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当他们护着几个主子再往前走的时候,那被打地贵公子的哥哥,一看弟弟给揍成了那样,亦是二话不说动手就打,再接下来他派人将几个公主就近安排进了一间茶楼,正好碰见奚王妃在上面开了个包间带着两个女儿观灯,于是就将五位公主委托给了奚王妃。
    而剩下的人就成了群殴,他们虽然身手个个都不错,可是耐不过人多,而小公主在楼上看到两个哥哥受欺负,当场从茶楼里的窗户跳了出来,只见她在那些人中间东挪西跳的乱窜,可但凡她经过的地方那些人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本来这事到这里,他们收拾收拾也就带着几个小主子回宫了,可谁料半道上又杀出几个贵公子要为先前那些人伸张正义,结果两拨人又打了起来,且很明显地这后一拨人的身手与他们的身手不分伯仲,但是他们跟人已经打了一场,在体力上难免不及他们。
    不过,幸好被赶来接王妃和女儿的奚王爷看见才解了困局,原来这一拨人是来自大山深处的巫族王子董旦,因着他们到辽越的时候已过了新年,所以在他们将度牒递交了鸿胪寺之后,鸿胪寺将他们安排在了驿馆,等过了上元节再正式由辽越帝召见。
    而先前意欲非礼长公主的那哥俩,一个是草原贵族瓜尔佳.卓亮的老来子瓜尔佳.万顺,一个是瓜尔佳.卓亮最得宠小妾的娘家侄子马彪,也就是说瓜尔佳.万顺和马彪是姑表弟。
    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田朵让跪在地上的暗卫起来,每人罚了他们半个月的俸禄,又给了他们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和补充恢复体力的灵果。
    起身回了坤宁宫,在路过耶律芳菲的颐园时,田朵略停顿了下,在听小宫女说德妃已去了颐园后就回了坤宁宫,然后从坤宁宫的后门去了龙儿所居的百花宫。
    一进百花宫,闻着素净淡雅的兰花香,田朵先用神识扫视了整个百花宫,不期然地就闻到了那个混蛋的气息。
    淡定如初的走进龙儿的寝室,并唤了声,“龙儿。”
    只听龙儿慌忙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从寝室内走了出来,“娘亲,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田朵望着龙儿身上仍有些泥土的衣衫,往寝室内瞥了一眼,“谁在里面,你不换衣裳睡觉。”
    龙儿垂眸盯着脚尖,身子正好堵住寝室的门,“没谁,就我自己。”
    随之一把抱住田朵,摇晃着田朵的胳膊撒娇,“娘亲,今晚我去你的坤宁宫睡吧,我好久都不和娘亲你一起睡了,我想你了,好不好,还有,娘,你肯定处罚哥哥了,龙儿的肩膀也很不舒服呢。”
    田朵白她一眼,“来人,将公主送回我的坤宁宫。”
    自有侍女答应,将龙儿抱起来就走,龙儿很想挣开那些宫女,可看到娘亲那凌厉的眼色,吓得脖子一缩,只能在心里为干爹祈祷,自求多福吧。
    作为女儿,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大人间的恩怨,一边是生她的亲生爹娘,一边养恩不比生恩小的干爹,虽然娘亲说当初是干爹将她从娘亲身边带走,可是干爹这些年对她的疼惜也不是假的,而今,她刚从宫外回来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可是还没等问明白干爹的来意,娘亲就来了,她很为难地。
    估摸着龙儿差不多回到了坤宁宫,田朵挥手让余下的人退下。
    在听到侍女动作轻微的关门声,田朵才朝着寝室的方向道,“出来吧。”
    慕容潮汐也没想到她会半夜来,不是该去操心谁炸的观灯台,该怎么对付伤了她儿子的凶手吗?还有那个差点被坏了名声的长公主,任何一个都能拖得她来不了龙儿这里,可怎么她就来了呢,且一来就将让人将龙儿送走,还真是防他如防贼啊,既然被戳穿,索性大大方方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微眯了凤眼上下打量着她,邪笑一声道,“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田朵真想甩给他个大水球淹死他,如果这里不是她女儿的闺房,“你来干什么?”
    慕容潮汐环视了周遭的摆设,无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知道她顾忌什么,索性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来看看我干女儿不成吗?顺道私会下我未来孩儿的亲娘怎么啦!”
    田朵的脸瞬间黑了,在慕容潮汐暗自得意时,身影一闪就到了他的身后,在他没做出防御前,一柄短小的利刃若割洋葱般顺着他箍发用的玉制玳瑁就割了下去。
    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相伴的是根根碎发因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而自然下垂并遮挡住了那双表面明媚实则阴暗的凤眼。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今日断你发,是不想龙儿恨我,你好自为之。”田朵说完看也不看慕容潮汐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嘶啦一声锦衣的碎裂声,随之一片碎布以强势的劲风之力袭向田朵的耳廓,不过等那片布到达她耳旁的时候早已没多少力道,田朵不分吹灰之力地就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它,然后就听慕容潮汐压抑着嗓音道,“割袍断义,从今你我是路人,你最好夜夜守着你那宝贝女儿,若不然我迟早会让你跪着来求我。”
    田朵的身子微顿了下,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将手指间的那块碎布扔了,继而毫不停留地带人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她的寝室口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来回徘徊着,田朵在夜风中伫立良久,直到一件厚实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她才惊觉,“你怎么回来了?”
    轩辕澈轻咳一声,“听说你罚星儿顶水碗了,过来看看。”
    “怎么,你是来替他说情地?”田朵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道。
    “哪儿能呢,我是觉得你对他的处罚太轻了,应该让他一个肩膀上压块三十六棱角的大石头上去,这样就不用老弄湿了衣裳,虽说现在的天气比以前是暖和了点,可夜深露重地依然冷得很,若是让星儿感染了风寒,那出使天顺的事就得落到你夫君我头上,所以,我是为了咱俩的幸福着想,不若就免去了两人顶水碗,直接罚他们跪搓衣板好了,你觉得呢,夫人?”轩辕澈轻揽了她的肩膀,附耳在她耳边,“好吧,头次帮那小东西说情,你怎么也得给夫君点面子行不?”
    “今晚龙儿和我睡,我去看看龙儿睡着了没有?”田朵说着抬腿走向了寝室。
    轩辕澈望着她纤瘦的背影,轻叹口气,转身去了星儿所住的东宫。
    翌日,天还没亮,宫门刚开,草原贵族瓜尔佳.卓亮就带着已经看不见人模样的瓜尔佳.万顺进宫负荆请罪,直到早朝过后,轩辕澈才命人将瓜尔佳.卓亮宣进了御书房,最后瓜尔佳.卓亮用一座储藏丰厚的铁矿换取了瓜尔佳.万顺的一条命,但仍废了瓜尔佳.万顺的一条臂膀,由此,这场有损长公主名声地咸猪手事件直接演变成了皇子微服观灯却发现长势欺人的贵族在调戏良家民女,结果自是小皇子严惩恶霸光荣负伤。
    没一天,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和戏园子就将这事改编成了一出戏叫挑灯记。
    没过几天,瓜尔佳.万顺的小妾娘就以毒害瓜尔佳.卓亮的子嗣罪被杖毙。
    而那小妾的娘家马家因贩卖私盐罪抄家问斩,成年男子全部斩杀,成年女子则充做军/妓,老弱妇孺则直接充作官奴,赶去矿上或牧场做苦役。
    而原本过了上元节就该被接见的巫族王子董旦,几次去鸿胪寺问询辽越王何时能有机会接见,都被鸿胪寺以踢皮球的方式踢了回去,理由是朝廷上下正在为出使天顺而忙得不可开交,那有时间去接待他们小小的巫族。
    董旦虽然很生气,但想想父王和祖父地一再告诫,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坤宁宫中的田朵望着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龙儿,揉捏了下酸痛的眉心,“龙儿,要不然娘亲带着你去郊外的梅园看看梅花,此时若不再看梅花,那就只能等到冬天才能看啦。”
    龙儿依旧嘟着嘴趴在桌子,“娘亲,干爹走的时候有没留话给我,我很担心他。”
    田朵轻叹口气坐在了龙儿的对面与她面对面地趴在桌子上,“龙儿,想必你应该在园子里找见一块碎布,那块碎布就是你干爹地,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因为你幼时的苦难,娘亲只想你快快乐乐的生活,有些事并不想告诉你,可看你这些日子闷闷不乐不开心的样子,娘亲告诉你,你干爹之所以割断衣衫,是表示以后我们和他情断义绝再无瓜葛,就是说以后即便碰见我们不仅仅是陌生人,还是相互厮杀的敌手,因为你父王联合其他两国灭了你干爹的中山国,就像当初天顺帝起兵造反灭了你父王轩辕家一样,都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虽然有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仍会联手,但是这种敌对的立场是永生不会改变,只要有机会他们任何一方都会不遗余力地致对方于死地。
    而你,曾经就是你干爹用来控制娘亲的筹码,但是娘上次使了掉包计,彻底断了你干爹的后手,后来你父王又攻打中山国,使你干爹根本没有机会对你下手,当然也有可能他一直在派人找你,但是他也是人,是人就不是万能地,而你不仅有娇儿一个替身,所以这两年你才可以跟着你卫叔叔四处游玩,但是你在上元节玩地那一手却将你彻底地暴露了出来,当然,我也不晓得你干爹就藏在上京,若是知道,那天晚上我是不会让你跟着他们去玩地。
    娘亲虽然不晓得你干爹来找你,是究竟真想你了,还是存着从新将你掌控在手,再来威胁我和你父王,但是,娘不能再冒险,因为你一天天大了,女孩和男孩终究是不一样,女孩将来要嫁人,若是坏了名节,会苦一辈子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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