间康复。”
    严芬并没有因为陈若谷的话而生气,她无奈道:“你不了解我父亲的脾气,我们根本拦不住他,这样跟你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真不是我们压榨他。”
    严老那张严肃脸也板不下去了,他声音低沉道:“小陈大夫,这是我的意思,你就按照我女儿说的做吧,人活着就得做有意义的事,如果什么价值都创造不了,那活着也无趣。”
    若谷想说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只有自己真正体会到的感受才属于自己,但她敬重老人家,并没有多说什么,轻笑道:“那我先来给您把脉。”
    若谷面对新闻上才能看到的领导人很是淡然,仿佛他就是最普通的病人,跟其他患者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态度让严老很是舒坦。
    若谷指尖搭在严老脉搏上,她仔细感知着脉搏的跳动,又看了看舌苔,及颈前肿似核桃的硬物,而后才淡声道:“您得的是甲状腺瘤,中医归属瘿气范畴,病因与情志不调和饮食因素有关,您就算接受手术治疗,也有极高的复发风险。”
    严芬忙不迭的点头,她焦急道:“我们看过的中西医大夫都是这么说的,你能通过针灸,把这个肿瘤消除,或者让它不那么明显吗?我父亲近期有个很重要的国际会议,他得在公众面前露脸,如果让别人看到他的病体,影响会很大。”
    若谷能感受到严芬的焦急,她沉思了片刻,望向严老说道:
    “我用体内的真气刺激您的穴位,可以加速身体组织和血液病理产物的吸收,过程会比较辛苦,您还得连续服用消瘿化核汤抑制甲状腺激素的释放,您觉得这样行吗?”
    严老目光如炬,犀利而深邃,他语气平静道:“针灸要做几次?”
    若谷声音沉稳道:“得看您的身体承受能力,如果体质稍好些,一次就够了,如果承受不住,过个一两天还得再来一次。”
    严芬面露担忧道:“针灸过程很痛苦吗?我父亲会不会有危险?”
    王韵不期然的想起自己的针灸过程,虽然开始疼痛难忍,但后面真的很舒畅,她声音低沉道:“严姐别担心,您忘了我之前病的有多重了吗?针灸过程虽然难熬了点,可终究会苦尽甘来,陈大夫的医术您可以完全放心,有她守着严老,不会出现意外情况的。”
    严老宽慰的拍拍女儿手背,一槌定音道:“那就这么办吧,现在就开始治疗,免得耽误其他病人上门就诊。”
    若谷也是如此打算的,她示意随行的工作人员推着轮椅进病房,王韵挽着严芬手臂,轻声劝道:“严姐,你还是不要跟进去了,免得看严老痛苦,你心里也跟针扎一般,让秘书陪着进去也是一样。”
    严老的秘书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做事认真负责,倒也不用太担心,严芬有些担忧的朝老爷子问道:“爸,要我进去陪你吗?”严老对这小女儿最是疼爱,不想看到她为自己难过,态度坚决道:“你就留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好。”
    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何必让女儿也跟着揪心呢,严芬有些不忍心,她强忍眼泪点头,若谷拿着银针走过来,轻言细语道:“你不必担忧,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王韵赞同的点头,“你进去忙吧,我陪着严姐。”
    若谷微微颔首,步伐沉稳的进入病房,随手将门关上。
    严芬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若谷亲自帮严老局部消毒,然后她取出银针选取穴位,第一针刺入时,严老没有任何感觉,后面几针也只是感觉到轻微疼痛。
    就在严老精神放松之际,若谷手速极快的捻转针头,一股气流顺着针尖流入体内,严老面色潮红,他能清晰感知到气流涌入体内,它先是在体内流窜,然后刺激冲撞着穴位。
    严老只觉病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拳头紧握,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蹭蹭,显然此刻极为痛苦,秘书看的十分不忍,多次想开口询问,又怕打扰到大夫治病。
    严老双目紧闭,此刻无论有多痛苦,他都不会发出声音,呻吟出声并不会让他减轻痛苦,只会让在外侯着的女儿心焦,他也不知道这痛苦持续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承受到极限时,秘书惊呼道:“肿……肿瘤真的消了……”
    他的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严老虽看不见患处情况,却能感觉到疼痛感逐渐减轻,四肢百骸都觉得轻松畅快起来,他享受着气流对身体的滋养,仿佛忘记了时间……
    直到若谷轻声道:“严老,针灸结束,我该取针了。”
    严老下意识点头答应,自从病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舒坦了,当银针一根根取出来,他整个人犹如甩掉一个巨大的包袱,声音轻快道:“陈大夫,我这就好了吗?”
    若谷气息有些虚弱道:“暂时没事了,但药还是得吃,以免复发。”
    严老听出异样,忙朝她望去,见她脸色苍白,有些诧异道:“难道用真气针灸,你自己会有损伤?”
    若谷轻声解释道:“只是真气耗尽,运转养生诀就会没事,您不用担心。”
    严老见识了中医的玄妙,并不会对若谷的话产生质疑,他诚恳道:“辛苦陈大夫了。”
    若谷不在意的摆摆手,“您赶紧出去吧,外面等着的人该着急了。”
    严老下意识抬起手腕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他进病房时不过才九点,担心女儿着急,他连忙往外走。
    严芬听不到里面动静,就在她耐心快要告罄之时,门猛的拉开,看着父亲精神状态极好的站在自己跟前,她简直不敢相信,又惊又喜的指着他脖颈道:“爸,肿瘤真的不见了,陈大夫实在太了不起了……”
    若谷跟在身后轻笑道:“严老体质比预期要好,所以治疗效果不错,药还得按时吃,如果有空最好过两三个月再来我这检查一下。”
    严芬心里激动的不行,她高兴道:“你放心,我肯定监督我爸把药吃完,过段时间我陪他一起来复查,这卡里密码六个零,是我们付的诊费,真的很感谢陈大夫!”
    若谷忙推辞道:“这诊费我不能收,给严老治病是我的荣幸,你们不用这样。”
    严老闻言态度坚决道:“这诊费你赶紧收下,这是规矩,无论我是什么身份,看病都得给钱,麻烦你跑回来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要是不收,这就是打我脸了。”
    严芬直接将银行卡放在问诊台上,完全不给若谷拒绝的机会,她放好卡后,客气道:“我们还得赶回家,就不在诊所久留了,多谢陈大夫。”
    若谷不甚在意的摇摇头,王韵淡声道:“那严姐你们慢走,我让陈大夫替我把把脉。”
    严芬知道王韵身体情况,没有多说什么,将他们送走后,王韵才轻呼一口气,她语气轻松道:“严老身份特殊,你给他治病我都替你捏把汗,好在结果不错,也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若谷轻笑道:“这算什么麻烦,即便我治不好病,严老也不会对我怎样,我是人又不是神。”
    王韵自从生病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了,也知道时间陪伴女儿了,所以现在看起来气色不错,若谷替她把脉,发现她脉象平稳,没什么问题。
    “你继续保持这样就可以了,工作没有身体重要,公司离了你还有其他人。”
    王韵笑眯眯的点头,她嗓音轻缓道:“我已经够看的开了,你还不知道吧,陶佳馨替杨明胜生了个儿子,那孩子一生下来,宝珠奶奶就给我找茬,想要将我挤出公司。”
    若谷眉头紧蹙,有些无奈道:“你跟杨明胜已经离婚,你留在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又何必那么着急呢。”
    王韵语气平静道:“我前婆婆最是重男轻女,她大概是怕我的存在,日后影响她孙子继承家业,所以提前扫清障碍,这都是杨明胜他们默许的,谁让宝珠的份量没有男孩重呢。”
    若谷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他们已经离婚,杨家这么做也算不上太过分,“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韵漫不经心道:“我打算把世宜的股份给我女儿,我积累的资本足够另起炉灶了,凭我的能力,将来也能给宝珠留下不菲的产业,以后她是想跟杨家那男孩争也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也好,都随她。”
    天下哪有不为自己孩子着想的母亲,王韵隐忍这么多年,获得的人脉和资源已经足够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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