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条款和《体面》一样。”
    叶知秋毫不犹豫答道,《说散就散》本就和《体面》是姊妹歌曲,两首歌各有千秋,总体来说差不太多。
    张康脸色一紧,露出“果然如此”的无奈神色。
    三十万多吗?这个得分开来看。
    要说多的话,绝对是请业内最顶尖级别音乐人出手的价格了,这是当初报给刘民康的价格。
    当初剧组其实还给其他知名音乐人发出了邀歌要求,开价自然没到三十万。
    从乐坛地位来看,目前的叶知秋远远不值这个价格,但这两首歌绝对值!
    饶是张康这种严苛到近乎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两首歌简直就是为《告别前任》而生的,每一句歌词都正中自己的七寸。
    这三十万,如果是拍摄初期,张康绝对会毫不犹豫答应。
    但如今,剧组没钱了。
    整部电影预计总投资4000万,演员的片酬就占了一半以上,加上张康力求完美的拍摄标准,使用的经费已经即将超出
    秦歌留意到张康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一喜。
    “三十万?你抢钱呢?”
    突兀的声音,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张康惊愕往一旁望去,竟然是秦歌出声了。
    秦歌看着叶知秋,面带嘲讽道:“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随便写一首歌就要三十万,未免太狮子大张口了吧。”
    “按我看,这首歌给你三万不错了,你知道《告别前任》这部电影的投资多大吗?”
    秦歌每说一句,张康的脸色便阴沉一分,到最后已经脸黑如墨。李雯雯明显被吓到了,拼命拉秦歌的衣袖。
    秦歌犹自不察,自顾说道:“说难听点,能够给这部电影写歌,是你的荣幸,你不干多的是人不要钱也抢着干!”
    叶知秋目光也冷了下来,脾气泼辣的丁婕却先忍不住了。
    “你懂歌吗你,神气什么呢!”丁婕毫不客气回呛道,“三万?行,这种质量的歌曲,三万一首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首歌不值三十万?笑话,奉劝你好好拍自己的戏,不要随便对不懂的东西评论,以免丢人现眼!”
    丁婕一改刚进来时的拘谨模样,一长串话句句诛心,秦歌嘲讽的嘴角僵在脸上,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
    丁婕的战斗力可不止于此,还欲再说话,叶知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太激动。
    懒得理秦歌,叶知秋平静对张康道:“张导,你是我老师的朋友,也是长辈,我尊重你。但你的人这么说话不太合适吧。”
    “这种态度的话,我想合作也没什么必要了。”
    张康嘴唇微张,正欲说话,突然一声暴怒的喝声传来。
    “臭婊子,你算什么东西!”
    丁婕刚才的话明显将秦歌刺激得不轻,秦歌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蛋扭曲无比,狰狞道:“你们两个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我一部电影片酬一千万,你们两个哪里来的破歌手?拿什么和我比!”
    “老子和你说话都是看得起你”
    “住嘴!!!”
    雷鸣般的怒吼,几乎要将封闭录音室天花板的灰尘震落,将秦歌的话打断。
    叶知秋走向秦歌的脚步也是一顿,微微扬起的手放下。
    “给他们道歉。”
    张康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压抑着无穷怒气。
    “让我给他们道歉!?”秦歌顿时炸了,“不可能!我”
    “滚!”
    张康终于忍耐不住,颤抖的手指指着门外怒斥道:“给我滚出去!”
    秦歌犹不死心,还欲说什么,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张康怒急、布满血丝的双眼。
    秦歌浑身一颤,眼睛恢复清明,咬了咬牙,重重冷哼一声朝门外走去。
    经过叶知秋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怨恨地看了叶知秋一眼,丢下一句话。
    “你给我等着。”
    秦歌离开后,房间内陷入一片尴尬无比的静谧。
    李雯雯看一眼张康,又看一眼叶知秋、丁婕两人,最终一咬牙道:“叶先生,对不起。”
    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叶知秋被这句话弄得一愣,不解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
    李雯雯低声道:“秦歌他刚才那样可能是我的原因。”
    “他在追我,可能是吃醋的关系,心情不太好。”
    末了,李雯雯补充一句道:“不过,我和他只是拍戏,没其他关系。”
    叶知秋摆摆手道:“可别,这不关你事。你这声道歉我受不起。”
    待秦歌离开后,张康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叶知秋笑着道:“张导说笑了,你为我仗义执言,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这是秦歌的问题,不影响我们继续谈事。”
    “哈哈对!我们谈我们的!”张康哈哈一笑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刘民康教授收了个好学生啊。”
    张康此时的脸色,哪还有半分方才气急脸色涨红的样子。
    叶知秋笑笑,心中如明镜般。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大家都是。
    原本以为李雯雯这名妹子看起来文文静静,还动不动掉眼泪,是个傻白甜,没想到什么都看得清楚得很。
    刚才的事情,秦歌自然有问题,但无论怎么说,他目前都是张康手下的人,张康道一声歉一点都不过分。
    但张康是什么人,知名导演,和叶知秋的身份地位就不在一个层级上。
    就算他有责任,让他向叶知秋、丁婕两名小年轻道歉,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啊。
    这时李雯雯主动揽责,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叶知秋自然不能对一个妹子发火,张康再补一句“刘民康收了个好学生”,暗示他和自己老师一样都是长辈,这时叶知秋识相的话,这件事只能就这么过去了。
    都是人精啊。
    叶知秋心中感叹,张康这种老狐狸也就罢了,李雯雯倒真的让自己刮目相看。
    不过也是,能混娱乐圈的,还能成为当红电影女一号,怎么可能是不谙世事的傻瓜。
    也就李雯雯对秦歌没兴趣,否则追到手了,秦歌也只有被pua的份。
    让李雯雯唱《体面》不行,但若要唱《宫心计》,肯定比大大咧咧的丁婕适合。
    和两人相比起来,没头没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秦歌,反倒显得有几分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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