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想亲一次。
    宋祈年回想着刚才的吻,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楚。但与兴奋和悸动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丝嫉妒。
    他倏地想起来,许柚跟江聿交往过,也必定接吻过。
    也许还不止吻过一次,也许比这个吻还要心动和激烈。
    此时,有一个事实容不得逃避。
    那就是,许柚的初吻不是他。
    宋祈年皱了下眉,快速地把这些杂念清除。他说服自己,许柚已经跟江聿分手了,对于现在还在考验期的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转移话题,“饭凉了。”
    许柚:“怪我?”
    “怪我。”宋祈年认错。
    他都这么说了,许柚也不好上纲上线计较,低着头不作声地拆开饭盒。今天带来的是海带汤,还有几个家常小菜,都是偏清淡的口味。
    与前些时候相比,有一定区别。
    之前汤是她自己煮的,菜都是订的,而这次都是她自己做的。
    宋祈年拿起筷子,神色淡淡地夹了点菜,尝了尝后没有任何异色,也没有说别的话。
    这下,许柚反而好奇起来,她旁敲侧击,“菜凉了吗?”
    “没有,还是热的,就是今天的菜有点……”宋祈年食欲一般,另外是菜有点太淡,吃了两口便准备放下筷子,话没说完,便见到许柚脸色一闪而过的失望,话就这么停在嘴边。
    只一瞬他就反应了过来,拿着筷子的手背绷紧。
    宋祈年夹了不少菜到碗里,眉梢轻扬,“菜很合胃口。”
    许柚狐疑,“真的么?”
    “真的。”
    话音将落,便见许柚抽出另一双筷子,在宋祈年阻拦之前飞快地夹走几根土豆丝,嘴里感受不到一点咸味,吃起来也很黏糊糊。
    “假的,”许柚放下筷子,“没味道,盐放少了。你别吃了,重新点一份吧。”
    “不用,我觉得挺好,”宋祈年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话,“不用加盐。”
    许柚还习惯宋祈年这样算是纵容的言语,不自在地怼了一句:“不加盐,加什么,加一勺醋?”
    没想到宋祈年手顿了下,他抬眸,不动声色地扫了下许柚的唇。
    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醋意又开始上涌。
    他勾着唇,筷子也竖起来,肆意地戳在饭碗里,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少了吧,倒一缸算了。”
    许柚没懂他的话,只是突然记起来,刚在他手里看到的消息。
    加快公司进程,什么意思。
    “你在自己建立公司吗?”她问。
    “嗯。”
    “为什么?”
    “我放弃了宋家的继承权。”
    许柚愣住了。
    她见过宋有雪对宋祈年半真半假的关心,也了解过宋淮对宋祈年这个儿子十几年来如一日的压榨和掌控。的确,实话来说,宋家对宋祈年算不上好,宋淮这个父亲也是野心勃勃,冷血无情,让他在有力气掌管集团之前放权给宋祈年是不可能的。但是,若干年后,宋淮老了,他心有余力不足了,依旧要放权给宋祈年这个唯一的继承人。
    无论怎么样,宋祈年将来都是宋家唯一的掌权人。
    可如果现在放弃,宋淮娶了戴语琳亦或是他日又娶了别的女人,孕育出了别的孩子,那继承权极大可能不会再落在宋祈年身上。
    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颗弃子。
    不值得啊。
    随即她想到李睿告诉她的事情,许柚缄默,“是不是因为你当年答应了宋淮,五年之后把股权转让给他?”
    宋祈年微怔,有些意外许柚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可随即想想,住院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态度变化,大抵是住院那天就知道了。而知道且告诉她的人,只会有一个。
    “李睿跟你说的吧,”他垂眼,“原因也不全是这个。”
    “在京北市,宋家就像一匹狼一样的存在,看中了什么势在必得,因为宋淮那个人用尽手段。但物极必反,过满则亏,宋家的底子已经开始被蛀虫啃噬,注定会有露出漏洞的一天。我爷爷了解宋淮,所以当年留了一部分实权在手里,后来他中风晕倒前,把那部分实权转到了我手里,希望我有一天能阻止局势的恶化,但现在看来,我没法完成他的嘱托。与其阻止蛀虫啃噬地慢一点,倒不如把所有的都推翻,不破不立。”
    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宋老爷子。
    也是荒唐,没想到京北宋家,竟然有一天儿子会和老子反目。
    许柚蜷了蜷手指,“会很累吗?”
    “什么?”
    “自己成立公司,会很累吗?”许柚说,“过些时候就要开学了,不会耽误吧。”
    本来只是随口提一句,没想到宋祈年下巴一点,“是可能耽误,京大开学在十六,我得去国外一趟。”
    许柚心跳有过短暂的空白,似乎是预料到什么,“出差去国外,多久?”
    “一个月,”宋祈年低头看她,“我会快一点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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