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如此的跃跃欲试,莫非是他也动了凡心?亦或就是单纯的想体验一把装x的快乐?又或是想借着回春楼,来上一波反向操作,以打响河东商品的知名度?
    好吧,他承认这些想法他都有,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机会,试问谁又不想一举成名天下知呢?但他今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楼上的朱友贞!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呢,过早的接触一些不该触碰的东西,那是很伤身体的。而他如此的甘冒奇险想引起朱友贞的注意,也不是有着什么怪异的癖好。
    大家同是藩二代李存勖以己度人,这几天里多次的“模拟”朱友贞,试着站在他的立场上去看待、考虑问题。
    作为嫡子,李存勖不相信朱友贞对王位没有半点的想法,毕竟“立嫡不立长”这套说法早就超越了各种的律法,成为“天条”一般的存在。
    尽管从古至今就没有几个上位者遵守过这个,但却不妨碍他们对这一条的认可。这就像悬在每个继承者头上的利剑一样,在需要的时候取出来,立即就会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剑锋扫过之处必是一片的血雨腥风。
    即便朱友贞真的像内判院资料中描述的那样生性淡泊、与世无争,但他嫡子的身份,天然的就是一项原罪,无论是谁都不会忽略掉他的存在。
    对于这么好的对象李存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思虑再三他决定做一回“搅屎棍”,利用这次的机会,把他们老朱家的这摊浑水,搅得更加浑浊一些,反正自己就是一根棍子,搅的东西虽然恶心了一点,也只好暂时忍耐一下了。
    不过,相对于“搅屎棍”这个行为,李存勖更喜欢充当每个人内心里的那个小黑人儿。每当朱友贞游移不定的时候,李存勖便会跳出来,呲着小尖牙在他的耳边低语一阵,相信几次下来朱友贞想不黑化都不可能了。
    计划是完美的,造成的影响也会是深远的,真可谓就是“万事俱备”了,欠缺的就是如何不着痕迹的接近朱友贞。
    因此李存勖便精心策划了这次的行动,代号取名就叫作“悄悄接近朱友贞并获取他的信任进而鼓动支持其参与到与其他兄弟争夺世子之位的斗争中进而达到让宣武内部陷入混乱之目的”,简称“夺嫡”。
    当远在晋阳的张秘,收到李存勖寄回的密件时,光看这个行动的名称,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憋死。对于这位领导随时随地的恶搞,张秘相信穷尽自己的一生,恐怕都不会适应了。
    可是要接近并引起朱友贞的注意,直接走过去自我介绍显然是不行的,对此李存孝提议,他可以假扮刺客在他快要手撕朱友贞的时候,李存勖再出场“英雄救美”。相信朱友贞即便不会当场以身相许,至少也能将李存勖引为知己。
    对于这么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不仅李存勖就连那几名亲卫都是连连摇头,不说别的光看这厮一身的腱子肉,瞎子都能看出来,十个李存勖也打不过他啊。
    思来想去之下,李存勖最终还是决定使出老套路,来一出“一首诗词震全场,名动天下传四方”。毕竟利用诗词扬名也算是穿越者的基本属性了,而且在操作上也已日趋完善,到时直接拿来就用倒也方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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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公子有诗一首奉上,祝孙大娘青春永驻....”。
    “李老先生有词一阙奉上,祝孙大娘艳压四方....”。
    “钱老掌柜有钱奉上,给孙大娘买些补品滋补一下....嗯,可抵诗词各一首....”,台上的龟奴如同监考老师收卷子一般,将台下宾客手中的诗词一一收了上来,然后转身送到了纱帘后面孙大娘的桌子上。
    此时楼上的朱友贞却是不急于“交卷”的,他在等,等孙大娘将这些陈词滥调看得腻味了以后,他才好下场出手,从而凭着梁王三公子的称号一举擒获芳心。题目是早就想好了的,就叫做“我的王爷父亲”。
    与他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此刻坐在头排的李存勖,只见他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姿势十分的潇洒。
    按照正常的剧本发展,过一会那个龟奴就会出来,说上一些“大娘子对这些诗词都不甚满意,不知可还有佳作上呈”之类的废话,到了那时就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而且在他的计划里,应该是台上的龟奴连喊三遍无人应答,正要失望转身之际,才是自己挺身而起闪亮登场的时刻。
    正在他脑补该以何种姿势站起来时,就见龟奴从纱帘后转出走到了台上,李存勖的内心也一阵的狂呼“来了、来了...”,此时这家伙早把什么朱友贞扔到了九霄云外,一心只盼着得到美人的垂青。
    “各位的大作大娘子都一一拜读过了,俱都是上上之选真的是一时难分伯仲,最后不得不舍弃众多的佳作,优中选优定下了钱老掌柜的‘大作’.....”。
    虽说鸨儿爱钞但姐儿在金钱的威力下,同样也是难以抵挡的,最终在场诸人的诗词一叠终究抵不过银钱一袋,纷纷败在了钱老掌柜的“银诗”之下。
    就在众人纷纷扼腕叹息之际,却恼怒了台下一人,此人正是李存勖!自己已经编好了剧本,可那个什么大娘、大婶的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富豪截胡,这个如何能忍?
    只见他拍案而起,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到台前一把揪住了龟奴的衣领。嗯,他是被李存孝托举起来,站到这家伙的肩上,这才能够得到回春楼的龟奴。
    “分明说好了以诗词定胜负,如此清新高雅之事,怎么能被一堆阿堵物玷污,要是比钱多那我拿出的银两多,是不是也能拔得头筹?”。
    李存勖一番的义正辞严,本以为可以将龟奴怼的哑口无言,哪知人家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却是如此”,李存勖闻听此言差点没从李存孝的肩上,一头栽倒下去。
    “不行!明明说好的每人为孙大娘奉上佳作,本公子的还没写,怎么能算作决出胜负”,李存勖强词夺理的叫嚣着。
    说完他一跺脚,示意李存孝将他放下来,然后大步回到桌子前面,一挥手冲着回春楼的伙计说道:“把桌子收拾一下,笔墨伺候......”。
    半晌过后,大堂内一片的安静,但没有一人上前给李存勖清空桌子。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公子哥,谁认识他是谁啊!本来大家已经都认可了结果,偏他出来搅局,没被回春楼的打手扔到大街上,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把桌子收拾干净准备好笔墨,按照他说的做”,就在李存勖尴尬异常之际,楼上一个声音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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