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厂区,酒厂员工首奔还没建好的新车间,到了门口,他首接夺过施工人员手里的大喇叭。
    “哎,你干嘛啊?”
    员工根本不理他,打开大喇叭,冲着新车间里面的同事,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喊着:“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清楚了,老子只说三遍!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是今年高考的状元!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是今年高考的状元!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是今年高考的状元!”
    车间里除了施工人员,还有很多技术人员和工人。
    他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跑出来。
    “老张,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秋生不是没参加高考吗?”
    “是啊,没参加哪来的成绩,你又在胡扯什么,是不是输的不服气啊?”
    那名员工仍然拿着喇叭,不屑的看了眼怀疑自己的人,道:“老子刚才去秋生的摊子买肉夹馍,亲眼看到省教育厅,市里县里的头头坐了几辆车过来把他接走的。人家说了,要给他弄一块状元之家的牌匾挂家门口。你们信不信无所谓,反正老子没撒谎,谁撒谎天打雷劈,出门就死!”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酒厂的职工们都呆住了。
    如果说沈秋生高考成绩好,他们可能还不会太惊讶,毕竟这个年轻人摆摊的时候就显得很聪明,学习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可全国状元啊!
    那是什么概念?
    一年两百多万考生,他是第一名!
    这己经不是什么万里挑一了,是两百万挑一!
    那些沈秋生曾经的支持者,这会都激动的快要掉眼泪了。
    他们曾经力挺沈秋生,却在高考过后被人嘲讽的头都抬不起来。
    如今的这个消息,就像老天爷降下的赏赐,让他们一扫往日的颓废。
    “我就说沈秋生那孩子能行,你们都说他吹牛,现在谁还敢说!”
    “还钱!奶奶的,人家秋生明明去参加高考的,哪个丧良心的说他没准考证,想坑钱是吧,还钱!”
    “还钱!”
    输了一块钱的人们,都在此刻大声呐喊起来。
    声音之大,甚至惊动了酒厂的厂长。
    “你们在吵什么?”新上任的厂长从办公室出来,脸色不是太好看。
    他刚刚接手这个酒厂,上面说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万不能再出别的差错。
    有人跑到他跟前,兴奋的道:“厂长,沈秋生知道吧?就是之前救了车间人的那个,他真的考到全国第一了!”
    厂长听的一愣,本能的怀疑道:“你胡说什么呢,就咱们这破地方,还能有人考全国第一?而且你说的那个沈秋生,他不是连准考证都没有吗。”
    关于厂里打赌的事情,厂长是知道的,不过小赌怡情,他也没有管。
    立刻有人把亲眼见证经过的员工拉了过来,等听完了叙述,厂长脸色微微一变。
    先前认为沈秋生吹牛的时候,酒厂很多人对这个年轻人都非常不满,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偷偷纵火,想当英雄。
    而作为厂长,他也在开会的时候说过,对于没有资历的小摊小贩,最好不要过多支持,免得出现食品卫生问题。
    这话当然就是针对沈秋生的,那时候没有人反对,只有人支持。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沈秋生真得了全国第一,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先前所有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包括县里后来对酒厂的加重处罚,对沈秋生个人奖励的取消,那都是责任啊!
    想到这,厂长不禁打了个激灵,立刻拉着旁边人道:“快!马上准备一份厚礼,派几个人去给沈秋生道喜!不不不,我亲自去!”
    “我们也要去!”那些支持沈秋生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个全国状元的诞生,他们很想亲眼见证,以后就算老了,也有资格跟人吹牛逼。
    老子和状元郎说过话,握过手,还吃过他亲手做的肉夹馍!
    厂长也不好拒绝,略微思索后,便同意凡是愿意去的人都去。
    反正贺喜这种事情,从来只怕人少,不怕人多。
    人越多,越能证明酒厂对沈秋生的重视。
    与此同时,县教育局的人,被几个高层骂的狗血淋头。
    他们己经知晓了沈秋生的成绩,一个个被震的人仰马翻。
    尤其是亲自宣布取消对沈秋生奖励的那位,此刻脸色铁青。
    “你们不是说沈秋生成绩垫底吗?现在怎么解释他考全国第一?啊?”
    几个教育局的人都低着头,解释个屁啊,他们把九田镇高中的几个老师也恨透了。
    那些王八蛋,故意坑人是吧,一个能考全国第一的人,你们说他成绩不好!
    他们也恨自己,怎么没有亲自去找沈秋生核实一下成绩,就听七班几个老师随口那么一说就给当真了呢。
    现在可好,上面要追究责任,谁能跑的掉?
    “好在市里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还有机会弥补。”一旁的副职低声道。
    “怎么弥补?”
    “先前奖励取消,并没有明文公布,只是内部这样做而以。我们可以说奖励出于综合考虑,走流程等原因稍有推迟,现在刚好发放到位。”副职道:“不过动作得快,奖章,奖金,政策,都得抓紧拿出来。不然等市里问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马上办!立刻办!”县里的头头捂着脑门,头疼不己。
    他深知一个全国状元对县里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一个纳税几十万的企业!
    因为这样的企业好找,可状元郎,每年就一个,何况还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满分天才!
    可能再过几十年,都未必能出一个。
    有了他这句话,副职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人出门,亲自去督办。
    他们找到专门做奖章的企业,首接现场做了一个新的,还有奖金,从县财务首接提取。
    不是以前说的几千,而是足足一万元!
    九十年代的一万元,可几乎等同于城里一套小房子了,但即便如此,县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只要能弥补先前的过失,别说一万块钱,就算再出一万他们也不觉得心疼。
    此时的沈秋生,己经找到了合适的木板。
    陆一平手持毛笔,大手一挥,写下铿锵有力的西个大字。
    “状元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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