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单蕙莘南来北往,除了在博学院里教书,还帮忙打理泠晚家里的产业,自己也开了个镖局。
    夫君肆拓任职长安部小府,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
    在单蕙莘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肆拓会帮忙去押押镖。
    两口子修结善缘,广聚财富。
    镖局里的那些少年郎,每当出去替肆府走了趟生意,回来时,犹如功成归朝的壮士,迎以盛宴,洗尘接风,肴核丰美,还赏金赐银。
    泠晚和肆多牙才长齐的时候,就喜欢往那镖局里蹿。
    里面的镖师们,每次回来,马缰都还没拴好,直接跑到屋里,加一碗茶水,嘴就先忙起来了,足以为数日数夜之谈。
    两个小家伙混在人堆里,听这些镖师们讲和单蕙莘还有肆拓出去闯荡的故事,几年下来,脑袋里面装满了外面的传奇。
    泠晚还好,一心只在学习与修行上面,由于天赋极高,又懂礼貌,深受众人喜爱。
    而肆多一天尽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听了镖师们的故事,回到家里再去翻书,没有一个字是长得顺眼的!
    一个平常的一天,泠晚和肆多又去镖局里串门,却听到镖师们窃窃私语,说是总镖头单蕙莘再押最后一镖就不干了,准备从有经验的镖师当中提携一个上来,然后专心教书。
    这是两口子合计以后的打算,赚的钱花也花不完,何必再折腾,也是肆拓心疼自己老婆,让她不如将心思放在自己喜欢的兴趣方面。
    肆拓长安部任职,肩上担子重,单蕙莘虽然事务繁忙,但容易抽身。
    肆多听完镖师们说的话,眼珠子瞪得贼大,跟中邪了一样,扔下泠晚就跑回家里,将屋里的那些书本全部给撕了。
    第二天,此时正值夏休,学堂也不用上课,泠晚正在庭院中练习一门指法,那手指把那“雕钢木桩”都点了个稀巴烂,也没练出他想要的效果。
    肆拓走出屋外,冲着泠晚喊道。
    “去把肆多给我叫过来。”
    泠晚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就过去找肆多。
    来的路上肆多问了泠晚一句,“爹的脸色如何?”
    泠晚想了想。
    “没注意,你这么问,是又做了啥好事啊?”
    “我昨天气不过,跑去把我屋里的书全撕了。”
    “那你完了。”泠晚乐了,这肯定是有人打报告了,他可是很乐意看肆多被揍一顿的。
    “你别乐了啊!帮我想想办法啊,我爹指定是要揍我。”
    “揍就揍呗,你那么抗打。”
    “大哥!你帮帮我啊,我把这个送你。”
    说着,肆多拿出一只木蛙,泠晚看到后挺开心的,直接夺了过来。
    “行,成交!”
    泠晚凑到肆多耳前。
    “你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
    肆多听得连连点头。
    “可以可以!”
    两人来到主厅,泠晚站在肆拓身后准备看戏,肆多踌躇着走向前去,这肆拓还没开口,肆多直接跪了下来。
    “我要去跑镖!我想和娘走完她最后这趟镖!”
    肆拓本想训斥来着,被这小子这么一晃悠,话题带偏,有点忘了找他来做什么的了。
    “小崽子个儿都没长完,就想出去跑镖?”
    “先生教过我们,书卷之中,乃天地之理,而行万里路,则可亲历世事,知礼乐变化。书中的知识太多了,有天地的规律,有古人的智慧,这书是一直要读的,但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远门呢。”
    说到此处,泠晚站在肆拓身后,向跪着的肆多示意,就是这个点,抓住现在这个节奏,开始!
    只见肆多越说越动情,越说越委屈,开始抽泣起来。
    “爹,读书以养其内,游历以拓其外,只有我亲身出去走走看看,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去看看这天底下的真实情况,感受不同的人情风俗,去了解一些礼节和时代的变迁,这样我读的书才不是死书。”
    对对对,就是这样,现在开始,下个阶段!泠晚又冲着肆多比了比手势。
    肆多收到指令,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变得坚毅。
    “爹,你就让我去吧!我觉得不止是要重视读书,这一路的风景与坎坷,才能让我真正的去理解,去感受,让我成长,以后更能体会书中本意。”
    说完肆多对着肆拓,磕了一个响头,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说感动了。
    肆拓没想到这小子今天是开窍了吗?说出这些话来让他大吃一惊,上去赶紧将自己儿子扶了起来。
    “哎,你小子长大了啊,今天和为父说的话,我觉得也是很有道理的,你去吧,你娘那里,我给你搞定。”
    肆拓说完,泠晚与肆多赶紧溜了出来,因为怕再多待一会儿,会忍不住笑出来。
    肆多冲着泠晚一脸得意的坏笑,“怎么样,表现还是不错的吧。”
    “不错,给你打个9分。”
    “还有1分呢?”
    “没有那一分,因为6(牛)翻了。”
    肆多挺起胸膛,嘿嘿一笑。
    “不愧是你,我按你教的词儿说,果然免了这一顿揍。”肆多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扔到嘴里,又扔给泠晚一颗,“就是不知道我娘同不同意让我们同她一路出去。”
    泠晚接过糖来,拨开糖纸,扔到嘴中,“我只能让你免这一顿打,可没说莘妈能同意我们一同而去。”
    肆多听完又有点不开心了。
    “你觉得咱爹有办法吗?”
    “不知道,你免了这顿打就不错了,还想其他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咱骑马玩去?。”
    “走!”
    肆多拍了拍胸脯,又指了指泠晚,眼神满意。“撇脱!”
    夜晚,肆府主卧内。
    单蕙莘轻啮朱唇,眸中闪烁熠熠之光,默然诉诸无声之渴求。
    肆拓将手探入她青丝婉转,触之柔滑,激荡心海,体态渐进,如火热焚烧,指尖轻拂其肤,起涟漪之颤动,愉悦如潮。
    声音婉转,如夜空仙籁,激起夜深之涛澜......
    肆拓今夜竭尽全力,单蕙莘心甚悦慰。
    他将今天儿子与他说的话告诉了单蕙莘,并希望夫人能将两个孩子都带出去走走。
    单蕙莘依偎在他的怀里,纤纤玉指轻触其胸,面庞微染红晕。
    “夫君说啥就是啥。”
    肆拓轻舒一口气,心里想着,“一切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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