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见过知道长!”来的是地府的一个勾魂使者——庆元。
    知雅意问道,“你们阴差长呢?”
    “回道长话,阴差长有事,往后这一带暂时由我管理,。”
    知雅意点点头,“原来如此。”而后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庆使者解惑?”
    庆元拱手,客气道,“道长何事不明,请说,但凡在下能言的定知无不尽!”
    知雅意看了眼地上的赵良道,“赵良此人手刃无辜,身沾冤孽,为何我在她身上却看不到这些?”常胜一家的灭门动手者便是赵良,可此人身上却没有半点血煞沾身,这不合乎常理。
    “此事说来话长。”庆元顿了顿,伸手在赵良身上一点,“道长请再看。”
    知雅意顺意望向赵良,此刻的赵良声上冒出血煞,这是身染血债之人才会有的债孽,“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
    赵良身上并非没有血煞,只是被无垢以法器掩盖了,而知雅意又没有恢复法力,因此没有看透赵良的命格。知雅意转头看向庆元道,“多谢使者解惑,不过使者,那无垢是何人,竟拿魂魄练法,这般行为有违天道,地府不管此事么?”
    人死后,魂魄归地府管,无垢的行为无疑是在和地府作对。
    庆元脸色微变,半响才开口,“无垢之事,乃人间事,该由人间来管,地府不能擅自插手。”虽然无垢的行为狠辣,但是她如今还是人,寿命未尽,地府也无可奈何,“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恩,使者请!”知雅意侧身道。
    庆元手中的勾魂索扔向常胜她们,一下子便勾住了,被打散煞气怨气的常胜露出了本来的面貌,虽然狼狈,但是能看出是个其貌不然的女人。
    常胜即便被勾住了,嘴中依旧骂骂咧咧的,神情阴狠大看向知雅意这边,尤其是在看见赵良时,更是情绪激动。可惜她身体被束缚着,不得动弹。
    庆元看向知雅意这边拱手,“告辞!”随后便扯着常家人离开了。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知雅意转头看向千奕她们道,“我们也该回去交差了。”
    今日便是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知雅意伸了个懒腰,忙活一个晚上总算没有白费。
    一路上千奕沉默不已,想来是被昨夜之事吓到了,知雅意有心宽慰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因此没有开口。倒是风凉,经过昨晚一事后,胆子反倒大了许多,便是此刻依旧有精力滔滔不断的问着话。
    “天师你是怎么知道赵良是凶手的?”风凉问道,赵良此人憨厚老实,在村子里老好人一个,村民对她的评价感触都十分好,因此这么一个人大家都没想过她会是凶手。
    “还记得昨日吃饭时,赵家女儿说了什么吗?”知雅意问道。
    “赵家女儿,她一个女童能说什么,不就是夸了句饭菜好么?”风凉心想能不好吗?那顿饭花了她一钱银子。
    想到肉,风凉一愣,急切的看向知雅意,“她、她说了句肉好吃。”
    知雅意点头,“准确来说,她说的是肉好新鲜,很好吃。”说道这里知雅意撇了赵良一眼,而后继续和风凉讲解,“赵良曾言生活艰难,因此出外找活去干,试问一个生活艰险的人有几回舍得吃肉的,更无论知晓肉新不新鲜了,除非......”
    “除非她们吃过肉,并且次数不少。”风凉接过了话,但是心中又存了疑惑,“那她们的钱从哪里来的,那个无垢道长给的?”
    知雅意摇摇头,“记得我们在探查常胜家时赵良问你案情的事情么?当时我也没多想,只当是一个寻常的问话,但是到了赵家后,见到赵家的简洁整齐,联想到赵家夫郎,心中便感觉不妥了。你不是说赵家夫郎粗鲁不堪么,那么家中打理事物的活计必然不是赵家夫郎做的,而是赵良,试问一个如此细心之人怎会不知道官府的忌讳,反而再三试探询问案情,除非她另有目的。”
    风凉恍然,“她是想知晓案情发展是否不利于她,那么说此案闹得满城皆知,她也有份咯?”
    “这我就不知道了,“知雅意说道,而后再言,“赵良热情招待我们不是因为什么,而是接到了无垢的指令,要引我们到那庭院中去,昨夜她是故意弄出动静来引起我们的注意的。”
    风凉点头,“这我倒是明白,但是天师刚才说的因为赵家女童的一句话而怀疑赵良呢,这我却想不通缘由?”
    “因为、赵家人吃的的肉不是花钱买的,她们吃的不是寻常的肉。”想到这里知雅意有些难以启齿,
    “不是寻常的肉?这话何意?”风凉皱眉。
    赵良咧嘴一笑,神情阴郁的道,“因为我吃的是那个贱人的肉,哈哈哈......那个贱人不知廉耻,还三番四次威胁于我,天天辱骂我们母女,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吃了。”
    风凉惊愣失色,随后明白了赵良的话,俯身呕吐不已。
    知雅意神情怜悯的看着赵良,赵家、常家之间的纠葛,谁对谁错,知雅意已说不清楚了。
    千奕有些难过,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狠心,杀害自己的夫郎,“天师,她因何如此很辣毒杀夫郎?”
    此时风凉也缓过了劲,不明所以的看向赵良。
    知雅意半响才开口,“我若是猜得不错,在赵良出外工作期间,赵家夫郎不甘寂寞和常胜纠缠不清,事后被赵良知晓了。”
    风凉一愣,问道,“所以她杀了自己的夫郎。”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知雅意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赵良。赵良神情一变,面露凄苦的说道,“知天师,你果然知道。”
    知雅意顿了顿,道,“其实你何必如此做呢?你还有个女儿,你可想过她今后该如何?”
    “天师神通,正是因为想过,所以我才一忍再忍,可那对奸夫□□却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说道这里,赵良才缓缓道来事情的原委。
    赵家夫郎生性彪悍,不善家务,因着生下女儿,赵良也没有怨言,反而任劳任怨,甚至为了改善生活,独身前往县城寻活计,一来二去的便疏忽家中,在家的时日也少,赵家夫郎不甘寂寞,勾搭上了常胜。
    有一天赵良突然回家,撞破了她们的□□,赵良虽然气愤,但是最终选择原谅夫郎,可常胜却得寸进尺,反倒瞧不起她,时常冷言嘲讽。而赵家夫郎虽面上同意断绝关系,可私底下却没有断绝和常胜的来往,赵良终是知晓了。
    天道轮回,正当赵良痛苦不已时,她发现常胜家的夫郎亦不安于室,和隔壁的窦大杰有来往。赵良便想借机和常胜理论。进入常家开门的是常胜,而后她跟着常胜进入了房中,两人谈起了话来,或许是天生敌对,不到半句便吵了起来,在外面的常家夫郎急忙进来劝说,手中还拿着一把削竹刀。
    此刻常胜对着赵良骂道,“不过是个窝囊废,半点女人的脸面都竖不起来,你夫郎被人睡是你活该......”
    赵良被如此轻视辱骂,心中竟升起了一个恶气,多日来的情绪积累终是爆发了,赵良夺过赵家夫郎手中的刀,趁常胜其不备,割了她的喉咙。常家夫郎想尖叫,但是被赵良给捂住了嘴,看着手下的男子赵良又联想到自己夫郎,他们都是一样的不检点。赵良想:这些都是不安于室的男子,留之何用。于是便泄愤般连砍了男子几刀,而后刺死,一不做二不休,赵良索性把常家人都杀了。
    赵良半夜回到家中,手染鲜血,赵家夫郎知晓常胜死后,嚷嚷着要告发赵良,赵良心一狠便把夫郎也杀了,把尸体分尸。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赵良把他夫郎的肉腌制了起来,母女二人食用数日,对外则是谎称夫郎回娘家了,应着赵家夫郎前科累累,倒也不曾让人起疑。
    而无垢的到来不过是让事情再进一步发展罢了。
    事情谁对谁错,在场的人都说不出所以然,知雅意看着赵良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赵良讽刺一笑,“做都做了,今日这般结果我早已想到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停下脚步,原是她们已经到了罗阳县。
    风凉问道,“凶手既已抓拿归案,天师请跟我走一趟,与大人说明缘由。”
    知雅意看了眼千奕,转而点头道,“也好!”她正好有些事情请陈媛帮忙。
    两人来到府衙,面见陈媛,道明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媛沉默半响才舒叹了口气,道,“既然水落石出了,便把犯人押入大牢,待画押后,秋后处斩。”虽然赵良的遭遇让人同情,但这不是犯罪的借口。
    “是大人!”风凉领命退下,
    陈媛转而看着知雅意笑道,“此事多亏了天师,不然本官难以查实此案。”
    知雅意淡笑,“大人客气了。”随后直言,“我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还请见谅!”
    陈媛闪过一丝疑虑,颇有兴趣问道,“天师请讲,但凡本官能帮的,定然不会推卸。”
    “如此多谢大人。”知雅意笑道,“此事对于大人而言并不困难,听闻贵夫郎养了一池睡莲,置于后院之中,不知可否借此一用。”
    陈媛虽不明白知雅意的用意,但这不过是小事,自是乐意卖知雅意一个人情,“这等小事,自是无妨,天师随我来。”
    “多谢大人!”知雅意拱手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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